思念如海泪自流——祭奶奶

在水伊人

　　提笔伊始，不禁悲从中来，难以自抑……

病痛折磨半月有余，痛苦煎熬不忍回首。

驾鹤西去难以挽留，举家悲痛皆自泪流！

祖孙情深何处再有？音容笑貌时忆心头。

爷爷待您天国携手，奶奶一路请慢慢走！

若有相思愿梦中见，涕泪涟涟几时能休？

寒风瑟瑟，雾霭沉沉，树叶经历一季的风霜雨雪，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停留在眷恋的枝头。一阵凉风袭过，它便飘飘摇摇结束了一生的旅程。二零一八年十月初三晚，奶奶，您就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伴着病痛的折磨，带着对儿孙的不舍与牵挂，结束了饱经沧桑的一生。我始终不敢相信您就这样离开了忙碌一辈子的世界，离开了牵肠挂肚的儿孙，离开了相濡以沫的亲人。初冬的夜晚，因您的离去而倍感寒凉，让人无法承受……

奶奶，还记得在您病倒的前一周，您似有预感一般，向姑姑交代着后事。当时，我们还笑称您的过分担忧。您虽有83岁的高龄可依旧头脑清晰，记忆力比我们后辈还好……不曾想，病来如山倒，那天却是您最后的清醒时刻……

奶奶，您曾说过，您怕饿，一顿不吃就如同害了一场大病。可让我们无法释怀的是，从您病倒卧床到离世的19天里，您不曾吃下一粥一饭。病重昏迷，您竭尽全力说饿，可却连汤水都无法下咽。最后，您只剩下一副瘦脱的骨架。“饿”、“我饿”……一声声艰难的呼喊，如同钢针一样扎在我们心上。奶奶，您的灵前供有米饭，您一定要吃饱再上路啊！

奶奶，您曾说过，因孩子多，家务繁重，累下了一身的痛病。止疼药“戴芬”是我给您买的最多的药，多到我每去药店，医师不问都知道我要买什么。您惧怕有一天离开的时候再忍受浑身疼痛的折磨。可让我们心痛的是，您到离世的最后一刻都在忍受着痛病的煎熬。19天的卧床，昏迷不醒，您的后背早已破了皮，本来因痛而弯驼的脊背竟这样睡成了直的……奶奶，您该有多疼呀！看着糜烂红肿的后背，我们痛哭流涕，可却不能为您减轻分毫的痛苦。每次为您擦药、翻身的时候，我们多怕会弄疼您呀，多怕听到您的呻吟声呀……可疾病就是这么无情，如同一个铁石心肠的杀手，不留一点余地。

奶奶，您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您将离去，您希望像爷爷一样骤然离开，快点走总好过等待死神的来临，总好过成为儿女的拖累。可让我们揪心的是，命运似乎就在和您唱对台戏，无情而冷漠的否决了您一次又一次的提议，您害怕的种种都可怕的发生了……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此刻在我的心中毫无价值。在村里，甚至方圆几十里，熟悉的邻人眼中，您和爷爷都是善良宽厚的代名词，您无私的帮助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您为人和善，一辈子没有与人闹过矛盾，没有和别人吵过嘴。在您身上，我学到了宽容和忍耐。在家里，您含辛茹苦的抚育着儿孙，自始至终，无怨无悔，您疼爱着我们每一个人胜过爱您自己。你教会了我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您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总是希望我们多一点时间陪在您的身边，总是牵挂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您却不曾让我们为难，总会叮嘱我们不要耽误上班，不要耽误自己的事。你让我懂得坚强和自立。

就是这样一位贤惠、善良、宽容、慈爱的老人，却要忍受的饥饿，承受着浑身的疼痛，带着对儿女的思念，伴随着死神的恐惧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此时，我眼前浮现的依旧是您病中禁皱的眉头，耳边回响的依旧是您昏迷时痛苦的呓语，除了呻吟，便是对儿孙的牵挂。“~~有没有人开车送你来？”“～～上学别迟到”“～～孩子有没有带来？”“～～有没有回来？”……奶奶您为我们操心了一辈子，太多的担忧，太多的放心不下，可您终究还是走了，却将无限的哀痛与思念留给了我们。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慈爱的笑脸，再也听不到你的叮咛嘱咐。每逢周六总是我探望您的日子，可从今以后，我再去哪里看您呢？

我再也见不到那两位拄拐等候我的爷爷奶奶。思念那见面时拄拐的身影，想念那离别时不舍的眼神……但愿残酷的时间，不要消磨掉我对您的记忆。我会期待在梦中与您相会，那时再聆听您亲切的教诲。

言有尽而亲情不可终。凉风习习，秋黄遍地，愿您在天有灵，愿您与爷爷在天国再无病痛，能再相伴携手……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思念如海泪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