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漳河还在静静的流</h3> <h3><ul><li style="text-align: right; ">图/文/音乐编辑/绿野风</li></ul></h3> <h3> 南漳薛坪龙王冲村陈家老屋,因紧挨漳河的源头之一大鱼泉,习惯上被人们称为漳河源。</h3><h3> 第一次去陈家老屋,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当时我供职于《南漳日报》社,奉县委之命,编辑出版《中国.南漳》大型画冊,同雷声国同志一道到三景采风,友人向我们推荐了这个地方。我们一行在乡长赵军的陪同下,沿悬崖峭壁上凿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下到河底。</h3><h3> 当时的情况的确令我震惊:原始、古朴、宁静、落后,土著民好像还生活在中世纪。这里没有正式的行政建制,陈姓三个屋场因三盘纸机被分为上场、中场、下场,分别作为村组企业挂靠在山上的三个组里。祖祖辈辈以造纸为生。没有土地,土著民不会种地。他们将自己做的土纸背上山交换生活用品,过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纸民生活。这里没有通电,没有无线电信号,看不到报纸,现代文明与他们咫尺相望。他们说,赵乡长是解放后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大干部。他们的先辈是被闹红军的张道南为筹措暴动经费拉去杀了的,他们成份不好,就没有什么想肠。</h3><h3> 陈姓老人陈廷容说,他们的先祖自江西经咸宁迁来,遇河而居,造纸立命,这一带凡有河流,便有陈姓造纸,他们是其中一支,已几百年了。</h3><h3> 回城后,我以《漳河你在静静的流》为题,刊发了我的整版游记体散文,一时漳域洛阳纸贵。随即,县政府常务副县长王小平带领政府办、电视台等随员自″蛇倒退鬼掉魂″的悬崖攀援而下,慰抚陈姓纸民,并送去慰问金,令纸民感动不已。时任薛坪镇委书记的刘友武也随后下到河底,并为村民送去一埸电影,使纸民笫一次现场看到″西洋镜"。</h3><h3> 陈家老屋纸民生活被多家媒体渲染发酵,由武汉电视台纪录片中心拍摄成艺术纪录片《漳河源的渴望》,我出任第二撰稿。据说,此片斩获国际多项大奖。</h3><h3> 之后,襄阳民间文化工作群体拾穗者介入,为保护这一古老的造纸活化石做了大量工作,向外广泛推介陈氏古法造纸,修缮装饰了《漳纸工坊》,并积极为土纸转型寻找市场,帮助土著纸民寻求生机。</h3><h3> 这里应该一提的是,首次进入龙王冲陈家老屋的文艺界人士是从薛坪走出的摄影人朱明儒,他带来了随州《编钟之声》的亲切关爱,资助了陈氏子孙的学习费用,纸民们立碑以谢。</h3><h3> 戊戌秋日,我随县摄影家协会的几位影友又一次来到漳河源。二十多年过去,我已双鬓添霜,风采不再,陡峭的山路巳显十分吃力。当我入得门内,主人老秦还是一眼认出了我,他是陈氏的上门女婿,挂牌的陈氏造纸传承人。我送给了他们礼物,是我二十多年前拍下的陈氏造纸的纸质照片,他觉得特别珍贵。</h3><h3> 今天的陈家老屋,颓势已现。上场土著纸民除正常代谢外,已全部外迁,几间土屋也将在风雨中土崩瓦解。下场的豪华明清建筑巳风烛残年,尽数坍塌,只留下前面一堵花墙顽强挺立,昭示着逝去的岁月。著名造纸陈氏三兄弟中,二人已驾鹤仙归,剩"幺爷"陈廷容随子孙外迁他乡。中场尚有老秦一家坚守″传承",在冊户口6人,实际只有老秦夫妇二人常住,孩子们已迁往山上村里为他们盖的安置房。</h3><h3> 老秦今年58岁。生活并不宽肠。收入来源主要有三:长江水土治理国家政策性补贴,省级民间文化遗产传承人政策补贴,旅游收入,全年总计不足三万元。众人呼唤的访古寻幽题材的旅游高潮步履姍姍,拾穗者着力打造的漳纸工坊转型纸品一一书画纸尚不见市场积极呼应,机械土纸的冲击,高昂手工土纸的成本,使陈家老屋古法造纸已进入名存实亡的鸡肋境地。虽然他们也准备了少量做纸漿料,顶多也只是供类似我等的好奇者摆拍照片而巳,并无批量生产的条件和供求。</h3><h3> 大江毕竟东流去。</h3><h3> 漳河还在静静的流。</h3><h3><br></h3> <h3>二十几年前拍摄的陈家老屋中场景。有客自远方来,举家出动,热情相迎。</h3> <h3>当年的阁楼小学。学生共九人,三个年级。教学设施由陈族捐献自筹,老师是教管会派耒的“民办″,姓张,19岁。天暗了,学生点油灯上课。黑板上学生书写的是:我是漳源小学的学生,我热爱我的家乡。</h3> <h3>当年拍摄的陈氏造纸场景。</h3> <h3>陈氏造纸三兄弟。</h3> <h3>大鱼泉洞寨。漳河发源地之一。洞寨为旧时原著民躲兵匪而垒。</h3> <h3>下埸图景。</h3> <h3>中埸图景。</h3> <h3>为游客提供食宿服务。客人多了,在村里当网格员的女儿会请假回来帮忙。</h3> <h3>陈氏古法造纸演示。出镜:老秦夫妇。</h3> <h3>谢谢欣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