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会—人与神的狂欢

虹羽

　　提起热贡六月会，人们首先想起的是“血祭”、“人与神的狂欢”等等，我当初听说时也充满了好奇，计划了三年，终于在2015年前往黄南，赶上了六月会。

每年农历六月，热贡地区的广大土族、藏族村庄都要举行当地民间祭祀活动，俗称“六月会”，已流传了1400多年。六月会祭祀活动中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以舞娱神"，六月会从头到尾贯穿歌舞表演，主要分为拉什则（神舞）、勒什则（龙舞）和莫合则（军舞）三大类。

　　每年农历的6月15日到25日，沿着隆务河两岸的四合吉、郭么日、年都乎、吾屯、浪加、瓜什则、保安下庄等20多个土族、藏族村寨依次接力在村庙广场举办热贡六月会，藏语称其为“六月勒瑞”，即为“六月里献给神的歌舞”，土族语称作“六月拉顿”，即“六月歌舞”， 都是说要把这盛大的歌舞献给心中的神灵。每年的六月会活动从四合吉村开始，要连跳三天，我们赶到时，四合吉的舞蹈已经开始了，我一看场面，有点激动，也有些吃惊，村民们的服饰是十分讲究的，所有舞者身着盛装，男子头戴白色或红色高筒毡帽，配藏刀；女子身着色彩艳丽的藏袍，配以彩色宝石作为装饰，服饰显得异彩纷呈、琳琅满目、凝重飘逸。

当地人说，四合吉村跳的是神舞叫“拉什则”。 “拉什则”是一个祭祀山神、二郎神、龙神及其他地方保护神的舞蹈，也是一种融苯教、佛教、道教等多种信仰为一体的大型祭神民俗庆典活动，参加神舞的女子必须未婚，有的村子限制在18岁以上，而四合吉村则是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未婚都可参加。正表演的是男子舞蹈，动作大开大合，像是在行军作战，我仔细观察了一些，近百人的舞蹈队伍了，所有男子都穿的藏靴，没有皮鞋、运动鞋混穿的，我心里很感慨，据说在六月会期间，黄南州所有青壮年男子，不管你在外地生意做多大，官位有多高，六月会期间，必须回来参加，我起初还不太信，可是从他们整齐的舞步和庄重的着装上，我信了，我感慨信仰的力量。四合吉村参加跳神舞的人数众多，服装统一，庄重华美，尤其是少女头上的那几串红珊瑚，价值都在十几万、几十万元，背后的都戴着长长的圆形大银饰。

　　少女们出场了，她们手捧哈达走三步退两步的向四方诸神敬拜。这个华丽而庄重的女子群舞藏语称为“嘎尔”，据说是就由西王母娘娘编创并献给十三战神的那套舞蹈。女孩子们神情庄重虔诚，连平时喜欢打闹的小女孩也都忽然安静下来，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神的崇敬。这是个人神共娱同乐的日子，但此时的少女们却面貌凝重，尽显庄严和虔诚。

　　我被这喜庆气氛所感染，也被这种神秘的祭祀活动震惊，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没有看到最刺激的祭祀活动“血祭”——上口钎、上背钎和开山，虔诚的人们奉献自己的肉体和鲜血取悦山神。但此时，我仍然能感觉到一种来自宗教、神话、信仰的巨大冲击，那些流传在民间的传说和神话也许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但它们与当地人的生活交织在一起，早已成为他们的信仰。看到他们虔诚的祭神，为神而舞，我们也不会去追问神是否存在，是否真的给他们带来了欢乐和幸福，只要这些淳朴善良、热情洋溢的土族人、藏族人他们认为生活在“梦想成真”的金色谷地上是幸福的，在与神的交流中能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愉悦，就好了。

因为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