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一《穆斯林的葬礼》读后

墨痴

<h3> ( 原创 )</h3> <h3><br></h3><h3> 文字、摄影一一墨痴</h3> <h1>  2016年我初读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相見恨晚。这部长篇巨制,无处不在打动着我,从谋篇到写作过程,从人物的塑造到遣辞造句,从人文地理到风土人情,从历史到现实……无不表现了作家高超的写作水平,读起来朗朗上口,如饥似渴,手不释卷,泪水常常滴洒在书页上,我醉了……年仅38岁的霍达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完成了如此恢宏的风靡世界的名篇,实在令人仰望。前不久我再次捧读,又有了新的收获。掩卷凝思 : 《穆斯林的葬礼》向读者展示的更深层的意思是什么呢?这“葬礼”二字该怎么解读呢?</h1> <h1>  作家在“后记”中写到 : “我陶醉在自己创作的意境中。人是需要理想、需要幻想的,需要美,以美的意境、美的情操来陶冶自己。我想如果把世界上的一切丑恶集中起来强迫人去看,那一定是一种很惨的刑罚。” 基于这种理念,作家并没有拿着自己的笔为了塑造而塑造地去歌颂或鞭挞谁,而是依照人生的轨迹去描写、去塑造每一个人,在民族宗教的大环境下让人物按照自己的运行轨迹前进,从而使人物形象更真实、更完美,尤其对梁君璧(韩太太)的塑造达了无以附加的丰满。</h1><h1> 梁君璧,一位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一位不识字的家庭妇女,她挟教义以为令,在家里说一不二,有意见相左者,便不择手段,横加阻止,直到她满意为止。因此,给这个家庭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h1><h1> 一、她为了娶陈淑彦作儿媳,施用了极为诡秘的手法,造成了儿子天星和女友容桂芳互相猜忌,产生了无端的忌恨和矛盾,双双愤然散去,葬送了这对本来恩爱的姻缘,而强行撮合了他们本无爱情的婚姻,从而给他们终身造成了痛苦的煎熬。</h1><h1> 二、在侵华日军燃起战火之际,梁君璧的丈夫韩子奇带着部分珍贵玉器,随外国朋友亨特去英国避难后,奇珍斋突然丢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梁君璧不由分说,认定就是多年的帐房先生老侯监守自盗。万般无奈,有口难辩,老侯只得倾家荡产赔了戒指,含冤离去,众伙计也为抱打不平,一哄而散,群起“伙辞东”,倾刻间在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号顿时瘫痪,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倒闭。是她一一梁君璧,葬送了这份韩门家产,毁了韩子奇多年辛辛苦苦创立的“奇珍斋”这块来之不易的招牌。(后来证实帐房先生老侯确系冤枉。)</h1> <h1>  三、梁君璧在对待家里人方面,尤其对女儿韩新月(即妹妹与丈夫在英国的私生女)平时也是无微不至,但一遇到触犯教规时,她便寸步不让,当新月患心脏病辍学,且难以救药,濒临夭亡的情况下,作为母亲本应配合大夫全力营救,面对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对新月大学老师楚雁潮出于爱才之心,对新月百般关照的做法视为冒天下之大不韪,错误地认定他(她)们汉回两个民族的年轻人是在搞对像,便横加干预,她对楚老师说: “一人一个‘乃绥普’(命运),谁也救不了谁,新月摊上了这样的病,能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吧,我们不能破了回回的规矩,这婚事万万不能答应您!”另一方面,当新月对妈妈公开驱赶楚老师不让其探视的做法不满时,梁君璧说:“叫他也死了这份心,这门亲事根本成不了!″新月的头“轰然爆裂″,绝望地哀求道 : “女儿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他还拉着我这条命,不让我死!妈,我求您,把我这一点活着的希望畄下吧!”听着这撕肝裂胆、凄凄惨惨的哀告,梁君璧咬着牙说出了人间少有的绝情话:“我宁可看着你死了,也不能叫你给我丢人现眼!”继而厉声说:“我就不信这个家能反了你!”新月绝望地躺在床上,无言地痛哭!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妈妈这样往死里推逼,新月说不定会延续生命,也说不定会康复,更说不定将来会干出一番大事业!但教规容不得,梁君璧容不得呀!不久新月便忧病交加,撒手人寰!可怜的年仅十九岁的大学高材生新月,竟悲惨地死在了妈妈的“剌刀”下!</h1><h3><br></h3><h3><br></h3><h3><br></h3><h3><br></h3> <h1>  四、梁君璧的妹妹梁冰玉,在韩子奇带贵重玉器与亨特去英国逃难时,不知何时她也上了火车,韩子奇始料不及,只好同往。谁知英国同中国一样,每天也都遭到侵略军的狂轰滥炸,他们同亨特一家三口只好躲在地下室以避难。因地下室也可能随时被炸毁,亨特劝韩子奇与他们一起搬到另外较为安全的地方,但韩子奇守着一堆珍宝不愿离开,执意不走,以后的日子就更加艰辛而痛苦。此时的梁冰玉已经没有勇气面对人生,她明白,她与韩子奇成为夫妻有违教规,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爱人生,可是,爱是罪恶,我还有爱的权利吗?没有了,我就要死了,我怕!奇哥哥,抱抱我……”为了生存,为了在这只有渺茫希望的生存之际获得一点人生之爱,她偎依在了韩子奇的怀抱中……“他抱着她,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听着那心脏的跳动,让她相信还活在人间。”“哥哥,抱紧我……”他抱紧了她。“奇哥哥,吻吻我……”韩子奇惊呆了!这时冰玉大胆地说:“奇哥哥,我们是人,活着……就应该像一个人,有爱的权利!”就是这种苦难中的人生大爱使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应该说,韩子奇与梁冰玉之所为是有违伊斯兰教规,但在这种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命运、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抱团取暖”、相濡以沫,也是人生的一种必然而合情的选择,这种选择作为一种人性无可非议,他们释放和给予了对方以真诚的爱,从而在生与死的决择中,增强了活的勇气和信心,当然更无可非议。但是当韩子奇听说日本投降了,携两岁幼女同梁冰玉怀着归心似箭、满腔热情归国回家后,梁君璧恼羞成怒,无论如何容不下这个伊斯兰的叛逆,她说:“不能留她了……她造的这罪,退一万步说,就是我能容她,教规也不容啊!”百般刁难,终于不顾死活,硬是把亲妹妹赶出了家门,就这样,梁冰玉离开了真爱的子奇哥,离开了亲生女儿,过起了孤苦的不知何去何从的流浪生活。应该说韩子奇和梁冰玉在患难中的结合那是人间真爱,虽然有违伊斯兰教规或是伦理,不论在过去和今天都是不许可的,但是在节操和生命的选择上,看重生命恐怕没有人有异议的。作为梁君璧,明知自己与韩子奇已经毫无爱情可言,却又把妹妹赶出家门,葬送了别人的爱,给自己也带来了痛苦。几年后,韩子奇“怀着忏悔,也怀着遗憾,怀着恐惧也怀着希望,战栗着向黑暗中走去……”在事业、爱情和政治生命的折磨中凄然死去。假如,梁君璧坦然地让位给冰玉,有何不可呢?自己也可以从死亡的婚姻中获得新的解脱。</h1> <h1>再说老姑妈,多年在韩家,为感谢收纳之恩,做了韩家比奴仆还奴仆的奴仆,辛劳半生,为韩家做出了家人都做不到的奉献,韩家没付给半个铜板,在思念生死未卜的丈夫和儿子中悄然死去。</h1> <h1>  也许,也许这就是《穆斯林的葬礼》写给读者的要义吧。韩家这些悲剧的制造者惟梁君璧还有谁呢?当然,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诚如书中引用的英国诗人布莱克的诗句所言:</h1><h1> “ 欺骗永远只能藏在心间,</h1><h1> 守法、守礼,道貌岸然,</h1><h1> 它除开利益,什么也看不見,</h1><h1> 永远为思想铸下铁监。”</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作家霍达是个回回,是当然的穆斯林,伊斯兰的教徒,那么,在这宗教与无神论的碰撞中,她,面对韩子奇一家的诸多悲剧(其实也是世界性的悲剧)还能说什么呢?宗教,其实就是约束他人的工具,却又有其合法性。就像过圣诞节一样,你不过,我也可以不过,崇拜真主的人要过,谁能左右呢?只有无奈罢了。</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所谓 “读后 ”实乃个人管见,戏墨而已,此文观点恐多有偏颇,诚望指教。谢谢您的观赏。</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