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军文言白话文《讲述工人的故事木工篇》的理解翻译

赵耀华

序 言

　 近日，大学同学薛军在微信群里发了一篇用文言文写的自己做木工经历的回忆文章，觉得挺有意思，感到耳目一新！

薛军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正直善良，做事认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在同学中威信极高，是大家非常敬重的老大哥！他的社会经历也很丰富，刚参加工作时，曾经做了三年的泥瓦工，随安装队四处漂泊，转战南北，参加三线建设，调回济南后，在山东省水利工程机械总厂做了三年的木模工，1974年作为工农兵学员去山东工学院内燃机专业学习三年，1977年毕业后主动要求回到原厂，从最基层的技术工作做起，很快成为厂里的技术骨干，担任了技术硏究所的所长。1987年，成为山东省水利工程机械厂的厂长。1998年，厂子与山东省农村经济开发服务总公司合并，成为该公司的下属单位，薛军成为公司副总经理并兼任原厂的厂长。到了2011年，公司整体改制，由国企改为民营，他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退休后，虽多次提出工作交接的问题，但由于改制后上千人的老国有企业遗留问题很多，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所以至今仍忙碌在厂长的岗位上。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无论在什么岗位，做什么工作，他干一行，爱一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总能把本职工作做到极致。在同学群里他提议大家要多交流自己的人生经历、生活体验、健康养生等知识，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过好健康，快乐的晚年生活，并带头把自己回忆过往工作、生活的文章发在群里与大家分享。这篇文章，就是他自己三年木工生活的回忆。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选择用文言文的形式来表述，对他的这篇文章，我想试着来翻译一下。需要说明的是:我是1968年初中毕业生，老三届的最后一届。说是初中毕业，实际上读到初一就开始文化大革命了，充其量语文水平也只能算是小学生，文言文也没有学好，不知道是否理解了作者的本意？翻译是否准确？如理解不对，敬请指正！

薛军近照

薛军关于这篇文章的写作说明

　　这次泰安同学聚会，曾与德明同学交流，文革时我们是老三届初三毕业生，本应考高中上大学，却由于文革中断了学业，庆幸的是老初三还是正规学完了初中课程。后来上工农兵大学，补学了高中数理化，但语文水平没有新的提高，还是初中水平，这是个遗憾！因为自己必较喜欢语文，而且读大学时感到大学老师的水平非常之高，只因工科院校没有安排学习课程，有文学缺陷，辜负了大学生这个称号。与我不同的是中学同学的语文爱好者经文科院校学习，文字水平大有提高，特别是古汉语，交流起来之乎者也很有意思，萌生写一篇文言文的讲述玩一玩，于是就有了文言文木工篇，但也仅限于初中水平，现愿奉献与大家，用词不当之处望多多包涵指教。

讲述工人的故事木工篇（文言白话文）

　　讲述工人的故事木工篇（文言白话文）

附中之生上社会，并不被待见，锉骄娇二气，几十种工岗，唯泥瓦工落头。然经历疲、尘、酸、毒、热、寒之苦，也曾遭二钢之命险，三线之劳顿，逐一平之，心随安。安装工，四海为家，劳无定处，故青工千余，八百欲离，而吾却不在八百之列。于是，军管禁令，一律不允。古人云：天有不测，人有旦夕祸福。父在上天佑我，福自军来，军令如山，解禁于吾，随离安回济与母聚，此乃当时唯一也。然济水单位工种几十余，唯无吾工。随曰：任选。曰：木工也。惊，为何？无他，唯喜好也。易也，成矣。但上有爱意，并为吾好，实际落为木模工。木模工，道业深矣，凡铸器，须先有模，后造型，再行铸，属高深之匠，非凡也，自不敢懈怠。然隔行如山，前匠废矣，更须谨紧而作。余则日间学做，夜间自学业务，实则一月生，二月熟，三月则独作矣。师惊，心悦，见人即言：好徒。公历1972年春月，学有半载，略有成，兴愈浓。时逢清华水工召榜，鲁录一人，众争。上谕：军也。余曰：不从。又惊也！为何？吾曰：无他，唯不喜也。实为父为水而早逝，家人苦也，故不能承蒙。转即二载，己唯熟能尔，所需模作，无所不能。一日，一电机翼损，无配，师让余做模铸之。军曰：无图，件损，试之，无底数。随用砂做基，将碎翼拼置于砂上，得其形寸，巧用纸板代木以解木不可折，终成。受众师誉，此乃学徒间一事也。事后，将此模置于案前，常观赏，不矣乐乎！模工，三载出徒，而吾能三月独作，一载立，二载行，行即高级匠工之做，实乃三生有幸之觉也。然事无常在，三载又逢山工召榜，上又谕：军也。此乃非水矣，故从之，内心悦，圆大学梦也。但恰逢主模损矣，不能为继，须重做之，而师身有疾，有难，故有意让军承之。此模，新做须半载，而时仅有二月，但军欣然承之，曰：二月定完。须知，完成此务，首需高级匠工，精工细作，不可差厘毫，尚工期紧迫，必有通霄劳作之苦。但吾有吃苦耐劳之历，今可用之，又有自愿无怨在先故能受之。然不足二月即完，众师喜曰：军学三载，从无闪失，尚未滿徒，即有回报，于公于私难舍矣。吾曰，木匠乃自选而非上定，与瓦匠相反，是幸矣，师如父，收获丰，今有此举，全仗师傅之倾心教诲，余无他也。以此之说，入山工后工业视图为班之上游，可为佐证。大学期间，意犹未尽，有假期即兴做椅一对，因材质有限，又过于追求百年不损，仅成一，败一，成败各半，此乃木匠工名的最后之作。退休后，有工作室之想，并置办现代利器，但终未履行，老傢什，新利器，终成摆设，实乃心愿不足也。

讲述工人的故事木工篇（我的译文）

　　我作为 附中的学生刚走上社会参加工作时，并不受欢迎，几十种的工作岗位，轮到我的，却只有干泥瓦工的份！这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当时被认为是最差的工种了。然而当经历了疲劳、灰尘、酸毒、酷热严寒之苦，转战三线的劳顿磨练，也曾在二钢遭遇过生命之险之后，初出校门时的骄娇二气已荡然无存！心境逐渐平息下来，随遇而安，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工作也慢慢安下心来。三年的安装工生涯，四海为家，劳无定所，因此同去的上千名年轻人中，至少有八百多是不安心工作的，总希望能早日调离。于是，军管会下了禁令，所有人一律不许调离岗位。

古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幸运会突然降临到我的身上，领导宣布将我调回济南工作，在当时我是唯一没受到禁令限制的人！这应该是父亲在上天保佑我吧（父亲是革命烈士，是新中国成立后首任山东省水利厅长，为水利事业贡献了全部力量而英年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家里有困难需要照顾）！

调回山东省水利工程机械厂后，厂里有几十个工种，但却没有我干了三年的泥瓦工。领导说干什么工种可以由我任意选。我当即回答干木工！领导挺吃惊地问我为什么？我说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喜欢。上级领导出于好意，最后安排我做了木模工。凡是制造机械零件，必须先有模具，再造型，才能进行铸造，木模工就是根据图纸的要求用木头做出零件的模型，是制造机械零件的第一步，技术含量很高，不是一般简单的工种，学起来深奥、抽象，自然是不敢懈怠。然而，隔行如隔山，以往三年泥瓦工的经历和现在的工作毫不相干。从此以后，白天在厂里跟着师傅学，晚上回家自学业务到深夜。一个月生，两个月熟，三个月竟可以独立操作了。师傅感到吃惊，也非常高兴，逢人就夸我这个好徒弟！

到了1972年春天，已经学徒半年，略有成就，对这个工作也越来越有兴趣了。时逢清华大学招收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山东省水利系统录取一人，很多人争相报名，领导决定让我去，我向领导表示不去，领导非常吃惊，问为什么？我说，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家中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受了很多苦，家里有困难，自己刚调回济南时间不长，所以不愿意离家远去，因此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很多朋友为我感到惋惜。

转眼过了两年，自己的业务已经非常熟练，无论做什么模具，都难不住我。有一次，一个电机叶片损坏，没有配件，师傅让我做模型，我说:没有图纸，零件已损坏，心里也没底，那就试试吧。随后，我用型砂做基底，将电机碎叶片拼置于砂上，得其形状尺寸，巧用纸板代替木头，解决了木头不能折的问题，最终成功做出模型！受到了师傅和领导的表扬。事后，我将这个模型放置在桌子上，闲遐时候经常观赏一下，很有成就感的！木模工，三年才能出徒，而我三个月就可以独立操作，仅两年就可完成高级工匠的工作，实在有三生有幸的感觉呢！1974年当厂里有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时，由于自己出色的工作成绩，顺理成章的被领导和工友们推荐去山工上大学。能够圆大学梦，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当时正逢厂里的主模损坏，不能继续使用，急需重新做模型，师傅生病身体不好也有困难，有意让我做。新做这个模型需要半年，当时离开学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任务，并立下军令状:两个月做完。我知道做这个新模难度很大，需高级匠工精工细作，不可相差毫厘，尚工期紧迫，困难很多。但因为有吃苦耐劳的工作经历，也是自己无怨无悔去做的，再苦再累也能承受。接受任务后，不分白天黑夜，加班加点，不到两个月就顺利做出新的模型。师傅们非常高兴，他们说:薛军学徒三年，从没有过闪失，还没出徒已经做出这么大的成绩，于公于私都不舍得的你离开啊。我说:做木工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以前干泥瓦工不同。我是幸运的，三年来跟师傅学了很多东西，师傅如父，如今有这样的好成绩全靠师傅的倾心教诲！所以，去山工上学后学习机械制图课自然是非常轻松，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也是很自然的事了！上大学期间，意犹未尽，在假期里即兴做一对椅子。因材质有限，又过于追求做出精品，百年不坏，最终做成功了一只，算是我木匠生涯的最后作品。退休后，曾有过开办工作室的想法，并置办了现代的木工工具，但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未能如愿。老家什、新利器最终成为了摆设，实在是心力不足造成的。

薛军小学毕业照

初中毕业照

工作照

部分木工作品

瓦工三件套（大铲、泥板、刨锛）

自制的部分木工工具（刨子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