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岩九潭游: 九潭过后是“天外”

木鱼

　　择定去花岩景区游览，我的理由有三：一是景区过去系林场，山高路远，道路崎岖，无人敢于问津，现在以森林、银瀑、碧潭、花岗岩地貌为特色，开发为森林公园，公路直达，有一方“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秀丽景色；二是离景区入口不远处，有同仁的一座别墅，可为大伙的食宿提供落脚之处；三是景区乃避暑胜地，清凉宜人，在此酷暑之日，可免烈日烤炙之苦。如此说来，花岩之旅可谓得“天时、地利、人和”，同行者皆拍手赞同。

清晨，五辆轿车、十七人的团队准时集合，一路驰骋，往距市区五十公里的高楼花岩景区进发。

　　花之柔，岩之坚，“花岩”之名，诗情画意，极富想象。蓦然想起上次去磐安花溪淌水，挥别之后也弄不明白那花溪之名的由来，只好臆测为：溪水流淌在流纹岩上，形成了像花儿一样的水纹而得名。

花岩乃乡土地理，不可不懂装懂，贻笑大方，便去翻阅《瑞安市地名志》，读“花岩林区”条目后得知：因那儿有不少奇峰怪石，瀑潭诸胜，风光秀丽，遥望犹如花朵之美，故名。

然而在景区，又闻民间另有说法：花岩山顶上有一片山崖，崖壁上布满了花纹，古称花崖，因“崖、岩”方言同音，流传至今，就成了花岩。

　　进入景区，在路标的指引下，循林间曲径幽道，走入青翠葱郁的峡谷。这里林荫茂密，溪水潺潺，风送清香，躁热全消，煞是凉爽，真是“身在山中不知暑”啊！

　　花岩美景大都贯穿在九龙溪上。逶迤曲折的九龙溪，长约10公里，从海拔一千多米的五云山山巅，汇涓纳流，终年不憩，顺流而下，就像一条颀长的白练，飘忽在清幽翠绿的峡谷山涧；那一道道瀑布如银帘飘飞，似缟绢垂天；那一泓泓碧潭镶嵌在悬崖之下，沟壑之上，又似一颗颗晶莹的翠绿宝石。溪流似线，碧潭如珠，一水串联银瀑碧潭，仿佛给苍苍茫茫的大山，挂上了一串硕大晶亮的项链。

　　花岩最受青睐的要数九个碧潭，其潭名，或象形，或写意，都惟妙惟肖，恰如其分，由下至上，历历可数：一潭古钟潭，二潭龙井潭，三潭飞龙潭，四潭铜镜潭，五潭玉瓶潭，六潭洗心潭，七潭琵琶潭，八潭溅玉潭，九潭九龙潭，风格迥异，各具特色。因此，花岩又有“九潭”之俗称。

　　从景区入口到一潭古钟潭，再到二潭龙井潭，一路或拾级而上，或越溪而过，观奇峰突兀，怪石嶙峋；闻流泉叮咚，鸟声啾啾，大山深处那份清幽，那份凉爽，那份野趣，让人犹入仙境，心旷神怡，如痴如迷。

　　我乃首次游花岩，不谙山高路远，惊喜溪似白练、潭如明珠、瀑若银帘的诗画景色，便向众人提议：今天要一饱眼福，游遍九潭。没想到话音刚落，便遭受一些同仁的质疑：“游花岩，一般到三潭即止，这已属不易，九潭之远，有几人可及。”听罢我也不敢好高骛远，固执己见，便改口应诺：“大家以体力为准，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中午时分，到达三潭。此潭深达11米，潭边峭崖叠嶂，潭水清澈碧透，瀑高22 米，水量充沛，贴崖而泄，倾入碧潭，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据传曾有鲤鱼在此跳跃，越过众多瀑布到达九潭后登上龙门，成为布云行雨的威龙，因此人们称它为 “飞龙潭”。

　　潭上溪床较宽，蹲在边上，掬一把清洌洌的溪水，洗濯脸上风尘，瞬间也洗去了一路攀援的劳顿。此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到了该增补热量的时候。大伙左挑右选，择定了一块岩石作为餐桌，紧靠溪流，虽然凹凸不平且局促，身处溪涧，没有更阔平的地方，也只能屈尊将就。

同仁们从各自肩背手提的包中，掏出了为中餐准备的零食、熟食、水果、酒水，满满地摆了一地。在大山深处，没人会耍斯文，大伙围拢一堂，或坐、或蹲、或站；或筷夹、或手抓；或端杯、或握瓶，个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仰头白云蓝天飘，俯首清泉石上流，清风拂面，溪流和声，这天地间的风韵情调，唯此独有，又岂能在五星级豪华酒店包厢可以享受。 餐后，一些同仁就地休息，在林荫处玩起了扑克，尚有半数同仁抖擞精神，继续上山的行程。

　　溯溪流而上，走过一潭又一潭，赏过一景又一景，远方近处满眼尽是葱茏的翠绿，还有那一汪汪碧潭或似铜镜，或如花瓶，或像琵琶，或呈“心”形；或深碧幽蓝，或清澈见底，或瀑声如雷，或幽邃静寂，珠丽玉润，形态各异，各具其妙，令人叹为观止。我为半途而废的同仁惋惜，他们没能看到如此玄妙的溪潭美色。

　　一路走走歇歇，谈笑风生，一边赏景赞景，一边做着深呼吸，享受这不可多得的森林免费“氧吧”。或许是吸氧的功效不错，不知不觉间我们已上了七潭，感觉腿脚有点酸软，但似乎并未筋疲力尽。不就是差了二潭就可登顶吗？新的目标在召唤，大家异口同声地表态：继续前进！

　　上了八潭溅玉潭，仰望瀑布从30多米高处急泄而下，撞击着岩壁，飞珠溅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犹如身穿亮片长裙的仙女在舞蹈，在飞旋，让人眼花缭乱，心神迷离。

　　只剩最后一潭了，大伙信心倍增，奋力向前，终于迈上了九潭。谁说九潭非达人不敢上去，我等不是登顶了吗？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

　　环顾九龙潭，内心且有点小小的失望。面积仅10多平方米，瀑高也不足3米，与其他水潭相比，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玄妙可言。它为何能尊居众潭之首？莫非是地处最高的原因。后来听闻九龙潭潭底通天，边上有石碑等古迹，还有许许多多传闻故事。原来我们小看它了，其缘故是不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

　　在九潭休息片刻正欲返回，前方走来了两位旅行者。一经打听，才知前面还藏匿着鲜为人知的绝美胜景，名“天外飞瀑”，离这儿不算很远，但没有现成的道路可走。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会成为路。游兴浓时不止步，大伙似乎忘记了疲惫，决定一起去踩出一条路。遁迹于羊肠小道，穿过密密的原始灌木林，翻越卵石堆垒的溪谷，哪管处处野藤蔓延，遍地烂枝腐叶，心中的念想就是继续前行，去“天外”瞧瞧飞瀑。

　　在密林浓荫中穿行，隐约间听到了瀑布声，猜想目标已经不远，大伙加快步伐，眼前豁然开朗，终于看到了高悬的飞瀑，那瀑布仿佛从头顶的蓝天倾泄而下，气势磅礴，壮观绝伦，水浪撞击着凸出的悬崖，雪花四溅，云蒸雾集，让人不由想起“乱抛雪玉从天下，散作云烟到地飞”的诗句。

　　坐在潭边歇息，云雾飘渺，翠色相依，整个身心似乎融化在如梦似幻的烟云中，不想离去，不忍离去。同伴有人在感叹：走不寻常的路，有不寻常的遇见。幸亏我们一路坚持到底，才能遇见他人不曾见到的绝美景色。

　　是啊！奇丽的风光常在游人怯步的险峻处，正如王安石《游褒禅山记》所述：“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想到此，豁然开朗，今天能饱览九潭之美，以及“天外飞瀑”之绝，乃有志并努力付出的回报。

九潭过后是“天外”，为心中的目标而坚持不懈，就有可能走进一片崭新绝美的天地。

写于2011年8月

文: 木鱼原创 图: 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