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念

土豆婆

<h3>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曾经留下我青春时期往返于工作与家庭路途中匆匆的足迹;留下我对工作前景和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留下我对幸福生活痴痴不倦的追求;留下我对人生的美好期盼与梦想……</h3><h3> 虽然当时在这里仅仅呆了一年多时间,但那段时间留下的一切所谓故事已深深烙在我的脑海,埋在我的心底,一辈子都值得去感动和珍惜。</h3> <h3>  自从政府扶持村村寨寨修通公路后,仿佛住得再高和再远的山里人家也能够以车代步了。昔日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如今变成了平整敞亮的水泥公路。随着车子在山林里穿梭而行,我情不自禁地打开了脑海里的记忆库门。</h3> <h3> 时间倒回到1982年,正值花季年华的我以一名民办教师的身份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小山村任教。当年这是个全日制完小,七位教职工中,除我以外全是本地人,每月二十七元的工资,每周五天半的教学课程,周六下午可回家,周日晚上或周一清早返回学校。每周的生活模式如同当年的中学生一样,从家里自带大米和蔬菜到学校解决自身的伙食问题。就这样,我每周步行从山脚下的家往返于这段离家约10公里的陡峭山路。由于山高气温低,如遇上阴雨绵绵的天气时就会大雾弥漫,衣服晾上十天半个月都干不了,几米以外分不清是山还是天。</h3> <h3>  永远也忘不了发生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冬季周末的那件事情,放学时送同学回家,同学告诉我不用返回原路就可以直接走到山下回到我的家。我听信了那位同学的建议就一直往前走,哪知浓浓的大雾笼罩了三米以外的一切,让我无法辨认方向,只有沿着一条泞泥的羊肠小道继续前行。</h3> <h3>眼前越来越暗,无法辨清是雾还是天,只感觉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我被惊吓得呜咽起来,已将近走了两个时辰还没走出山林,越走越感觉没有路的痕迹,时不时遇着一座坟墓,连滚带爬使荆刺划破了我的手指和衣服,我顾不上打理一下流血的伤口,更不敢回头张望,只希望赶快走出这片林子找到回家的路。</h3> <h3>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只管往前走,当走出一片茶山林时,发现对面有隐隐约约的光亮,原来自己已来到了一家陌生人的楼底,于是迫不及待地上楼大喊:有人在家吗?屋里的一对中年夫妇热情地迎了出来,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后便告诉我,这里有条近道可直接回到家,是沿着茶山往下直走才对,你横着走就越走越远了。他们说天色已晚,下雨天路滑雾大不好走,凑合住一晚明天再回家吧。当时我从头到脚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雾水还是汗水泪水,心情非常沮丧,只想立即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好。我带着哭腔哀求两位老乡护送我回家。也许是我那可怜和狼狈的样子值得同情,于是老乡找来手电筒送我下山。下到山底才发觉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隐隐约约看得见那条非常熟悉的通往我家门前的小路。我担心被妈妈指责会造成节外生枝的麻烦,就告诉老乡可以转回,我可以自己走回家。等老乡返回后,我鼓足勇气一口气跑回到家,并向妈妈撒谎说学校有事放学太晚。第二天才想起忘记过问这位护送我回家的老乡的姓啥名谁,也搞不清楚这位老乡房屋的具体所在位置。</h3> <h3>之后,我与师生们讲了这件事,大家都说不清楚有这家人,有人还神秘的说我可能是在梦游时遇见了神仙的帮助……</h3><h3> 由于此件事情的打击,再就是地方少数民族语言的不同让我倍感教学的艰辛,特别是汉语拼音的标准发音练习非常费劲,时常让一张张稚嫩的脸蛋茫然地望着我发呆,感觉怎么拼读都在走调,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我曾有过放弃当时的工作另寻他路,当向上级领导提出自己的意见时,领导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便把我调到一所离家路途不到一公里的完小任教,这样,我就把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坚持下来……</h3> <h3>当我的思绪继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车子已到达目的地,我回过神来由衷地感叹:时隔已是几十年,仿佛仅仅在昨天!</h3> <h3>  走进村寨,这里的变化让我难以辨别方向,当我发现那颗老枫树仍然高大挺拔地屹立在寨子村头时,混乱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才发现是新修的公路改变了进入村子的方向。 如今,大多数老乡的房屋都改建成了砖瓦房,最映入眼帘的是道路的硬化使整个寨子显得格外整洁干净。昔日热闹非凡的完小也早已取消,昔日与我同龄的老乡基本成了爷爷奶奶级别,昔日在课堂里共同学习的童娃已是四十出头的大青年了,如果遇上他们已很难对号各自的姓名。但他们都说还认得出我,只是很多年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我调去哪儿教书了……</h3><h3> 通过与他们的交谈,我从内心感到惭愧,自从离开这里后,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一切,不知不觉耗了几十年的时间没能来看望大家,现才感觉确实来得有点晚……</h3> <h3>  今天总算拾回了那份珍藏在心底的情感,那份怀旧,那份人间真情……</h3><h3> 走进老乡家,老乡一边与我们聊着过往的事情,一边在忙着用山里的美味在准备用餐,特别是在共同进餐时的那份愉悦,想说的和已不用再说的语言都聚集在各自盛满酒的酒杯里,这种情感仿佛让时间倒回到从前!</h3><h3> 老乡说,如今国家政策好,乡村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欢迎我们“城里人”经常光临。我答应老乡,今后定会常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