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纪念在北京大学学习40周年（我的人生系列之四）

金子

　　第一部分 如愿以偿

1981年9月至1982年7月，我有幸在北京大学经济系进修。

1981年，是我从辽宁大学经济系（辽宁大学经济系素有辽大掌上明珠之称）毕业在鞍山钢铁学院任教的第四个年头。因为工作需要，也因为当时学校的唯心论和形而上学盛行，我要进修，而且要选择一个权威的大学。于是，我自己到北京大学经济系联系进修事宜。三个月后，我竟然真的收到了北京大学经济系办公室的《进修通知书》。

这是北京大学经济系首届全国教师进修班。来自北京师范学院（后改名首都师范大学）、北京工业学院（后改名北京理工大学）、北京外语学院、山东大学、湖南教育学院、四川大学、辽宁大学、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云南中医学院、吉林师范学院、四川西南交大、黑龙江大学等共24人。

进修班指导老师是萧灼基。萧灼基当时还是副教授，是中年骨干教师。

助教是何绿野老师（女）。

进修班主修《资本论》、《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经济学说史》《企业管理》。进修班学员可以在必修课之外再选其它的课，也可以跨系自选课。

进修班是一个党支部，我被选为支部委员。

能够进入北京大学学习，是我人生的一个梦，是我人生中一个耀眼的光环，是激励我半辈人生的自豪。谁不向往北京大学呀！只是北京大学给了我实现梦想的一个机会。

我在进修的时候，校长是张龙翔（任职时间1981年5月至1984年3月）。

系主任是陈岱孙（1938年至1945年任西南联合大学经济系主任，1954年至1983年任北京大学经济系主任）。

我的校徽。

前排中为萧灼基老师。本人在前排左二。

二排左六为陈岱孙主任。本人在三排右一。

第二部分 北大印象

根据世界2021年最新排名，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并列排名全球第十六名，亚洲第一名。

1898年6月，光绪帝颁布《明定国是诏》，推行“戊戌变法”。在诏书中，提出要设立“京师大学堂”，并指示梁启超代为起草《奏拟京师大学堂章程》。7月3日，光绪帝批复正式成立京师大学堂。

　　京师大学堂根据学制，对学习程度不同的学生分别授予贡生、举人、进士头衔。

1903年招收80余名进士，1904年招收30余名进士。这是京师大学堂最后两届进士。在这些进士里选派了47名出国留学，开创了出国留学的先河。

1912年5月3日，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国立北京大学”。

北京大学时至今日，有一个悬疑一直未有定论，这就是究竟谁是北京大学第一任校长。

有说是孙家鼐（耐）；有说是丁韪（伟）良；有说是严复。

　　北京大学的校徽，是时任校长的蔡元培委托鲁迅先生于1917年设计的。鲁迅是伟大的文学家，设计虽然不是他的专业，但也出过不少作品。他曾经参与设计过国徽。

北大校徽，造型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瓦当”。但两个篆体“北大”二字，没有留下设计者的设计构想。后人为校徽的寓意作过各种诠释。有“脊梁”说，有“三人为众”说，有“师生关系”说。师生关系说认为，学校以老师为主。下面的“大”是一个人，即老师。老师承载着教书育人的重任，顽强支撑着；老师的肩上扛着两个背对的人，即学生。学生背背相对，意志在四方。

附：鲁迅参与设计的国徽

　　北京大学至今没有明确的校训，这也是一个尴尬。

　　附：清华大学的校训：厚德载物，自强不息。

北京大学的校名是毛泽东主席书写的。

　　北京大学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有几方面：

一、美丽的校园

北京大学是一个园林型学校，到处绿树成荫，未名湖像一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湖畔的水塔，造型别致，成了北大的标志性建筑。

二、浓厚的学术氛围

北大的学术氛围是非常浓厚的。各种讲座百花齐放，只要想听，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有不同学科的讲座。

经济系当时很热门的一个讲座是厉以宁老师的《西方经济学》。常常是教室外面的走廊里都站着很多人。

著名的“三角地”是一个学术信息广场，那里经常张贴学术活动通知。

三、百年华诞

1998年，北京大学举办百年华诞庆祝活动，我回去了。校庆活动隆重热烈，各系各届的在校生和毕业生，熙熙攘攘。活动形式和内容也是多样的。数不清的接待站和纪念品发售处随处可见。

我没有去找老师们，我想有太多的毕业生去老师那里，他们都比我重要，我就别去占用老师的时间了。我也没看见同学。有些遗憾。因为事先没有联系。过后，我给萧老师打了电话。偶遇了我的同事教哲学的江丛林老师和鞍钢党校的陈宝仲副校长。

我买了一些纪念品，在校园转了大半天就离开了。

第三部分 北大的老师

一、和蔼可亲

北大的老师多是学富五车、儒雅谦逊、和蔼可亲的。无论何时何地见面都很热情。向老师请教问题也是耐心解答。

二、工作认真

老师们备课讲课都是很严谨的，工作态度都是非常认真的。

三、学术造诣

北大老师们对待科学研究的态度是积极的。在上课的同时，都努力开展科学研究，精选课题，著书立说，硕果累累。

四、风趣幽默

一些老师讲课时是很幽默风趣的。给我印象深刻一位老师是党史教研室的一位老先生，他在讲党内左倾路线和右倾路线的时候，举例说明，好比一个孕妇，已经怀胎十月，到了分娩时刻，你硬是不让她生，非要再延后两个月。这就是右倾。孕妇到预产期还有两个月，你非要让她提前生。这就是左倾。

五、故事很多

陈岱孙老师（尊称陈岱老）终身未娶和每年的那一天总要胸前佩戴一朵小白花的故事；

陈岱孙老师和周培源的故事；

洪君彦老师和章含之的故事；

周元老师家的波斯猫的故事。

等等。

第四部分 我和老师

一、萧灼基老师。

萧灼基，1933年12月4日—2017年11月14日。广东汕头人。著名经济学家。1953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大三时，因品学兼优被推荐为研究生，师从著名经济学家宋涛教授。1959年研究生毕业，分配到北京大学经济系任教。

我进修结业离开北大以后，和萧老师联系的相对多一些。我在北京工作的三年，去看过老师几次。我还和爱人一起去看过他。我们还有书信往来。

1988年 《萧灼基选集》出版发行。萧老师赠送给我一本，并希望我能给写一个《书评》。我很高兴能给老师写书评，欣然答应，但担心写不好。老师说，写完以后不用让他过目，可直接投稿。这里的意思是对我莫大的信任。

拿到书以后，我认真的研读和学习了老师的著作，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书评》的撰写。《书评》题目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一本好书——【萧灼基选集评介】》，7000字。《书评》写好以后，就给老师寄过去了，他看后特别满意。我还先后投给《中国社会科学》和《经济研究》。《中国社会科学》是中国社会科学界最权威的刊物。《经济研究》是中国经济学界最权威刊物。《中国社会科学》收到投稿直接回复不能刊登。《经济研究》回复需要研究，等待通知。后来收到不予采用的通知。

我把情况告诉萧老师，老师说，这两个刊物不轻易发书评一类文章，因为不好摆平。

从北大经济系出去的粱小民老师听说了此事，就发在了他主办《经济文献信息》上了。

后来我将这个书评发在了《鞍山社会科学》。

萧老师和黑龙江大学的熊映武教授私交甚密，熊教授送给萧老师一枚鸡血石戳料，有意让我给制成印章。我就斗胆给做了。可是由于技艺太差，印章做的效果不好。我跟老师说，不喜欢就磨掉，重新刻吧！

若干年后，我在新闻节目里得知萧老师仙逝，我不能前往，内心很是悲痛。一代大师，他那总是笑眯眯的形象和温和带有几分潮汕语速的语音永远雕刻在我的脑海里！

萧灼基老师。

萧老师在书上签字。

1993年在萧老师的研究所有一次见面，但照片拍的不清晰。

　 二、厉以宁老师。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老师没有给我们进修班上过课，我听过他的讲座。虽然在系里偶尔遇见，打招呼，但他并不熟悉我。

1985年，厉以宁老师负责一个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重点项目《教育投资在国民经济中的合理比值及经济效益分析》。其中，辽宁教育科学研究所负责《中等专业教育投资的经济效益分析》子项目的编写。我当时受聘于辽宁教育科学研究所兼职研究人员。所里就指定这个任务由职业教育研究室汤海涛主任和我负责。项目编写会议在大连白云宾馆召开，我在那里见到了厉以宁老师。

　 项目最后报给国家并成书。汤海涛主任通知过我，说抽空去沈阳取书，可是因故终未成行。

我们的研究成果后来发表在《鞍山社会科学》上。

三、何绿野老师、张国有老师

离开北大以后，我和何绿野老师见过几次面。有两次是相约去看北京师范学院的郭寿玉大姐。一次是她到鞍山大学给联合办学的学生上课的时候。当时我在鞍山大学经济系做主任。我们俩人还留了一个合影。

那时何老师正在新东方学英语，因为她要去新加坡任教。

来鞍山讲课的还有北大的张国有老师。张国有老师和我是同届的，都是1977届毕业生。我请张国有老师到我家小憩，我用西瓜招待了他。

当年教过我们进修班课程的宴智杰、雎国余、王永治老师，后来都发展成经济学院的领导者。

和何绿野老师合影。

在辽宁教育科学研究所的兼职聘书。

参与厉以宁老师负责的项目证明材料。

第五部分 我和同学

1、辽宁大学的孙丽娟。孙丽娟本是辽宁大学我上一届的学姐，特别熟识。刚从北大回来的几年，和孙丽娟在辽宁大学见过两次面。孙丽娟送给我一张辽宁大学的明信片。

2、湖南教育学院的李兴国。1991年我和人民银行一同志去深圳考察，在长沙做短暂停留。他请我们吃了火宫殿的臭豆腐，游览了岳麓山，参观了岳麓书院，吃了他现给我们摘的学校外面的橘子。橘子的籽特别多。

李兴国写得一手好字。我的《进修教师成绩表》就是他写的。在后来的几年里，我去看过萧老师几次，每次老师都要提起李兴国会写字的事。

3、北京师范学院的郭寿玉。郭寿玉是我们班的老大姐。她毕业于文革前的北京大学经济系。她上学的时候萧老师是助教。

1995年至1997年，我在北京工作。曾经约何绿野、柯永华去看望她三次。每次去，她都要用她们母女俩仅有的肉票买五花肉，然后给我们做东坡肉。她做的东坡肉简直太好吃了！现在我也学会了她的东坡肉！

郭大姐毕生专研《资本论》。她丈夫去世早，她自己拉扯一个女儿，含辛茹苦，家徒四壁，床上的被褥都露出了棉花。女儿严重营养不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我们几次都想给她一点点资助，都被她严词拒绝！她说，马克思一生研究《资本论》，穷困了一生。我郭寿玉想必也是如此啦！她用丰硕的科研成果弥补了物质上的匮乏！

我和郭寿玉大姐通过几次书信。她对于我写的《马克思的价值理论体系》一文给予了诚恳的指导和斧正。我特别钦佩她的渊博学识和严谨的治学态度，以及开诚布公、实事求是的批评精神。

她把她的专著《资本主义南北经济关系新论——马克思主义中心外围论》赠送给我。

4、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徐晓先。徐晓先和山东大学的蔺子荣都是我们的大哥。有一年我去哈尔滨出差，去看望了徐大哥。

1993年徐大哥正在准备评职称，他希望我能帮他一下。为他的专著《私营经济管理概论》写一个《书评》，并找一个刊物发表。于是，我写了《一本系统阐述私营经济的专著——评介徐晓先的【私营经济管理概论】》，发表在《鞍山社会科学》1993年第1期。

5、北京工业学院的柯永华。我在北京工作期间，约柯永华和北大的何绿野老师一起去看望郭寿玉大姐。

6、云南中医学院的齐燕。有一年我去昆明出差，看望了云南中医学院的齐燕同学。

我在北京期间，还曾经联系过北京外语学院的史严毅同学，可惜没有联系上。

第六部分 部分文献

郭寿玉大姐的著作。

为徐晓先大哥写的《书评》。

李兴国同学。

在李兴国学校外面摘橘子。

孙丽娟同学送的明信片。

《在劳动力相对过剩情况下也要注意活劳动的节约》一文，是我在北大进修时完成的。

《马克思的价值理论体系》一文是在北大进修时完成的。

在《鞍山大学学报》上连载。

沈阳财经学院傅晓声教授给《马克思的价值理论体系》一文的评语。

厉以宁老师负责的国家重点项目的子项目。

第七部分 北京大学经济系1981—1982教师进修班名单

郭寿玉 女 45 北京师范学院马列教研室

蔺子荣 男 43 山东大学经济系

杨培德 男 42 山东大学经济系

徐晓先 男 42 哈尔滨师范大学马列教研室

王岚生 男 39 郑州航空管理专科学校

齐 燕 女 36 云南中医学院马列教研室

于仰南 男 33 吉林师范学院政史系

贾志永 男 33 四川西南交通大学马列教研室

曹利群 女 33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黎成器 男 32 四川大学经济系

许红松 男 30 河北邯郸煤指党校

金殿成 男 30 鞍山钢铁学院马列教研室

王连臣 男 30 哈尔滨师范大学马列教研室

李兴国 男 29 湖南教育学院马列教研室

李 萍 女 29 黑龙江大学经济系

孙丽娟 女 29 辽宁大学经济系

史严毅 男 28 北京外语学院马列教研室

柯永华 女 27 北京工业学院马列教研室

王银平 女 24 天津华北石油学院

刘慧先 女 23 黑龙江密山八一农业大学

于海涛 男 22 黑龙江密山八一农业大学

迟文岑 女（不祥）烟台师范学院马列教研室

郭志中 男 （不祥）中国人民大学一分校（北京站街苏州街6号）

　　四十年过去了，个别熟悉的面孔走远了，没走的也很少有见面机会了。时过境迁，或者物是人非，很多空间的事物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我依然想念记忆里的人和事。

完成于2021年9月14日23时40分。

我的自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