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子 (微型小说) —刘以宽

秋风夜雨

房 子

这是上世纪80年代，发生在武汉市一家千人国营老厂的故事：王师傅是一位有40多年工龄的老工人。他有一儿一女，均已成年，和老伴一家四口，共住15平米小单间。这样的小蜗居，又儿大女大，他们是怎样住下的呢？二老床上搭一“暗楼”，挂上布帘便是女儿的“房”和“床”。父母床脚头放几口箱子隔个“围桶巷”（是全家的储物地方和卫生间），对面一张方桌，吃饭、喝茶、做家务…全靠它了。儿子待父母睡下，搭地铺，头在方桌下，脚伸向父母床底。烧火做饭在房门口的走廊上。王师傅一家也真有办法，吃饭、睡觉，连入厕的问题全在15平米的小房内解决了。但是，也有难解决的问题！

一日，王师傅下班回家，老伴流着眼淚说：“儿子说要杀我们”。王师傅听后一惊，平时极孝顺的儿子，为何要杀父母？晚饭后王师傅泡一杯茶，桌上放一把菜刀，坐等儿子回来。晚12点后儿子才敢回家，低头颤颤畏畏站在父亲身边，父亲语气平和地对儿子说，元朝：你先坐下。听你母亲说，你要杀我们，好腾出房子让你结婚是吗？儿子那敢坐，低头不语。父说：我不怪你，听说你女朋友已有孕在身？你也三十多岁了，早该结婚了，你无房结婚只怪父亲实在无能力帮你，儿啊！父亲对不起你……刀在桌上，你要杀，先从我杀起，不过，你杀了我和你妈，你妹妹，你能结成婚吗？儿子淚如雨下，一下跪在父亲面前，父子即抱头痛哭……

后听说，厂里分房，王师傅还是没分到。原因是：王师傅住房虽困难，但终究是有房户，还有无房户和更困难的老工人眼巴巴地等着呢？刚调來任副厂长的部队转业干部，还住在旅社，（后來，这位副厂长不忍心与老工人争房，自动退出了分房群）。也还有几对等房结婚的大龄青年工人，他们是厂里生产骨干，又是无房的双职工，理应优先解决。王师傅的儿子不是本厂职工，他家因儿子结婚需房的困难，厂里实在无能为力。

这个厂是国营老厂，设备不算落后，也不甚先进，半机械，半体力操作，有些工序是全手工劳作，很是辛苦。全厂在职职工约1000人，一周上班六天，日夜三班倒，每班九个小时，（做清洁、交接班一小时）每年上交国家利税1000万，这在当年是天文数。为了给国家创造更多财富，工人们勤扒苦做，每周休后的第一天上班，自觉提前四至五小时，甚至提前到厂，多做一个斑。每逢节假日，为节约勤杂工开支，厂里干部、工人都自觉加班，打扫全厂卫生，帮厨，有的还继续完成节前留下的余活。加班一天，每人补助三角钱，（可买一碗热干面）。厂里上交利润年年递增。因此，该厂年年荣获全市先进单位。得的锦旗和奨杯无数。相比现在，同为国字号的“国企”，不像国营老厂，不奖“旗”和“杯”，只獎“钱”和“物”，月月獎金成千上万，年终奖更是三万五万，有的更多，奨房奨車也是平常事。

为了给国家减负，老厂职工响应国家号召，离开相依为命的国营老厂——下岗，让位于年轻的下一代……买房更是梦想。梦！也有成真的时候。后來，该厂老职工往房困难也真的解决了不少，方式多种多样：

1. 厂里用积攒多年的包装废品（木夾板，铁皮桶等）卖钱，加上微薄的福利留存盖了几处简易宿舍；2. 职工调往其它有房单位（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和去大专院校任教）；3. 子女为父母买房（该厂厂长在职時未分厂里的房子，退休后子女为他在常青花园买了一套房养老）4. ”下海”；5. 退休后靠薄技赚点钱改善住房等。

王师傅住房困难的解决，我想，也不外上述种种吧！

国营老厂职工为国家作奉献，任劳任怨，低薪苦干，从不计较。他们为国家建设打下的优良基礎，是国家发展的根基，人民不会忘记！

現在的后來人，不要忘记先辈为国为家作出的贡献，你们今天的幸福來之不易，望你们珍惜！

—老 牛 2018.11月

注：学习写作的纪实微小说，内容基本属实。

也综合了该厂的其它内容。

厂名隐去，人名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