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渭河——黄河最大支流,刚好流经我的家乡,这条河里的沙石记录着我许多美好的童年时光。</h3> <h3> 每年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们都会去渭河水畔踏青,有时候是跟家人一起,有时候是跟同学和老师一起。脑海里有扑鼻而来的槐花香味,长长的河畔满是沾着露水的青草,滩涂上还有随风摇曳的香蒲和蒹葭,清澈见底的小溪里有许多蝌蚪和田螺。印象中的渭河已不是奔流不息的雄壮之姿了,汛期浑浊的泥水由水坝倾泻而下,平时更像湖泊,美丽静雅,常常有不知名的水鸟在河畔栖息,野鸭成群游过,“嘎嘎”地叫个不停。</h3> <h3> 我们的孩童时期并不像现在的孩子这般物质充裕,没什么滑梯、跷跷板、旋转木马可以玩,而渭河水坝就是为我们修的“滑梯”,切割平整的石头让孩子们的屁股磨得更加光滑。也就是两米多的小矮坡,由坝顶平缓地滑下去坐在石阶上,我们就会“咯咯”地笑个不停,快乐就是那么简单。</h3> <h3> 夏天的时候,池塘里的荷花开了,荷香幽幽。堂姑家就在河畔有几亩荷塘,水上,绿色的大荷叶与粉色的荷花相互依靠,摇曳生姿,水下,大鲤鱼自在地游着,淤泥里还长着嫩藕。我们提着小桶,闻着荷香就开始“觅食”了。荷塘边有拳头大的泥洞,哥总是把他的瘦胳膊伸进泥洞里,一直没到他的咯吱窝。“啊!”——记忆中总是伴随着他这声“啊!”,然后抽出泥胳膊,食指上便夹着一只断掉的虾钳,他忍痛拿下虾钳再次伸胳膊下去,一只小龙虾就被提溜上来了,我就边笑边跳地提着小桶给他盛放“猎物”。小龙虾并不多,每次就能捉五六只,但还是很快就被妈妈变成了盘子里的珍馐,和着自己的口水下肚,那么知足。</h3> <h3> 坝底有清澈的浅水,孩子们光着屁股在里面玩耍,笑声穿过头顶的白云随风消散。有一次,堂哥特意穿了泳裤,卯足了劲准备跳下水为我们展示他的泳技,不料想水太浅,肚皮都被沙子蹭红了,他迅速站起身龇牙咧嘴地揉着肚皮,我却被他逗乐了。</h3> <h3> 有时候我们还会沿着水坝走到头,再穿过水文观测塔和泄洪口,直到河的对岸。那里有绿皮火车经过,听到“呜呜~”的火车声后,我们就赶紧集中注意力数火车车厢一共有几节,乐此不疲。直到后来上初中,才在地理课中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陇海兰新线”,我也是坐着这绿皮火车,顺着这条铁道线去了乌鲁木齐,见到了我的大舅一家。在火车上历时两天三夜,眼观了从绿树成荫到戈壁滩图,从沙漠驼铃到瓜果飘香的美景。“舅舅,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火车车厢里,跟着你家房子一起在往前走!”大家都笑了。</h3> <h3> 那年,我十三岁!第一次离开家乡,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致。热气蒸腾的吐鲁番,室外温度达到了43摄氏度,孩子们光脚丫跑在滚烫的土地上,葡萄沟的葡萄真的很甜,阴房里还有我最爱的葡萄干。骑在骆驼上,看到的火焰山全是沙海,唐僧师徒四人的雕像就在那里矗立。高昌、交河故城遗留的残墙断臂诉说着那里发生过的故事,昌吉的哈萨克人很热情,奶茶和烤羊肉很地道,柴窝堡的大盘鸡真的是此生最难忘的美味。在舅舅呆过的部队大院里,摸摸他操纵过的“退役”大炮,肃然起敬。草场、森林、马匹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的目光,害羞的我站在漂亮的表姐身旁拍了很多照片达坂城的风力发电场那么大,白色的风车不停转呀转,转呀转......</h3> <h3> 转着转着,年轮便长了一圈又一圈。幼时玩耍过的渭河滩如今已经变成了渭河湿地公园,“百里画廊,千亩荷塘”把家乡变得更加迷人,蒹葭姑娘怀抱蒹葭远远地站在河畔遥望着她的心上人,却不知远方的爱人何时归来。</h3> <h3>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里的美好在这里重现,而不知愁的少年锦时却成了永远回不去的美好记忆。</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i>(文中图片来自网络)</i></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