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柿”（事）如意

宋习军

　　一场淅淅沥沥的绵绵秋雨，下得人心烦意乱，似乎人心都快发霉了，憋屈得心发慌。在一个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几位摄影人相约来到北部原区，逃离喧嚣的城市，与自然对接，放飞心情。站在高高的土梁上，放眼望去，田野里看不到忙碌人们的身影。刚刚播种的冬小麦，悄然无声的从地里冒出嫩嫩的小芽，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绿莹莹的光芒。四处的野菊花，黄的灿烂，紫的高雅，偶然，扑楞愣飞出几只野山鸡，打破了寂寥的旷野。寻声望去，更远出炊烟袅袅，雾气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柿子树林，树上挂满了柿子，是那样的显眼。随着社会的发展，几曾何时，柿子，让人喜爱的果实，稀罕的果实，现在即使果实累累，挂满枝头，招人怜爱，却很少有人采摘，弃之野外，任由鸟爪腐烂。一组柿子红了的季节，是否能勾起你对失去岁月的回忆。

　　面对红彤彤熟透了的柿子，我陷入久违的封尘的记忆和沉思之中，我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往事。夏日里，我领着弟妹集聚到荫凉柿树下，仰头数柿子，比赛看谁数得多，看谁数得准。到了秋季，柿子慢慢变红，看着那挂满枝头的柿子，心里就有了盼头。那时水果稀罕，柿子成了孩子们的奢侈品。柿子熟了的季节，放学后，我会飞也似地往家里跑，远远就瞅见爬到墙外的柿子，像一串串红红的灯笼挂满树梢，惹人怜爱。那红橙橙的柿子挂满了枝头，累得树枝都弯下了腰。微风一吹，整个树梢都在微微抖动。树杈上绑些花花绿绿、长短不一的布条，随着微风漫天飞舞，那是奶奶为了吓唬馋嘴的喜鹊拴上去的。

　　奶奶在柿子树下做着针线活，听到我推门声，抬起头乐呵呵迎着我说：“我娃放学回来啦。”我放下书包，飞快爬上柿树，从树上拧两个熟透的软蛋柿下来，一个递给奶奶吃，另一个小心翼翼的托在手心里，软软的，咬个小口，慢慢吮吸里面的汁液，就像喝蜂蜜一样甜爽，再用舌尖去舔果肉，甜滋滋、滑溜溜，美味可口，回味无穷。

　　到了摘柿子的时候，奶奶就用一根硬铁丝做一个小兜兜，拴在一根长竹竿上。奶奶仰头举起网兜，我把摘的柿子小心扔进网兜里。她一边念叨：红嘟嘟、甜滋滋的柿子把人都能馋死。刚摘下来的柿子不能马上吃的，因为它还很涩，存放一段时间，待它慢慢变软。没存放几天，我就悄悄爬上阁楼，迫不及待地去捏它、尝它；今天捏捏，明天摸摸，没等柿子熟透，好多柿子就被我消化了。

　　冬日我时常趴在被窝里，喊奶奶嚷嚷饿，奶奶知道我的心思。拿几个熟透了的柿子，剥去皮，放在炒面里搅拌均匀，端给我，让我这个小馋猫享用。趴在暖暖的被窝里慢慢吃着，觉着是最幸福的事，那甘甜的味道让我终生难忘！奶奶把吃不完的柿子去皮放糖，加少许面粉搅拌均匀后，放在油锅烙成柿子饼，那才叫个好吃！油香甜软，馋涎欲滴，美的我把生日都忘了。

　　现在每年到成熟季节，我会专门抽出一天时间，带着妻儿回到老家去摘柿子。虽然都过了知天命之年，可上起树来，还是身手矫健。够得着的，小心翼翼地摘下，放在袋子里；够不着的，就用竹竿慢慢夹着放下去。几个人在树下张开一个大蓬布接着，噼里啪啦，一会儿东边掉一个、一会儿西边掉一个，树下的人瞅着、喊着，那朗朗的笑声分明是快乐的、幸福的。一树柿子摘完也得一大晌功夫，累得我汗流浃背，腰酸腿疼。看着地上堆积如山黄灿灿的柿子，我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顾不上休息，将柿子串成串，送给隔壁、对门的大妈、大婶，送给亲戚朋友，剩下的自己和家人慢慢享用，享用柿子的美味，享用柿子的那份情结。

　　自己在单位上班，也会面对各种诱惑，自己懂得该得的就得，不该得的坚决不能伸手！就像柿子有甜有涩，它把那份苦涩留给了自己酝酿，把那份甘甜奉献给大家，留给了别人享用。在生活、工作中只有坦然、淡定，才会拥有长久的快乐，才会赢得别人的喜爱。我很喜爱柿子红了的季节，今年柿子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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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策划、撰稿、制作：宋习军

特别鸣谢：摄影师张彦军、张有望、原勃（女士）陪同，前往拍摄，并提供方便，再次感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