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的姿势/卢明清

孙迎春

<h3>&nbsp;</h3><h3> </h3><h3> </h3><h3>&nbsp;</h3><h3> 从娘胎里出来,躺在襁褓里,嗷嗷待哺,母亲总是俯身将乳头塞进我们的口中。望着母亲流汗的脸庞,我们懵懵懂懂,而母亲看着雏鸟一样的我们,多么快乐。</h3><h3> 民以食为天。在粗粮都紧张的年代,大米被视为金子。那时,奶奶有时会将煨罐放进草锅底的余火上,为日负重荷的她的儿子炖一碗雪白的米饭补补身子。吃饭时,父亲总是将第一勺米饭放到奶奶的碗中,奶奶又将儿子盛给她的米饭分给我们,那米饭的清香,至今还停留在我的心中。</h3><h3> 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牛马舔食绿茵的时候,总是低着头默默地行走。成长的年代,一日三餐,每见碗中的粮食,我们自然就会感恩父母无私的给予。</h3><h3> 饮食的姿势,是世间文明的一场演出。</h3><h3> 牧民待客的礼仪颇富诗意。他们将哈达披在客人的肩上,斟满一杯酒,用指头敬过天,敬过地,再敬贵客的额头。每舔一口酒,总是虔诚地颂歌、频频地叩首。哈达随风飘动,那蓝色代表蓝天,那白色代表白云,那浓浓情谊,就像草原,多么辽阔……</h3><h3> 饮食的姿势,就是一首歌。我们见过桃园结义烈酒洒满地;我们见过孟德斟满杜康说人生;我们见过李白举杯邀明月;我们见过李玉和“临行喝妈一碗酒”;我们见过陆树铭“喝上这壶老酒啊,让我回回头,回头啊,望见妈妈你还没走……” </h3><h3> 还有一些特别的饮食姿势同样让我们深思。秋天,参加花果山“戊戌海宁禅寺诗会”,从大和尚昌鉴口中得知,僧人每日两餐斋饭,进斋前要齐声唱念《供养》,仪式隆重,“过堂”(吃饭)时,静穆端坐,细嚼慢咽,将每一粒粮食的味道都视为崇高。</h3><h3> 曾几何时,我们饮食的姿势貌似有些不端正,不科学,喝酒、吃肉的动作飞扬跋扈,耳边赞美的歌声多么轻浮,往往出了酒场,进了医院。想想多么羞耻。</h3><h3> 酒和肉,都来自粮食,粮食来自土地,土地是我们的母亲,我们是土地的儿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在母亲面前忘记做人的姿势!伟人毛泽东说:“浪费粮食是对人民极大的犯罪!”犯罪的后果可想而知。</h3><h3> 作家张文宝说:“饥饿是有味道的”。世界还很贫穷。我们的眼中,还有山区孩子背着铁锅求学自炊的镜头;我们的眼中,还有孤寡老人守着风雨飘摇的老屋,碗里落满灰尘的情景;我们的眼中,还有远方难民饥饿绝望的眼神;我们的眼中,还有生命被强行拔了输液的皮管……</h3><h3> 母亲早将慈祥播种在我们的心中,期望大爱长成满眼绿洲。向日葵将血液还给了土地而成熟;河流将血液注入大海而源远流长;迎春花将笑容献给土地而美丽。 </h3><h3> 遥望前方,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还需要低头吃干馍,低头喝稀粥,低头饮一瓢长江之水,上下求索。</h3><h3> 明白了以上许多,每天,当我端起饭碗,闻着粮食喷香的味道,骨骼就有力量,诗句就有激情,汗水就会情不自禁地朝着田野奔走,朝着水稻、小麦、青稞的方向奔走…… </h3><h3>&nbsp;</h3><h3> 卢明清,60后,曾用笔名卢布、清水、零度等。《散文选刊》签约作家、《苍梧晚报》专栏作家、连云港市散文学会理事、连云港市诗词协会理事、“花果山艺苑”艺术总监。小说、散文、诗歌、歌词等发表于《海外文摘》《中国书画报》《散文选刊》《连云港文学》《中华工商时报》《连云港日报》《苍梧晚报》等刊物,有多篇作品获奖,其中散文《青蒿》获得“2017年度中国散文年会”二等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