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秋

原来如此

<p>  又是一年秋来到。自从着迷摄影以来,对于时间流转季节更迭,总是怀有期待,充满向往。偶有闲暇,就会在网上搜索应景景致或者驴友推荐,琳琅满目的图片和浪漫诱惑的文字,都让我百转千折,使得躁动的心没有片刻的安宁。虽然成行寥寥,十不足一,但是已经能够填充自己这颗悦动的心了。</p><p>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伟人语出惊人,让人读之顿然耸身聚神,身临其境。这样的情境,定然是在寥廓苍莽的深秋,伟人身披大氅,侧身而立,双手后背,目光前视,气定神闲中运筹帷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吧?呵呵,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自己在不同的季节脑海里会出现不同的景象。这幅《伟人秋意图》就是我秋季的景象。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是深思的季节,是筹划的季节,更是一个人自省自立的季节。</p><p> 在外地生活久了,故乡日渐遥远,渐渐遥不可及了。受恩深处是吾乡。如果这句话千真万确,那么我久居的这座给了我工作、生活和家庭的城市,该是我的家乡了吧?只是到了深秋,一边暗暗嘲笑蜀后主“此间乐 不思蜀也”的难得糊涂,一边又沉湎在龚自珍“百年綦辙低徊遍”的心有不甘。故乡、家乡、居住地,所属的范围层层递减,最后落得画地为牢按平米论;而感情的愈来愈浅以至于渐行渐远,终老异地的无奈在徒留遗憾中日渐临近。</p><p> 在这个五彩斑斓树叶都幻化成花朵的深秋,我又一次在天蓝风清中面对着黄叶扑窗的深秋,沉沉的想起了我的故乡,那片容纳了我童年的故乡,那片父母永久安息的故乡。于是,周末驾车独返故乡。路面车过处风卷黄叶腾挪跌宕,路两旁的白杨包裹着自下而上由黄绿到金黄的叶片,既端庄雅致,又轻颦妖冶。这小时候经常见到的白杨竟然也这样舞动秋天?不由得一哂,城市里难得有这样国民化的质朴树木了。</p><p> 故乡日新月异,伴随着祖国腾飞的脚步也不停的浓妆艳抹,不知道想向谁征询“画眉深浅入时无”。父母在家是家,故乡就那样存在。父母不在了,家也就只停驻在心里,故乡,也就若有若无了。我在父母的坟前徘徊,心里倒也无甚凄凉,只是阵阵的哀伤,不由得泪湿眼底。很多时候想起母亲先逝,不能接受而屡屡回乡在坟前哭泣,想到尚有老父,终有所寄。待父亲逝去,悲哀少了,徒有无奈。都走了,就一切都走了。荒草坟茔,郁郁莽莽,磊磊叠叠,竟何以安身?</p><p> 故乡的秋都停留在记忆里了,除了安息在这里的父母,就是这片土地里晃动着的童年的身影。我不记得童年的白杨拥有这样璀璨的黄叶。那时我们总是推着两个平板车,一辆老旧一辆尚新,在放学的午后到小农场的树林间扫集树叶用以烧火做饭。每每夜幕低垂时候,两辆载满几大包袱树叶的平车急急驶进村庄。故乡的白杨叶子落在地上是干硬灰蒙的。</p><p> 故乡的秋更多记忆的就是家里院落的秋和田野里的秋。</p><p> 院里多植果树和朴素内敛的花。一到秋来,院子角落里路径边是低矮的红红绿绿的指甲草、臭菊、鸡冠花、步步高、美人蕉、朱顶红之类的草本花卉,后来屋前也种有葡萄、月季和玫瑰。至老屋拆除翻盖时,具已高大蓬勃蓊蓊郁郁了。院里的果树才是我们兄弟们的场地。柿树葱茏,树冠如棚,父母领着我们在其下吃饭。一具方桌,几方小凳竹椅,粗茶淡饭,其乐融融。父亲领着我们将低处的柿子悉数摘下,揽熟才吃。柿树顶部总留有稀疏的几颗,每到叶落,如灯笼般诱人。柿树深秋时的叶子最美。每片叶子绿黄相间,或绿多黄少或黄多绿少,都令人欣喜。我总是多多采集,用作书签。两颗核桃树高大健壮,树干秀逸,荫郁半个院落。核桃成熟时我们攀爬树的枝枝节节,在柔软如掌的叶子间伸出棍子击打核桃。核桃叶子多是在这样的摧残中不到变黄就凋落了。枣树叶子也一样的遭遇。偶有熬到深秋的枣树叶子,会成为我最欣赏的一道风景。枣树枝丫色黑刚硬,多曲折倔强,偶有色黄形圆的叶子挂在其上迎风飘舞,刚柔并济霸王别姬等词语或场景统统涌上心头。还有红果树,未到深秋就已是光杆司令了,乏善可陈。</p><p> 田野里的秋多豪情满怀意气风发。父亲固执的给我们划分区域安排任务激励竞争,广阔的劳动天地间总是不缺关爱和竞赛。以至于多少年以后,当我看到李荐保先生《山中那十九座坟茔》中的一句话“力气越干越有”时,才找到了小时候竟然那么能干的原因,唏嘘不已。哥哥十三四岁就背得起两百斤的麻袋抱得起一百多斤的毛裢,弟弟十来岁就拉着满满的平车汗洒尘土。秋季,是华北农田收秋种麦的时节。那时我们多是收割玉米。玉米作为庄稼,伺候它的事最多。在没有机械化以前,种麦多是人和牲口的结合。弟弟就作为“压耙石”随着骡子来回折返平整土地。我们兄弟两人一组,往地里拉粪洒粪。每天风里来土里去,居然茁壮成长。地里还种过糜子、棉花、大豆,地棱或者空苗处总是间种白萝卜,还种了一季的西瓜。我们两辆车卖了一个暑期的西瓜。由于我们乖巧伶俐、真诚朴实,西瓜货真价实,我们的西瓜在市场上卖的很快。总有那些买菜的阿姨夸赞我们:看这几个孩子,多像城里的孩子。呵呵,记得那时候听到这些话语很是满足。</p><p> 故乡的秋在我记忆里多是这样的劳动场景,也多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活动情景。我想,正是故乡的劳碌让人们未曾留意秋色的美丽,它就在那里,浑然天成吧。</p><p> 在回来的路上,我徜徉在几处白杨林里,一边想着 “参天耸立 不折不挠”的《白杨礼赞》,一边看着满树金黄 豪气云干的白杨,思索着白杨的际遇。白杨秋来枝干紧密满树金黄,与银杏一样的金黄,只是银杏诗情画意;与胡杨一样的金黄,只是胡杨惊世伟岸。所以,白杨空长着俊美的容颜也只能干着防护林或者防河护堤一样的粗活,散落在广袤的田园山野。是命运还是精神?呵呵,转念想到我们,小时候的我们可以有“多像城里的孩子”的赞誉,长大后,居然生活在城市里了。是不是我们在城市里的诚惶诚恐,使我们无力将一起生活在故乡的白杨落地城市,和银杏们共享赞誉?</p><p> 如今,故乡成了不思量 自难忘的印记。我愿故乡常在,愿故乡常新。愿故乡的秋,永远停留在我的心里,随着我沉浮,永不磨灭;愿故乡的白杨,依旧在广袤无垠的田野里闲看四季轮回淡忘白云苍狗,随风起舞着意潇洒。</p><p> </p><p> </p><p><br></p> <h3>不只是谁的大作《白杨礼赞》</h3> <h3>深秋灿烂在故乡田野间的白杨</h3> <h3>秋色烂漫 在修长的身躯上卓尔不群</h3> <h3>夕阳西下 喜鹊登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