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在大哥的带头下,兄弟姐妹筹划给父母迁坟的事宜今日动土乔迁了。</h3><h3> 早上7时,我们就到了龙潭附近的老茔地。渐进深秋,风儿凉骨,树叶虽渐泛黄,野生的喇叭花却开的正艳。</h3><h3> 挖土机找准位置开工了,一抓一抓的隆隆声,却将我轰鸣出久远的思绪。</h3><h3> 母亲13岁的时候,姥爷就去世了。作为家中的长女,稚嫩的肩膀和姥姥一起扛起了家庭的重负。白天劳作在豆腐坊,夜晚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衣服。艰辛的日子,却挡不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干净的旧衣服,也能修改成别具一格的时兴洋装来。</h3><h3> 我9岁那年,父亲因病魔抛下年仅41岁的母亲和7个孩子而撒手人寰。她眼泪尚未流干,就红肿着眼睛开始为生计忙碌。在大舅和大哥的张罗下,一辆马车很快备好,15岁的二哥退学回家,母子二人开始了赶车生涯。</h3><h3> 那时的马车,拉青石和石子,运水泥和铁块,一袋袋百斤重的水泥,母亲和二哥搬运一车车到工地,再一袋袋卸下。母子二人扬鞭催马的画面,成了小镇上一道独特的风景。</h3><h3> 那时的我,是极不情愿让同学知道我有一个男人般的母亲的。每次放学过马路,碰到母亲的马车疾蹄而来,就赶紧闪躲到一边去。其实母亲是看见了我的,二哥张口想喊我时,却被母亲制止了。每每如此,我躲在电线杆后,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暗暗谴责自己的虚荣,感念母亲的宽容。</h3><h3> 大哥大嫂在工厂贴补家用,大姐也工作了,经济状况明显好转一些后,母亲卖掉马车,跟二姐卖菜卖布,让吃了好多苦的二哥放松放松。其时,西方生活意识刚开始盛行,二哥是镇上有名的美男子,他长头发喇叭裤,骑个摩托提着录音机,在追赶时髦中迷失了自我,严打时锒铛入狱了。在死刑宣判的那一刻,身心憔悴的母亲轰然倒地,昏迷不起……</h3><h3> 我们几个健康的成长,母亲的心也渐渐开朗起来。她卖服装贩布匹开饭馆,在经济上尽量满足我们,在生活上却不断地提醒:不要求你们出人头地,但却要明白做人的道理。</h3><h3> 我参加工作到市区后,母亲经常叮嘱,要好好工作,和大家搞好关系。为了让母亲欣慰,我很要强地汲取知识,工作上也有了一些小成绩。每每回老家,母亲总是拉着我的手,从菜场的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头折返回东头,逢人便说:这是我的小闺女,在安阳上班回来看我嘞!母亲心底的欢喜溢于言表,我也是彻彻底底地开心。</h3><h3> 可是老天不开眼,美好的日子属于母亲的并不多。当医生告诉我们,母亲肺部肿瘤已经恶化,有可能转移脑部时,不啻为晴天霹雳。我们想尽了办法,哭肿了双眼,还是未能挽留住母亲孱弱的身躯。</h3><h3> 人生的三大不幸,重重地砸在母亲的身上。才68岁,还没有享我们几天福呢,就这样飘然仙逝了,怎不叫儿女肝肠欲碎。</h3><h3>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虽然母亲已走了12个年头,但总感觉母亲的温暖还时时在身边。</h3><h3> 母亲,迁移到这块风水宝地,群山环绕,红叶飘舞,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滋滋润润。天凉了,自己照顾好自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