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空气稀薄之地---马拉斯鲁环线徒步,第一天(Sept.8,18)

似水流年

<h3>Soti khola to Maccha Khola Distance (距离): 10.69迈 (17公里) Ascent (爬升):1972英尺(601 米) Descent (下降):1059英尺 (323米) Hiking Time (徒步时间):6小时 天气:多云 Elevation(海拔): 2952 英尺 (900米)<br></h3><h3><br></h3><h3>一 &nbsp; 三天前到达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为了尽快倒好时差,有足够的体力行走环线,适应海拔,第一次借助药物帮助睡眠。据说melatonin不是传统的安眠药,可以放心大胆地吃,因此昨天晚上就又大胆地吃了两粒,想着再过几天到了高海拔地区,就算彻夜不眠也万万不能吃药助眠,竟颇为珍惜可以吃药的夜晚。(后来姐妹几个开玩笑,在尼泊尔,对人示好的一招就是请人吃药,除了安眠药,我们还互相请吃了高反药,感冒药,头痛药,拉肚子的药和治拉肚子的药)。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真的有效,反正吃完药便沉沉睡去,一夜无眠直到被手机叫醒。 &nbsp; 昨天一路卡车惊魂,折腾到九点多方到达入住的山屋,离今天的徒步起始点尚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特意早起,为的是七点半可以出发,早早到达Soti Khola, 马拉斯鲁环线的起点。 &nbsp; 收拾完背包,吃完早饭,一切就绪,准备出发时,已经八点了(接下来十二天的徒步,每次出发都要比预定时间晚半小时仿佛成了一个打不破的魔咒,无论我们起得再早都没有用,因为早饭从来不会在预定的时间准备好,而我们吃早饭的时间又总是会超出计划)再次坐上昨晚解救我们于烂泥之中的吉普车,司机仍是那个背影酷似军长的尼泊尔人,不过今天光天化日下细瞧,怎么瞧怎么不像军长,不知昨晚黑灯瞎火的竟然走眼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nbsp; 吉普车沿着一条河边行驶,很快便出了村子,山路依然崎岖不平,不过有了昨天十几个小时的经历,今天这一点点的颠簸,真的可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索性放松心情慢慢欣赏沿途的美景-----远处的雪山上云雾缭绕,河面上也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恍若仙境一般。车子拐了一个弯,雪山自视野中渐渐消失,河对岸立起一片片低矮的山峰,山上绿树葱茏,沿着山脊垂挂下一条条瀑布,仿佛一根根银链镶嵌于绿树丛中。一路开过去,总有十几条,或长或短,或宽或窄,或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或蜿蜒曲折,袅袅婷婷。有的水势盛大,隔着河岸都可以听到奔腾的流水声,有的则如涓涓细流,一点一点细细地往下流淌,又有的如新娘的面纱,激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山下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几栋简易的平房,水泥砌成的矮墙边,几个村民正坐在门前的土砖上,无所事事地打发时光,好奇的眼神直盯着我们瞧,大概觉得几个女人结伴出来走山,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而我们,也艳羡地瞧着他们,日日活在这样的美景当中,物质生活困乏一点好像也是可以忍受的了,转念再想,如果真的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样的景观也早已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不会有如我们初见时那般的惊艳与震撼。</h3><h3> 车子一路开我们一路惊叹不已,司机也很配合,时不时减速或者干脆将车子停下车来让我们拍照,但是镜头下的景观真的不及我们眼睛所见的万分之一,那种摄人心魄的壮阔,完全没有办法用相机留存下来,好几次我们都忍不住,想要索性下车去走完这一段路,为了这一路令人应接不暇,赞叹不已的美丽,真的没想到这一小时的吉普车之行,也会如此享受。</h3><h3> 九点到达Soti khola,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位于马拉斯鲁环线的起点,我们也在这里下车开始徒步。<br></h3> <h3>第一天的早餐<br></h3><h3><br></h3><h3>American set, 有煎蛋,面包,果酱,煎土豆饼,果汁,奶茶,算是非常丰盛了。为了节省时间,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向导就会拿来第二天的早餐menu, 让我们各自点好,并说定开饭时间,可惜早餐从未准点过,通常是我们按时坐在餐桌旁等待十五分钟后,才看到早餐端上桌来。<br></h3> <h3>我们的两个背夫。 &nbsp; 我们四个人有两个背夫,每个背夫需要背负两个大行李包,加上自己的一个小包(也许还要帮忙向导背一个小包),总背付量三四十公斤左右。几个包用绳子紧紧地捆在一起,顶在头上走,也算是当地的一景。当地人非常习惯用头顶着东西走路,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甚至看到有女人把小手包也顶在头上走路,走起来那么轻松自如,好像本该那样,想象我们要是也用头顶着东西走路,一定东摇西晃,走不了几步就要摔。</h3><h3> 尼泊尔徒步的背夫也是此地一大特色,大概是这里人工比较便宜的缘故,去年在欧洲走勃朗环线,只有行李托运,没有背夫。<br></h3> <h3>今天才知道我们的两个向导都没有走过这一条路,两个背夫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这一条线已经不知走了多少次,因此这一路,背夫也间接起着向导的作用。可是他们干的活比向导幸苦,却没有向导的收入高,这大概就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区别了。背夫英语不好(我们的两个背夫,年纪轻一点的会说一点点诸如早上好,再见等简单的英文,年纪大的那个几乎一句英文也不会说),没有受过教育,不会做计划,不知道怎么与客人沟通,也没有应付突发状况的能力,只能靠出卖体力挣钱养家,所承担的风险与责任相应地也比较小,收入自然就会少。<br></h3> <h3>一路所见瀑布之景<br></h3> <h3>二</h3><h3> 背起我们自己的day pack,马拉斯鲁环线徒步正式开始了。走过一座悬挂在两座山体之间的吊桥后,便踏上了一条铺满了碎石子的缓坡,正埋头爬得起劲,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叮当声,一队骡队从后面赶上来,每只骡子的背上都驮着两大袋东西,我们赶快让到路的内侧,记得攻略上曾经说过,遇到骡子与人共享山道的时候,人最好让到山道内侧,让骡队先过,千万不要站在路的外侧,免得被骡子挤到悬崖下去,这一路我们数次与骡子们狭路相逢,前半程是与送货的骡子们相向而行,后半段则是与卸了货返回途中的骡子相对而行,每次看到骡队,向导也会提醒我们走到山道的内侧,等待骡子们先行通过。小娘告诉我们现在是登山高峰期,需要骡子将所需物品送往马拉斯鲁大本营,因此我们一路与骡子们相伴,也一路踏着骡子们的粪便前行,这大概也是马拉斯鲁环线与勃朗环线的另一个不同之处,第三个不同之处在于勃朗环线是一条非常成熟的徒步线路,标示明确,山道也很完善,而马拉斯鲁沿线几乎没有任何标示,(当然分岔也不多),大部分路道都是人或动物走出来的,很多地方因为塌方还在重建。 &nbsp; 第四个不同之处在于,在这条路线上遇到的最多的,不是如我们一般的徒步者,而是当地村民,因为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是特意请假过来经历的一条徒步旅游路线,一生大概也就走这一次,而对他们来说,却是日常的交通要道,不要说一生,就是一年当中,也不知要走多少次。勃朗环线任何一个小镇之间,都有公共交通连通,因此当地人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可以坐公车,坐缆车,不需要如我们一般的在山中徒步。而在这里,没有任何公共交通可以依靠,走路,是唯一的方式,而所谓的马拉斯鲁环线,实际上是山民们为了实际的需要,经年累月,用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可以说,这一条线也是他们的生命线,供给他们的日常所需及物资交流,因此在这条线上,经常可以看到背着竹筐或背包的村民,以及运送物资的骡队。 &nbsp; 与骡队狭路相逢<br></h3> <h3>除了骡队,还有这些背夫们</h3> <h3>与向导背夫们在环线起始点的大合影</h3> <h3>不久经过一个很小的山屋,屋旁有一根水管,哗哗的山泉水不停地向外流出,几个小孩子站在那里洗手,见到我们,也不说话,只怯怯地用眼睛盯着我们瞧,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忘了攻略上特别说过不要给当地小孩子糖或巧克力,忍不住和文萍两人各拿了几块巧克力分给他们。最小的那个小男孩特别可爱,大概是第一次吃糖,不知道需要剥开糖纸,两只小手抓着那块巧克力,连着糖纸就要往嘴里塞,文萍赶紧过去帮他把糖纸撕开,孩子们吃得眉开眼笑,对他们来说,这一块巧克力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珍品。 &nbsp; 走出去很远了,我们依然忍不住频频回头,看着那些站在水台边小小的身影。那些孩子可能贫困,没有高档的玩具也没有美味的食物,但是他们的心却是如此的纯洁,他们看你的眼神是如此的干净,带着些羞涩,没有一点世俗生活的侵蚀,没有刻意取悦也没有趁势逢迎,那样的明朗,纯净,自然,那样令人爱怜的羞怯。 在这些孩子身上,你看不到肮脏和调皮,只会看到天真,看到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悲哀。</h3> <h3>可是不久,再次经过一个山屋,一个也是在屋边玩耍的小男孩,见到我们走过去,直接冲着我们嚷嚷chocolate, 另一个山屋旁,一位年轻的父亲抱着自己幼小的孩子,看见我们,对着孩子说“ please, chocolate “, 教自己的孩子向我们讨要巧克力,方想起攻略上的提醒,我们那样轻率地给他们巧克力吃,其实也是在鼓励他们学会向游客讨要东西,孩子们的童真和淳朴也在这一次次的讨要中渐渐失去,只能忍忍心,装作没有听见而离去。 &nbsp; 一路继续往前行,一路与尼玛攀谈,说起这些住在深山里的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尼玛告诉我因为附近没有学校,这些孩子没法去上学,因此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h3><h3> “那他们长大了如何谋生呢?” 我不由担忧地询问, “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在此种植粮食或者去做背夫”,尼玛一副认命的口吻淡然答复, “他们的父母为什么不走出深山去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nbsp;“因为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他们不敢也不愿去面对山外的生活,他们没有办法适应那种生活,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孩子是否需要一种不同的生活” &nbsp; 是啊,对他们来说,生活本该如此,他们的祖辈如是,他们的父辈如是,他们自己如是,他们的子孙也如是,仿佛这样的生活是天经地义,生来如此。不知道这些山民们,是正如庄子所言,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还是祖祖辈辈 传统的生活方式已禁锢了他们的思想,连去山外一窥究竟的好奇心竟都没有?想起那年去犹他州,在一家旅馆碰到一位印第安女人,谈起她的生活,也提到大多数印第安人不愿意走出保护区,因为害怕改变,也因为不敢面对外面的新生活,心里不仅暗暗叹一口气。我猜女孩子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去嫁人,也许还是嫁给山里人,也许幸运嫁到外面去,可以走出这深山,去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想到那个急急忙忙连着糖纸把巧克力往嘴里塞的小男孩将来要走上背夫的路,心中不仅涌起一阵悲悯,还是不去想了罢。<br></h3> <h3>梯田与山屋</h3> <h3></h3><h3></h3><h3></h3><h3>三</h3><h3> 继续向前,经过一条小溪,拄着登山杖小心翼翼地踩着水中的石头慢慢往前走,突然一块石头松动了一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边倒去,眼看着就要落入水中,旁边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将我牢牢地稳住,站稳了之后,扭头一看,原来是我们的背夫,将我送过小溪后,他冲着我羞涩地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往前走去,虽然知道他听不懂,还是忍不住用英语说了一句“谢谢”,想到方才在溪水中,他头上顶着那么重的包袱,还腾出手来扶我一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种发自内心的自然的纯良,没有一点故意的讨好,心中不禁一阵感动。</h3><h3> 跟在他后面慢慢向山上爬去,看着他穿着拖鞋的脚,踩在一块块巨大的山石上,却是如此的稳当,左边的拖鞋已经磨坏了一小块,不知道他穿着这双拖鞋走过多少次这样的山路,真的不敢相信他们可以只凭这样一双破损的拖鞋,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裹,走完整条环线。晚上在山屋吃完晚饭与尼玛聊起背夫,尼玛告诉我们这些背夫们因为从小在山上爬上爬下,脚趾甲都被毁掉了,一般的徒步鞋会压迫他们没有指甲的脚趾,因此他们只能穿拖鞋走山。想起白天在山上看到的几个尼泊尔女人,背着小包,穿着拖鞋自山上下来,仿佛逛街一般,轻松自如,说说笑笑地从我们身边走过,而我们,穿着专业登山鞋,拄着登山杖,走起路来还是这般小心谨慎,生怕一不留神便滑倒或者扭伤了脚。<br></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十二点半路过一个小山屋,停下来吃午饭,这次走马拉斯鲁环线我还是采取去年走勃朗环线的办法,早饭尽量吃饱,午饭吃点trail mix或能量棒打发过去, 再加上早饭时order的一个白水煮蛋,简单也不乏营养。不一会儿,我们的背夫也到了,坐在桌边休息,什么也不吃(后来听向导说他们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不知是为了节省还是习惯),我便把自己多余的能量棒拿去给他,他什么也没说,接过去就往嘴里送,就像刚才什么也不说便伸手拉我一把那样自然,倒是我,刚刚拿着能量棒犹豫了半天,不知该不该给,怕冒犯他,伤了他的自尊。很惭愧现代文明教会我们的是不能完全依着自己天然的本性去做事情,也叫我们学会了太多虚假的礼貌,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要思前想后,怕不妥,怕犯错。</h3><h3> 山屋旁边又横着一座吊桥,一队骡队正好从吊桥上经过,吊桥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我们便站在桥头等候,想等到骡队走过后再出发,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及骡子的嘶鸣,原来是一只幼小的骡子不敢走上吊桥,几个山民正在训练他,拽着他头上的绳子硬往吊桥上拉,骡子一面凄惨地叫着,一面拼了命地往后坐,两只前腿死死扒在地上,不肯往前移动一步,另外一个山民用一根竹棍敲打着骡子的屁股,想把他赶上桥去,小娘在一旁看得不忍,一个劲叫着不要打啊,不要打,最后一个山民用一根绳子拴住骡子的一只前腿,拽着那根绳子,终于把他拉上了吊桥,刚开始几步骡子走地踉踉跄跄,死命挣扎,试图摆脱束缚,逐渐地越走越稳,骡子也慢慢地安静下来,等到桥中间,已经走地极为顺畅了,原来教骡子走桥也同我们教孩子走路一样,刚开始总是要harsh一点,由着他摔上几跤。想起小娘方才着急的样子,不禁失笑。<br></h3><h3><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看完了骡子走桥的热闹,正要收拾背包准备动身,见文萍从我们所在山屋旁的栏杆处探出身来,对着上面叫着“Where are you guys from (你们从哪里来啊)?“,原来是几位也来走马拉斯鲁环线的老外,不知是因为这条线不够popular 还是现在尚不到走山季,今天这一路走了一大半,除了骡队和本地的山民,再没有看到别的徒步者,因此在这里碰到同道,不免特别兴奋,忍不住要攀谈几句,可是这一幕却偏偏让我想起围城里鸿渐几人去三闾大学任职的路上李先生与某人搭讪的那个场景,而对方也恰恰好是四位,说与小娘听,两人笑得连连打跌,笑说群主不意在马拉斯鲁环线上竟然偶遇李梅亭。</h3><h3></h3><h3></h3>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h3> <h3></h3><h3>四</h3><h3> 过了桥,往前没走几步,几个人齐声叫了起来,眼前的景致实在是太美了,三四条瀑布自对面的悬崖上奔腾而下,层层叠叠,仿佛几个嬉戏打闹的顽童,互相追赶着,一路向下跌落到山谷之中,在山腰处激起阵阵白雾,片片水花。这一路走来,看了太多的瀑布,以为已经对瀑布有免疫力了,连Jessica 这个见到美景就走不动的人,都已经把相机收了起来,自言除非有特别美的景致,今天再不照相了,此刻却也忍不住取出相机,横拍竖拍左拍右拍,大家又在此处照了合影,驻足欣赏了半天,方满足地离去,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半,按照向导的计划,下午三点左右应该赶到moccha khola,今晚的落脚点。当下不再多言,埋头继续赶路。<br></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一个多小时后,见不远处的山头上立着一架起重机,几个工人站在一旁正在修路,只听得下面哗哗哗的流水声,气势宏大,不绝于耳。走下山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条奔流的小溪正横亘在面前,水流湍急,水势浩荡。这一路穿越了不少条小溪,没有哪一条有这么深,这么宽,这么急,水中只有一两块大石头,就算可以踩着走过,如此湍急的流水,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冲入水中。尼玛告诉我们山头上的那些工人正在建桥,两年后桥建好了,就可以从桥上走过去了。可是我们不能在此等两年,等到桥建好,我们此刻就要过河,除此以外,再无别路可选。</h3><h3> 怎么办?我们几个背着背包,站在水边,看着两个向导,一筹莫展。尼玛很镇定,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旁放下背包,脱了鞋袜,溪水里来回走了两趟,走回河边,向着刚才经过的那片工地跑去。留下我们几个不明所以地站在水边等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一会儿,尼玛又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工人,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nbsp; 两个工人站在溪水中,充当人桥,我们几个则按照尼玛的吩咐,先将身上的背包放下,再把鞋袜都脱了,把裤子卷到大腿处,在尼玛和拉帕的护送下走入了水中,一股凉气自脚底直往上窜,哆哆嗦嗦地慢慢向河对岸走去,光脚踩在石头上真的很疼,但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当前最要紧的是要站稳,不要被水流冲倒或者冲走,注意力一集中,好像脚底下的凉意和疼痛也都减轻了,歪歪倒倒地踩着河底的碎石走到河中间,那两位站在水中的工人把我接住,再稳稳地把我护送到河对岸。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我们被安全地依次运送到了对岸。上岸后,才发现脚底已经占满了淤泥,在水中洗干净了脚上的烂泥,用裤子把脚擦干,穿上鞋袜,背上背包,继续赶路。 &nbsp; 路上尼玛告诉我们,刚刚他跑去工地,想用一千卢比雇两个工人将我们一个一个地背过小溪去的,本来已经说定了的,结果那两人跟着尼玛向溪边走来的路上,一眼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文萍,立刻反悔,说不行,不行,这一个太大了,足足比我们高出一个头,哪能背的过去?小娘在一旁坏坏地笑,下次再遇到过不去的河,我们就把流年推出去,她个头小,肯定能背,然后假装不认识文萍....<br></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再次路过一个村庄,看到当地人用一种很古老的工具给玉米脱粒,将一整只玉米棒送进去,玉米粒自一边噼噼啪啪地掉下来,同时光光的玉米棍子也从另一边落下来,非常有趣,看着他们边干活边说笑,家长里短地聊着天,想着自己整天在一间斗室内,空对着一台毫无生命的电脑,竟然不由生出一丝羡慕。 &nbsp; 这也是我们此次选择马拉斯鲁环线的原因,这条线尚未完全商业化,走得人也不是很多,沿途很多这样原汁原味的原生态村落依然保留的很好,可以更好地感受当地山民真实的生活方式与风俗习惯。<br></h3><h3></h3><h3></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五</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天开始渐渐变阴,终于在离终点约半小时路程处,开始下起雨来,好在雨下的不是很大,今天天气也够热,索性连雨衣也不穿,将背包用防雨布遮上,继续冒雨赶路。</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近四点终于到达Maccha Khola,今晚的下榻之地。</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尼泊尔语中,Maccha 是fish的意思,khola 是river的意思,尼玛告诉我们,住在这里的多是佛教徒,村民世代以种田与打渔为生。这里一年前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渔村,因为马拉斯鲁环线渐渐兴起,村里开始兴建tea house, 村民们也逐渐转业,做起了游客的生意,村子也慢慢失去了本来的面貌。我们今晚住的房子也是一年前刚刚盖起来的,还很新。想起今天下午小娘说的话,随着马拉斯鲁环线的兴起与开发,不知那些原生态的村庄还能够保持多久,也许终有一天,这条线路也会像ACT与EBC那样,沿途所见,都是专为游客所经营的tea house, 事实上,我在来尼泊尔前最后一个星期才知道尼泊尔本地的电源插座是D type, 既不同于美国也不同于欧洲,因此去欧洲旅游时买的那些所谓的万能插座全不能用。赶快最后一分钟在Amazon购得D型插座一个,结果在尼泊尔十几天,只能空叹英雄无用武之地,且不说大部分的山屋根本没有电,墙上连一个插座孔都没有,少数几个有电的山屋,都是以欧美标准,根本无需转换接头,可见这些山屋如何的与时俱进,与国际接轨。再转念一想,也许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是他们改善生活增加收入的一种方式,可以帮助他们的后代摆脱面朝黄土靠天吃饭的宿命,同时因为游客的大量涌入,政府也会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来建桥修路,给这些深山里面的人带来更多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也为大山里的孩子们提供更多的受教育的机会,只是以后大概再难看到那般淳朴原生态的山民与村落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今晚仍是两人一间房,房间里面不但蚊虫四处乱飞,墙上还爬着壁虎,知道壁虎无毒,也不咬人,还可以吃蚊虫,算自己人,也就无需害怕。被子看起来没有昨天的干净,好在我们每人都自备了睡袋,加上bed liner, 因此这个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难得房间里竟然有卫生间,只是淋浴头没有热水,冷水也很小,滴滴拉拉,好像在下毛毛雨,根本没法洗,只好以洗手池当盆,将就着擦了一个澡,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些用小脸盆洗头,大澡盆洗澡的日子,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甜蜜。幸亏今天很热,洗个冷水澡也没有问题,再过几天,到了高海拔的地方,就算有热水也不敢洗澡了,因此尤为珍惜。</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晚饭一人要了一个chicken set, 满满一大盘,有饭有菜,一碗咖喱鸡,外加一碗豆子汤,热乎乎地吃下去,瞬间觉得生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尤其是这里的鸡肉,异常鲜美,跟城市里整天关在鸡笼里,吃着鸡饲料长大的肉鸡不可同日而语。</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六点多吃完饭,天还没有完全黑,尼玛和拉帕他们挤在隔壁的一间小屋里看电视,尼泊尔语我们也听不懂,不知他们在看什么,一会儿看见电视屏幕上有雪山,接着是直升机坠毁的场景,听见尼玛他们几个嘴里发出讶异的惊叹,赶快把尼玛叫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尼玛支支吾吾,简单地说了一句好像有一架飞往加德满都的直升飞机坠毁了,便再不肯多言。我们也不以为意,没再追问详情。</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今晚的山屋没有wifi, 房间里面也没有电,无事可干,便要了一瓶热水来,大家喝水聊天,房东的女儿送来一个热水瓶,瓶身上赫然写着wenping的字样,恰好文萍出去洗手回来,我们便跟她开玩笑,这个热水瓶是你的,看,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文萍听闻大吃一惊,以为我们在骗她,端起水瓶仔细一看,果然不错,困惑了一分钟,随即便反应过来了。尼泊尔很多物品都是从中国运过来的,与美国随处可见的made in china不同,那些东西虽然也是中国制造,但那是中国人特别为美国人制造的,商品上看不到一个中文字,而这些物品却是中国人为自己制造的,被贩卖到尼泊尔来了,今天一路上见到运货的骡子背上托着的包裹上,也随处可见中文字样。</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房东的女儿很漂亮,长相甜美,笑容羞涩,才十五岁,已经帮助妈妈看店了。不知道她以后长大了会做些什么,继续在这里经营山屋?这么美丽单纯的女孩,多么希望她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聊到近九点,一瓶水都喝完了,便各自回房去睡觉,真的开始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h3> <h3>今晚丰盛的晚餐,开始担心我们辛辛苦苦带过来的十几包榨菜将要英雄无用武之地了</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房东十五岁的小女儿,如山野中的一朵小花,清新,自然,未经雕饰,不染尘埃。</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