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有一种唠叨可以自言自语……</h3><h3>有一种倾诉可以对纸说……</h3><h3>有一种表白可以深情……</h3><h3><br></h3><h3>💝💝💝💝💝💝💝💝💝💝💝💝💝💝</h3> <h3><br></h3><h3>冬雨下了一晚,白云山的阶苔自成一派,淋湿的滑溜滑溜地,就像那张几十年前浸湿的照片。<br></h3><h3><br></h3><h3>在慰清风读竹林的同时,不得不专注与它的存在。正如有些事情,若想忽视,偏偏敲心。</h3><h3><br></h3><h3><br></h3><h3>这冬日的湿寒闯进记忆,掀开了记忆的魔盒,猛见那,生命中的十年又一个十年,整整齐齐地排列,各个阶段的色彩斑斓地堆积在记忆库里,窥见一斑,惊叹间,我,拾起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十年。</h3><h3><br></h3> <h3>我是家中老幺,从记事起,在印象中,我的父亲一直身体不好,家中大小事情都得由母亲操劳。父亲是个手艺人,年轻时匠人的拼劲,赢得了行业内的好声誉,也,透支了父亲的身体。</h3><h3><br></h3><h3>为了父亲的健康,母亲总会变卖家中贵重物品。连那张烙着我们仨体温的、金丝镶嵌雕刻精美的宁波床,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睡梦里偷偷地消失了,我问了母亲,母亲只说,也累了。母亲也不知道,母亲管不了那么多,也根本不想去管。宁波床漂泊去了哪里?是上家?是下家?还是去了它应该去的地方?</h3><h3><br></h3><h3>之后的每晚,我睡在父亲亲力制做的红漆床上,感受着父亲的掌温,我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这一问?没人知道,至今,没人知道!从此,父亲的温暖偕同宁波床一起从我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h3><h3><br></h3><h3>这个时候,对于母亲,只想要的是许多名贵食材,冬虫夏草,灵芝,野生鳖等等,母亲又可以做回巧妇,玲珑地变着花样调理膳食,用来留住父亲的胃,母亲坚信,留住了人的某个器官,便会留住一个人的全部,母亲始终如一地坚信,就像当初出嫁时那般的坚决。</h3><h3><br></h3><h3>那时,可没有人工养殖的水产品,鳖前面加上野生来称呼,是为了迎合当下的区分。<br></h3><h3><br></h3><h3>我家那一只绿茶色的玻璃罐,每天午后总会泛着莹莹的绿光,来吸引眼球,使人垂涎。</h3><h3><br></h3><h3>装在玻璃罐内的果脯金桔饼、东瓜条是父亲的日常零食,也成了我的零食。有的时候,当然地全部成了我的。</h3><h3><br></h3><h3>其实,小时候的我不喜甜食,这一不爱吃,母亲是知道的。</h3><h3><br></h3><h3>父亲与我一起分享零食,是挺不开心的一件事了。见此,母亲会耐着性子,说起道理,使人心悦诚服,脸红耳赤。</h3><h3><br></h3><h3>第一次吃上烘焙面包,是父亲去省城看病带回的。父亲经常去省城医院,回家时,偶尔会从省城带回礼物,其中有我爱吃的纯正绍兴产桂花味香糕,只要咬一口,犹如咬上田头稻穗的青青味,再咬一口,似乎咬住了田心村口的那棵古老樟树,和村前小河边的枯藤、老树、昏鸦。嚼一嚼,可以咀嚼出父亲家乡的味道。那时候,总以为香糕是义乌特产,那个滋味,如今想起,余味犹在。</h3><h3><br></h3><h3>在我十岁开年的正月里,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好多来客又怎么啦?!还不是和往年的正月一样,宾客盈门,好酒好肉,一直到元宵过后整个正月,是我们家的常态。</h3><h3><br></h3><h3>即是在,最平常不过的日子里,热情好客的母亲,也会一下子变出四五盘瓜子糕饼茶来招待。</h3><h3><br></h3><h3>这样的正月,热闹的气氛,对于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照旧吃着零食,玩着橡皮筋,甜蜜地吃着,快乐地玩着,只是,时不时地有股寒气袭来,觉得冷。</h3><h3><br></h3> <h3><br></h3><h3>那一年,正月初九的夜幕,降临得异常的早,催人入睡。天泛着黄,这是我在学校上学,图画课专用的彩色腊笔里从来没有见过的黄色。</h3><h3><br></h3><h3>这抹幽幽的黄扰人心烦,似如一道电弧,刺灼着迷糊的心,迷惘间不知寄向哪里,仿佛灵魂扑通出窍,神在云游,寻寻觅觅,飘荡在遥远的栖息地,徘徊不前,总是,徘徊不前。</h3><h3><br></h3><h3>在漫漫长夜中沉睡的我,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惊醒。那一夜,父亲走了,抛下了一地零食,走了。</h3><h3><br></h3><h3>母亲,母亲您在哪里?!惊醒后的第一反应,我,倾力呼唤的尽然是母亲!</h3><h3><br></h3><h3>在父亲进行葬礼的整个过程,我从屋的东头走到屋的西头,再,从西头走到东头。</h3><h3><br></h3><h3>我,突然发现父亲的那张镶在镜框里的照片,镜框玻璃上起初有一层薄薄的雾,随着我的注视,雾渐渐地厚了起来,厚的失去了平衡,失去了重心。它极力想保持原有的姿态,与我对视,然而,量的质变,使它瞬息化为露水,就这么轻易地顺着框边垂滴了下来……</h3><h3><br></h3><h3>那露水,浸透了我的衣襟,也浸湿了母亲的生活。</h3><h3><br></h3><h3>每每想起父亲,记忆伴随而来的必定是这一抹黄色和这一框露水。</h3><h3><br></h3><h3>黄色也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十年的色彩。</h3><h3><br></h3><h3>江南的烟雨总是灰濛濛的。那一网灰濛撒开在母亲的日子里,灰的色也涂抹在我的生命里,进入了人生第二个十年。</h3><h3><br></h3> <h3>从那以后,52岁身无一技之长的母亲,原本居家的家庭妇女,全职太太,为了抚养我们成长,为了生计走出家门四处奔波,捡煤渣、搬木屑、洗麻袋。</h3><h3><br></h3><h3>洗麻袋,可不是件轻松的活,黑黑的炭素厚厚地粘着袋面,轻易不肯掉落,只得使劲用力摩搓,这可累坏了瘦弱的母亲。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寒风刺骨,冰冷的江水侵蚀着肌肤,不一会儿功夫,母亲的十指红肿的像雪地红萝卜一样,雪地那一抹红晃得刺目,我站在岸上喊了起来,母亲应声望来,慈爱坚定的眼神望了望我,笑着说:“没事的”。</h3><h3><br></h3><h3>那一刻,就在那一刻,爱与坚定冲进我的恐慌世界,此后,整个身心安宁了下来。</h3><h3><br></h3><h3>后来,母亲去了工厂办的托儿所带小孩,母亲奔波的日子总算安顿了一些。</h3><h3><br></h3><h3>在过后的日子里,在岁月的长河里,在人生的路上,母亲的那一眼,像海航的灯塔,指引着我前行。那一眼,读懂了生活是善变的、不易的,更有,希望的。</h3><h3><br></h3><h3>生活,不在是黑与白,红与绿,黄与蓝,</h3><h3>还有灰色,在成长的空间里,在灰色地带滞留那么一会儿,未必不是自我完善、凤凰涅槃的时机,逆境中可以成就于人成熟、豁达、坚定、不屈!</h3><h3><br></h3><h3>二个十年的记忆,这,不仅仅是写在纸上的几行痕迹。父亲和母亲,是我永不相忘的橡皮擦,即是,记忆模糊,岁月流逝,记忆的纹印依然会擦之又现,它深深地刻录在我的生命光盘里,永远不会消磁,永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