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亚丁小转山

西域西川

致磨房约伴的那些年（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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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2011年10月12日，我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一项记录：高原连续徒步36公里，历时约16小时 。对今后高原行走有了更大信心。这一切不是梦！三祜主保佑我！还有那些精彩的神湖！我完成了前一年（2010年）未完成的任务。 谢谢大家！

 2012年我的阿里大北线（上） 2012年我的阿里大北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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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年宝玉则

6:00，由龙门客栈出发。龙同坝那边值班木屋的灯光吸引着我。靠近时，黑魆魆的站着一个人，提着棍子， 果然有安排人把守。先来也有几个人，绕不过去，规定到 6:30 才放行。

一群人怒目相向，用一种敌意的滑稽样围着门卫，不停发牢骚、说怪话。那门卫坚守着旅游公司规定，丝毫不通融，包括对那些由当地人带着的摄友。门卫用“太早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之类规劝，之后也感到对话不对等，干脆不吭声。围在前头的人中有人很不甘愿，故意用头灯晃着门卫的脸。我觉得那人的行为过分了点 。各司其职，何必哪。当门卫瞄了手表，喊声“时间到”，主动把棍子一收，一群人像鸽笼里的鸽子扑向空中， 释放的情绪有如贡嘎银沟里的流水。

今天这么早，沟口的马帮还没有上班。他们的宿营地就在龙门客栈下方，昨夜月光下马铃叮当声伴着我们入眠。也许不久后这些从康区各地集中来这里讨生活的牧民也要撤离了，他们的营生可能被迫取消了，景区管理者已经在这个坡度较陡的路段开始修电瓶车道了。沟边、树边堆着土石渣。

当年没有六只脚手机APP，本轨迹借用驴友“或者”近年仙乃日转山轨迹。

我和JEFF 、阿文是最早一批到达冲古寺电瓶车站。他们留下等第一班的电瓶车（ 7:00 ），我一个人继续开路，打算全程徒步至五色海。我是第二次来这里，路况熟。冲古寺至洛绒牛场图示 7 公里，水泥路。可已经迟了，未能拍到日照金山。今天重点与央迈勇照面，却无意中绕着仙乃日转山。天意如此。

身边驰过第一辆电瓶车，JEFF 、阿文挥手示意，现在这条水泥路就我一个人行走。当第二辆、第三辆的电瓶车跑到我前面时，坐在后排的MM看到我，先是差异后是友好表情，我认为自己太多情了。央迈勇一直曲线分明、 清清爽爽昂首在在前头，此后的几个小时行程是我跟“她”不同角度的会面。第七辆电瓶车过来后，我不数了。 我为什么要数电瓶车？原因是我在想和最晚起来的企鹅等五个人会不会在洛绒牛场相遇。我此刻相信我到达牛场时， JEFF 、阿文早该骑马上山了。 

刚上贡嘎冲古时，夏诺多吉是灰色的，此后我更在意央迈勇的曼妙。不到上午9 点，当企鹅她们从第十一辆电瓶车上下来时，我也踩在薄霜的洛绒牛场上。这是一个夹在三神山之间的宽阔坝子，草坪上主要是高山牧草和灌木。当年洛克第二次进入亚丁时曾将营地建在这里，目前旺季时可能不允许游客再住在马帮的小木屋里了。 草坪中的经幡下煨桑，白烟袅袅，山上红色灌从更显明艳。蓝天衬托下的央迈勇，舒展、纯洁；而水中的央迈勇摇曳生姿，袅袅魅惑。与一位老摄影师靠近，调整白平衡，拍了一张冬晨蒸腾的贡嘎银沟后，继续向央迈勇靠近 ，与ANNA 她们汇合，她们说， 阿文坐上了第一批马匹， JEFF 改变主意，在登山这一段不想骑马了，徒步上去 。风景陪着老婆大人牛牛，在这里拍风光纪念照。因山路崎岖，洛绒牛场的马匹数量受到一定限制，因此错过了第一批的游客要到10 : 30 ～ 11 : 00 才能等到下山的马匹。我们相互帮忙拍了几张旅游照后，考虑到她们这几天来先后领教了高反的考验、今天有骑马上山打算，我就先行向牛奶海进发。一天的补给和装备：一瓶矿泉水 、 2 颗苹果、 5 颗达利园小面包和 10 粒牛肉干以及一根手杖、小摄影包。

途经一个小草坪，放了更多的圆木让游客经过。可能夏季会是一片湿地吧。之后就有坡度了，路也更泥泞了 。以前在某旅游网站上看到一篇游记，一个美女幸福地回忆亚丁那天的行程是她有身以来最刻苦铭心的经历。恐怕指的是洛绒牛场至牛奶海这一段吧。10:00 开始陆陆续续见到骑马下山的游客（骑马的话游玩牛奶海要受马的主人指挥），当刚才在电瓶车道大声“嗨”的几个美女晃晃荡荡下来时，彼此都很热情，大声招呼的同时还用劲抓手、喊加油。我很遗憾将照片拍糊了。阿文可能难缠些，我是快到了流水冲毁了山路的路段才见到他下来，比别人整整慢了15分钟。伴着贡嘎银沟哗哗水声又走了近一个小时，我看到了波光粼粼的牛奶海，一年后（ 间隔358 天，差7天），我终于挨到了你身旁。 

牛奶海藏文称俄绒措，古冰川湖，在央迈勇的山坳里，是贡嘎银沟的源头，呈扇贝形，海拔4300 多米；湖水中间是碧蓝的雪水，周边则是一圈乳白色环绕，而这一圈乳白色大致就是牛奶海名称的由来。由于干旱，我第一感觉与昨天见到的珍珠海一样，水位有所下降。左侧山坡上JEFF已经向更高的五色海攀进。我估计他们夫妻俩昨晚策划好了，一个在前头优先保证到达五色海，一个在后边尽力而为。此时，我也想好了，等下绕着湖边走， 游逛差不多时，不用走马帮走出来“之”形山径，这个海拔没有茂密的大灌丛，可以直接从湖边垂直插上，一面俯瞰牛奶海，一面向左横切到五色海位置。

素有天堂之称的三祜主神山和素有地狱之称的卡斯谷，共同组成了稻城的神界与魔界。从龙同坝至牛奶海是 亚丁最为经典的旅游线路，这20公里，三座雪山侍立左右，美景一路铺开。而牛奶海至卡斯，景色突变，由明丽而阴森。我的小转山似乎游离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我在两路口附近没有选择下行，而是在一天行程三分之二处、 身体相当疲累时自觉向上翻越金刚骇母垭口，经过一段下坡路的冲刺，回到了卓玛拉措（珍珠海），打通了手机。

企鹅递过碗面说，你那么晚下来。我以为是...... ，你去年来过，会不会有其它奇怪念头。我哈哈大笑， 看我一路上不停的为行程操心，我像吗！

如前所述，我到达牛奶海时时间约11: 30 ，前头只有JEFF ，其它五位同伴没有上来。请人帮助留影后， 逆时针围着海子转了半圈。海子更适合远观，到了近前韵味反而顿失。现在至多见到云朵倒影绰绰。 20分钟后我翻越牛奶海右侧陡坡，山坡上主要为低矮的高山植物和热涨冷缩后下落的大小不一的石头（流石滩），站在坡脊上俯瞰牛奶海，像是一片翠玉，又像不冒汽的腾冲滚锅。

我从牛奶海直接上切上来的路其实是五色海去松多垭口的路，要看五色海，还要回头东走，在高原因为无遮挡，山路看起来近，走起来远，大约 40 分钟，我到达了五色海右侧悬崖上面，要下达湖畔估计还得 10 多分钟 。受到了牛奶海观赏角度的启发，我觉得我站的位置也许更好，没有必要一定要下到湖畔。五色海藏文称丹增措 ，处于仙乃日西面山麓，是冰斗湖，海拔 4500 多米。在当地人心中，五色海是一个神湖，能“返演历史，预知未来”。此时我高处凝视，五色海明镜般的躺在山谷中，湖水主色调为宝石蓝，山、雪、风、云在湖面制造一些扑朔迷离的幻影，类似九寨的五彩池。一会上空浓云遮蔽，蓝天渐少，预示着天气要变化了。

原只计划徒步至五色海后折回洛绒牛场。此时的我有了新的想法：之前在牛奶海湖畔看到有人继续向垭口方向前行，认为是去五色海。这时候弄明白了，他们要去的是另一个地方。想到原来《香巴拉之魂：秘境稻城》书中介绍的：亚丁供游客欣赏的海子除了昨天的珍珠海、眼前的牛奶海、五色海外，还有一个日生海，藏文称勒西措，是亚丁地区面积最大的湖泊。在我手头一份A4纸打印示意图，应要跨过垭口。此刻我估计JEFF还在五色海湖畔等他的老婆上来，风景也可以慢慢陪他老婆上来牛奶海。至于企鹅、美好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会上来，因为JEFF请阿文下山后转告他们尽量不要上来。后来，在美好的坚持下，她们还是不畏艰辛踱上来了。途中她们有幸遇到企鹅先生的同行，在他们帮助鼓励下，居然上到了五色海。看来，人的潜力还是不可估量。

朝山的路在西面延伸，松多垭口海拔大约4600多米。现在我带的食物只剩下一瓶水、两颗牛肉粒、 2 颗法式小面包了。

我走了一小段回头路，起初的一段较为陡峭，但离开牛奶海之后有一段很平缓，右侧沿着山沟堆着如粉沙般的沙石；但靠近垭口，又有了一定坡度。天色暗起来，雾气、水汽弥漫。有一个游客从垭口折回来，我问是否从卡斯村方向过来？他说不明白，也是跟着前头一伙人往垭口走，跟不上，他估计那些人去转山了，路太远，他不想走了。我告诉他，我想去看看日生海。他不理会这点继续下撤。半小时后，看到了松多垭口玛尼墙和风马旗， 这是牛奶海方向的风马旗（有的示意图标识垭口A ），其实作为分岔口的垭口至少有三处风马旗，藏民的风马旗 对此刻的我来来说，就是岔路的指示标。站在仙乃日和央迈勇两座雪峰中间，我领略到了一端庄、一妩媚的两座神山的另一面，端庄的变得热情、妩媚的变得刚毅。高山草甸略有积水，估计夏天这里更湿润。此时天空响起了 隆隆雷声，那是旗云经过两座雪峰的鼓鸣吧，不知是霰还是小冰雹落下来，粒径很小。我判断这个过程不会太长 ，因此不纠结。

勒西措（日生海）在央迈勇雪峰的西坡下，根据图示，我选择左侧下坡路，那时我以为沿着这条路走会到达 卡斯村方向。（后来回到住处看了更详细的地图才明白是通丁沟，虽然也可以到达东义河，但我若是沿着那条路 走估计第二天这个时间会不会见到人烟都难说）。

在一个突出的山梁边，我下眺湖面，呈长条形（湖面海拔4580 米），与右侧央迈勇雪峰的衔接是：最上方为白色的积雪、中间是黑色的堆碛物，再底下是红、黄两色的草丛、灌木丛，靠近湖畔则是蜿蜒的水道。左侧的山梁上有密集的铁华槭，我感觉这在亚丁几个海子中显得很特别。但铁华槭由于天空云量较多，红得偏暗。

勒西错（日生海）是我两天来看到水量最多的一个海子。14时左右，我开始下行到湖滨。没有明显的路，沿着牦牛的粪便和脚印，可以比较顺利下到湖边（下到湖边花 15 分钟）。靠近湖边，积水较多，可踩在草甸或白石上跳跃前进。我绕到湖水的进水口侧，枯水季节，河滩上有很多细小卵石，继续飘着小雪，湖面暗淡，出水口方向乌云低压。没有同伴，只好对着手杖拍照，表示鄙人到此一游。我无暇绕湖一圈，虽然很想到出水口那侧走走。算算 时间，我还要在4 个小时内赶回冲古寺拍日照金山哪。于是重新攀上山梁，我尽量走捷径，有点累，也有点着急 ，一时间竟然走到悬崖下一堆乱石上，回眸，湖水因乌云散开重新变得明媚，湖水因天光草色到影显得色彩斑斓 ，灵秀神奇；对衬着湖畔镵岩，一温柔一刚毅，相得益彰。湖边红色灌丛也激起了新的热情。刚才乌云催着我提 早离开，此刻我差点要重新下到湖边继续发呆。

真是下山容易上山难，重回到山梁上的转山路上我耗了40多分钟。再认真观赏日生海，慢悠悠返回松多垭口 。坐在日生海方向的风马旗边，眺望着东北边晴空丽日下的仙乃日副峰，我在思索：是向右折回牛奶海，还是向左转？前边在牛奶海仰首看到的几个人，要么是去卡斯村了（我那时错误以为沿着日生海出水口方向走是到卡斯村 ），要么是沿着仙乃日西面小转山了（这一点判断还是不错的）。去卡斯村自然不可能，走回头路也有点可惜。 干脆小转山了，反正贡嘎银沟在仙乃日雪峰东侧，我从西侧转回去，时间上也就差1～2小时，那么9点前可以赶回沟口的客栈。想起前几天，阿文一次问起转山的事，我那时对能否顺利到达五色海都没有底，也就懒得探讨这个了。现在我居然站在这个三岔路做决定了。

下午16:05 ，我正式开始一个人的亚丁小转山。刚开始的转山道更坚定了我的选择，远处视野开阔，丛垭口出发居然是下行。10 分钟后我就见到了西侧的一个小小海子，回来查地图为热松措（海拔4500米）。一些有关 亚丁攻略、指南没有介绍。回首央迈勇，很欢喜的样子。

远处仙乃日雪峰下的风马旗猎猎作响，我想可以这么着。

远观热松措如一枚苍翠玉蓖，她也是仙乃日周边蓄水最浅的一个海子。在逆光位置，我看到了饱满的珍珠光泽。走近前，远处翠绿，前缘浅黄，没有皎洁雪山倒影，也许是热松措少为人知的原因，但在转山与放牧的藏民眼中，位于仙乃日西侧这一泓海子自有其特殊的意义。

西侧的转山路与热闹的贡嘎银沟不同，这里静谧祥和、一种沧桑的大气。在这个位置看仙乃日及其副峰，犹如禅定中的黑白二罗汉。

一个小时后，我看到了路旁的玛尼墙、风马旗以及旁边一个夏季用的石头牛棚，一条没有水声的银沟（拥），缓缓流过一个草泽，在缓缓下降的山崖灌木从里扭转、流淌，没有舒坦多久，就遭遇一个断层，我深信水大时将是一个壮观的瀑布，可惜我不敢远离转山路跟着妖娆的“拥”（比“很”小一级的山涧）往前走。那时已17时了，虽然相信前头有转山的人，但对能赶上已不报奢望，视野在这里受到了限制。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苍翠、红艳两色灌木丛拥着银沟给人一种奇异的感受。转山的路开始沿着冲沟右侧上方陡峭陡峭的山麓走，没有了先前平地，甚至走进了在乱石中扭曲的身子的高山杜鹃林中。这一侧的植被、山体与东侧完全不同，东侧是可以做梦的洛绒牛场以及漂亮蜿蜒的贡嘎银沟，而这面的山体、流水、植物都有一种恣意的狂野气息，左侧屹立的山体威武而狰狞；半山以下的针叶林方阵像是被魔法镇住了一样笔直，个个树梢直插崖霄；断层下的植被似乎水汽更旺，生长也更茂盛。

左前方蜿蜒的群山蓖出道道光辉，在阳光的照抚下，当时的我不知所在，但似乎有点豪气。现在我想实际上 我走到了卡斯沟沟尾的地方，也便是传说中地狱谷－卡斯沟的源头。

正在这时，我发觉自己太自信了，看时间时发现手机仅有一格信号。山的这一边，手机不能用。我懊悔刚才没在松多垭口附近跟同伴电话里说一声。

此刻光线渐渐柔和，层次感很强、壮丽的风景令我赞叹。我只得减少拍照时间，以匆匆赶路为主。我相信前方右侧会有一个垭口让我翻到冲古寺或亚丁村。在一处险要的地方，同样飘荡着鲜艳的风马经幡，这说明是转山大道，我没有迷失方向。夏季雪水下滑处都堆着大大小小的玛尼堆。这段路应该相对应东侧洛绒牛场至圣水门那一段吧。先是看到一个山坡缓和处一处荒废的石头屋子，乍一看，如遗世仙境，如果是夏季，白石绿草淡雾景色应该很美。 

过了一个遍布玛尼堆的干冲沟，路边分布着几个石屋牛棚（后来晓得是地狱谷岔路口前牛棚），这地方也适合搭帐篷。里头有转山人或放牧人散落的一些食品包装袋。牛棚都是就地取材，用风化的片石以及块石垒成，屋顶也是石片，高度仅容人的身高。我突想，若是迷路了，但愿后边的路上也有这样的牛棚容我栖身。

此后又走了一段起伏较大的半山路，沿着山体的褶皱或起伏绕来绕去，甚至个别位置我是用跳跃动作完成通过的。好在这个季节太阳不是太炙烤，不然我一小瓶矿泉水怎么够。

约下午18 时，走到了一个坡面较宽的牧场，植被突出还是那种红叶树种，包括铁华槭。我想亚丁村原先的面貌也是这样的（后来回去查图后我认为是苏鲁拥牧场，对转山的人来说又叫两路口）。因为“洛绒牛场至苏鲁 拥牛场徒步距离 13 公里”说法比较吻合。这个半山位置的牧场其实也很大，左下侧继续是深不可测的大峡谷， 右上方为仙乃日山峰。

停下一边休息，一边拍下美景（此后的行程基本上没拍照了），喝了一两口水，吞下最后一颗小面包。大约又前行十多分钟，由玛尼堆搭成的转山路出现岔路，一条继续沿着刚才的坡度向着左前方夕阳的方向延伸，我不知道在哪个褶皱将开始下降（苏鲁拥牧场至卡斯村12 公里，约 3 ～ 4 小时）；一条右转向山峰开始悄悄爬升。我认为卓玛拉措（珍珠海）应在山峰后面。我选择了右走，后来查图我相信我翻越的是金刚骇母山口， 又叫仙乃日垭口（金刚骇母，海拔 4688 米，仙乃日峰左侧山峰）。

18：30 ，站在两路口，回首走过来的方向，央迈勇仍露出一边俏丽的身姿，而右下方瀑布断层以及背后的 山峰此刻更显阴森。此时西北边的太阳渐渐靠近山峦了，夕阳的金辉洒在坡地上，一种醉人黄昏的美。我既激动 有隐隐不安。我很想坐下休息、静静观赏眼前美景；又怕坐久了太阳落山后身上冷、走不动，爬坡时多数情况下 只能够双手扶着手杖、脑袋歪在双拳上闭目养神一会。我必须在太阳没有彻底下山前越过山口。我打起精神，撑 起手杖上路，从早晨 6 点多左右，经过 12 个小时的上坡下坡穿行，靠一点平时只够一餐的干粮补充，体力透 支厉害，最后的这段上坡路我走得很慢，几乎十多步一停，不可能像中午那样从牛奶海快速登上悬吊谷上方。还 好没有出现腿脚抽筋老毛病，只是需要停下大口喘气。一次中途喝水太大口了，把我炝得，搞的我第二天肺部还 有点疼痛。

18:55 ，我拍下转山途中最后一张相片，西南方向的彩霞，底下的山形由远而近分别是：俄初山、卡斯沟左侧山体和仙乃日副峰。之后收起相机放进摄影包。我想我的几个同伴在拍漂亮的日照金山吧。我这次又没有机会了。哎，难道今后还得来一次亚丁？

在停下的间歇，我仍试着给同伴电话，还是不行。约略靠近山顶，以为可以直接切过山脊，其实还要在那高 度向左前方绕一段路，然后继续爬坡。太阳虽然下山了，天光还有一点。行程中最后的这一段上坡路花了我一个多小时时间。

翻越山口，两边山石相倚、狭窄，如穿过短短的巷道，耳边听到扑扑作响的风马旗声；走到亮处时，猛地发觉月光如水银般泻下，一轮明月在东边的天空，月光正对着仙乃日雪峰。噢！来的那面还有一点点绯红抹在远山上空，而这面，已经纳入月亮的精神世界了。

好在今晚月色俱佳，我还庆幸早晨出发时将小手电放在摄影包夹层。我拧开了LED 灯，精神大振，要把刚才 慢速上山的时间补回来，先是一段乱石堆，再下去又是一片水迹，我感谢藏民朋友的玛尼堆帮我区分路径，快步 到流石滩下面，走了一段灌木丛，又来到一片坡地，我看到了一个牧民的石屋子，门掩的紧紧，在月色笼照下，右首的仙乃日雪峰距离我好近，我的心情顿时舒坦起来，有仙乃日指引，我不再担心我会误入歧途。虽然在走进针叶林的那一段路时，我有时想到我穿出森林后会不会直接走到龙同坝沟口或是亚丁村？在飞快下行的平整 路段，我继续拨打手机，虽然信号增加到了 2～ 3 格，仍然不能通。

针叶林里很静谧，奇怪的是也没有小动物包括禽类的声音。虽然林下步道与草地、石滩、沟旁的道路不同， 我仍然感觉穿梭自如。后来我跟同伴解释，我是靠着仙乃日的这个大座标，以及玛尼堆和马粪、牛粪的标记，把我准确带回冲古寺的。

一段陡路后，紧接着又是一段平路，我走出了，又看到路面皎洁的霜色，紧接着木栈道和观景台。原来我已经从珍珠海东南面出来了。 

这时我打通了几天来手机信号最稳定的汪师傅，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冲古寺，半小时可以到客栈”。汪师傅还是老实不客气告诉我，同伴已经拨打了110 。我又迅速给企鹅电话，我平安回来，请她转告110 ，撤消报警。原来白天企鹅收到家人电话，得知前两天四姑娘山发生穿越的驴友失踪的消息。所以她有点着急。之后我在木栈道坐下休息时，连续给 JEFF(ANNA 手机在甘孜丢失 ) 、牛牛、美好报平安，牛牛告诉我，景区巡警接警后开车到客栈，刚刚离开了。在给美好电话时，叫她请企鹅过半小时后泡一碗面等着。时间是 20:30 ，我对着沉静的仙乃日雪峰，心情好极了。想拿出相机拍拍月光下的雪峰，又想没有三角架效果也不佳 ，忍忍算了。现在想起来非常可惜。为了不让同伴担心，我还是尽快返回吧。

后边的路属于游步道，一路狂走，手杖也在圆木上和谐拍打着。到了冲古寺，里边还亮着灯光。到了渣灌崩后，有施工的叉车，亮着灯，没有人查问我这个时候孤身一人干什么，是否也有贪拍夕照的朋友下山迟了？我走在即将竣工的电瓶车道堆渣上，上面堆着土石渣不好走，我甚至以为这一段路我绕了新道。

21：40 回到龙同坝龙门客栈。跟两个司机师傅打过招呼，放下行李，就被企鹅叫到那一边吃泡面，一边听她们的责怪。 还有其它食物，关键是我喘的厉害，吃不下去了。 其他人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