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父卖油记二

乡野闲人

　　每到周末，儿子就会重复一句话：‘’老爸，这星期不回去了，好累。‘’我知道儿子这句话的重量，是的，很累。每周末，儿子和我都担负着回家运油的任务，父亲和我每周末定时榨油，我负责筛选原材料，父亲负责压榨，两个人彼此协作，把花生，菜籽变成清澈的汁液从油道下来，父亲分装，我负责装车，直到车辆后备箱装满才停止。这时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十点了，我们还要赶回城里，运到城里，由于是小本生意，没有仓库，只能把油从车上搬下来，然后再搬到五楼，这时就需要儿子的帮忙了。

　　儿子今年才十二岁，有一次，从家里运来六百多斤油，儿子看到这些，有点害怕，因为我家在五楼，需要从一楼搬到五楼去。我只有给儿子打气，说：‘’我和你一起搬，很快的。‘’儿子不情愿地提了油往楼上爬去。我和儿子搬到一半的时候，此时，大厅的时钟已经指向12的位置了，我气喘吁吁，儿子也有点苦不堪言，夜静极了，楼道的路灯却映照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爬上走下，一个歪歪晃晃，一个气喘吁吁。儿子说：‘’老爸，休息一下，我实在爬不动了。‘’说完，一屁股坐在楼道上喘着气。我也跟着坐下去，喘着气。

　　我俩坐在楼道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句话也不说，这时我先开口了，说：‘’生活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爸爸挣的每分钱都是老爸的心血和汗水，你是家里的希望，你只有好好的学习，才能改变我家目前的处境。‘’这一套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曾几何时，父亲当年也是这样跟我这说的。

　　当年，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父亲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农忙之时，就帮助附近村民打场，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开着自己的手扶拖拉机一场二场地压着。忙的时候，成天成夜地压，用我母亲的话说，不知道睡觉是什么时候。农闲之时，就贩上鱼苗，到周围十里八村贩卖，为我们姐妹五人赚些上学用的角票。母亲常常引以为傲的事，那时家里种了很多红麻，寒冬腊月，别人都在家里吃喝，只有父母在冰冷的水中捞麻，剥皮，母亲常说，终于用一个严冬的辛劳还完所有的外债。

　　孩子，跟你爷爷，奶奶所受的苦相比，我们这点累简直不值一提。儿子听了我的啰嗦，一语不吭，又歪歪晃晃下楼，继续提油，过了一会儿，油提完了，我和儿子都瘫坐的沙发上。

生活不易，我曾经因为一次在暴风雪中送油因吸入大量寒气而伤了肺经，寒气困绕了一个月之久，一直咳嗽不止，吃了好几副中药才拔出寒气。

　　唉，人到中年不如狗，望着日益长高的儿子，我的担子更重了。

　　

平民草根11月6日于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