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

青青河边草

　　上周末去康县大堡，在毛坝小憩。我信步走上毛坝桥，看着缓缓流动的犀牛江，不禁回想起我的一位老领导当年讲述他过犀牛江的经历。几十年过去了，这个故事一直沉在我的心底。
那是1950年的初秋，在文县团委工作的老领导要到西安去学习。当时的武都与兰州及各县之间均不通公路。走西安唯一的途径就是步行到武都，再由武都到徽县，徽县有去宝鸡的隔日班车。他徒步6天到达康县与成县交界的毛坝时，被滔滔的犀牛江挡住了去路。这里是去成县和徽县的必经之地，来往行人很多。
犀牛江正是涨水的季节，江水翻着浊浪。面对江水，不会游泳还背着铺盖行李的老领导犯了难。就在此时， 路旁树荫下走出来一个人，自称是背河的。问：“过河吗？一趟2角钱。”过河是必然的，讲好了价钱，只见背河人一侧身就迅速脱掉了裤子，将裤子一甩搭在树杈上。天啦，他光着屁股，只留了一件破汗褂，老领导只想捂着眼。背河人先将行李举过头顶送过河，再返回来背人。他叮嘱老领导抱紧自己的脖项，双腿跪在脊背上，以免弄湿裤子和鞋袜。

刚下水时，背河人步履轻快稳健。当进入深水区时，水浪高高溅起，背河人的身体有点颤抖，步伐变得沉重，老领导的心一阵紧似一阵，担心背河人把持不住滚落在河里。背河人摇晃着又费力往前挪了两步，突然一个趔趄，老领导惊呼出声。河岸上有人大呼小叫，顿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历险感。只听背河人发出深沉的声音“别动，水深！”幸好，有惊无险。背河人分开双腿，调整了平衡，重新站稳，摸索着艰难到了对岸。

当年老领导不夸张，不矫饰，异常生动地讲述背河的过程历历在目，而我生硬简单的文字却没有能力洒脱完整地将故事还原。

如今，陇南交通建设步入了历史以来快车道，不仅县与县、乡与乡、村与村都通了车路，而且武都、成县、西和、礼县、徽县已经通了高速，兰渝铁路途径宕昌、武都，成县还通了航。那段漫长而酸楚的背河历史，有谁还曾记得呢？

如今的犀牛江（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