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颜新职

引鸣

抚仙湖

抚仙湖

旧 颜 新 职
1977年元旦刚过，团里开始举办平时每年一届的班长集训队。由连队指派，我参加了集训队里的，军械员兼文书集训班。主要培训内容是对团里的轻重武器装备，从系统理论和具体操作中，进一步熟悉、掌握、规范管理等。经过一个月的学习、考核，集训队于春节前结束。就此，我接替即将退伍的深泽籍闫忠义老兵，成为了连队军械员兼文书。
当时指挥连除了各班配备的枪支弹药外，备用枪、弹，训练配用枪、弹等都由军械员兼文书管理（临战前，备用的、配用的枪支都统一交由团后勤入库），所以，寝室又是军械库，还是办公室，我独处一屋。平日里要定期不定期的，检查督促各班对军械的维护及保养；协助连队的轻武器实弹训练；要按时按质，做好连队军事实力和政治实力的统计上报；部队拉动后，要及时完成并上报行军报告；要完成连队领导下达的文字任务；还要经常更换连队的黑板报；活跃连队文化气氛等等。这些就是当时军械员兼文书的主要工作。
如此以来，自行支配的时间宽余了。各班排专业训练时，我偶然对报务产生了兴趣，便跟随无线排的贵州籍蒋科明老兵学起了收发报。经过数月的间断性训练，我当时达到了抄报100码、发报80码的入门程度。此外，我还借了团里的扬琴和二胡逢暇练习。侦察排当年来了开阳籍刘立平战友，亦喜好二胡，我们时常切蹉共娱。常说一天不练三天空，如今几十年没碰过，无论是报务还是乐器，咱这手上都没了反应。可那时的日子是始终挥之不去的。
七月上旬，全团炮兵年度实弹射击训练开始了。部队拉到建水县马坊公社区域，咱连驻扎荒地大队。一天，我随连里部分战友乘车到大山深处捡柴。不免又对壮美的自然景观赞叹。山路蜿蜒，杉松林立，雾霭飘逸，针叶挂滴。到得高处，但见群峰连绵，云朵可摘，好似置身于峰峦画卷其中。有如此美景相衬，干起活来真不觉累。不多时，捡得柴木已装满车箱。我们多数人坐于“车薪”之上，一路观景返还。进村时还只顾扭头再望远景，可一回头却被一根横线挂住右脸，险些被勒掉车下。原来因坐得高于车顶，没料到咱有线排架设的通讯线，只高出车顶半米，差点儿没釀成事故。
几天里保障实弹射击圆满，午间偶有空闲，咱连战友数人到村边一处山泉形成的水塘戏水。水塘面积约百多平米，最深处约两米，泉水顺山淌入池中。一湾清泉远看碧如巨玉，近见清澈诱人。有不少村里的孩童也嘻闹池中，又一幅山村田园画尽展眼前。
偶然 听孩童们说，不远处还有湖水，湖边有许多芦苇。咱连战友八九个，相约前往寻找，就想到开阔水域畅游一番。前行约一公里，果然见大片苇荡，却又有些枯黄，穿过略稀疏一段，约两三个足球场大小的水面呈现眼前。一行人喜出望外，跃跃欲试。侦察排昆明籍王向凡战友自告奋勇，“都别急，我先去探探情况。”说罢只着底裤淌入水中。行约二三十米，水过其膝。再往前越行越见水深，行至约四五十米处，王向凡仅露颈上喊道，“快来吧，这儿的水可好了。”其余人等纷纷脱去军装，均着底裤涉水下湖。眼见就到王向凡面前了，可水深只达膝下。众人正在纳闷，王向凡从其趴着之处站起大笑。原来是他给大伙开玩笑耍怪，众人顿时追逐王战友，意欲“惩治”。然而他个儿小灵活，乐着逃窜。如此嘻闹一阵回“营”。
到了十月底，全团又展开了冬季长途野营拉练。通常情况下，每年十一月初前后，都要进行长途野营拉练。这次由开远营地出发，经建水、通海、澄江、到宜良，再转至弥勒后返回，历时月余。其中，在通海旧城驻扎时，咱连全体住在一个烟叶仓库里。库房很大，沿墙边码放着打好包的干烟叶。包装上分别标明着“上青一级”、“中黄二级”、“上黄一级”等字样。对于咱这吸了几年烟的人，那时方晓得制卷烟的原料，还没切丝就已经分出贵贱了。
到了澄江，咱连住在抚仙湖畔的友军驻地。趁着离晚饭还有些时间，我与三五个战友到抚仙湖边。望着烟波澔渺的湖面，远端两三小舟摇曳，再看眼前泛起微波、清若透镜的湖水，我们都迫不急待地着底裤跃入湖中。击水逐浪，痛快淋漓。然而，十一月下旬的高原之湖，水温亦感刺骨，游进约五六十米，手脚已将麻木，不得已折返。回到岸上，迅速擦拭干了套上衣裤，仍哆嗦得上下碰齿。但得以在著名的抚仙湖中一游，心里依然火热、过瘾。当年有诗为证：
七律 冬游抚仙湖（新韵）
初冬日沐水连天，
路驻澄江访抚仙。
两壁青山伸雾后，
一湾碧泊锁烟前。
遥端泛艇行波里，
近处游人闯浪巅。
不惧寒湖针刺骨，
银花击起壮其间。
（1977年11月19日澄江）

尤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到达宜良，咱连住在附近有温泉的可保。有一天得空，又是数位战友相约去汤池泡澡。当年汤池的设施相当简陋，但出泉水温达七十度之上，必须经降温池晾过，还得添加凉水才行，否则准得烫坏。
在离开宜良之前，部队进行了夜间携武器装备，轻装徒步十公里找点训练。记得当夜零点全连集合，一路纵队在夜暗中快步前行，还不时从头至尾传诵口令。经过约三个多钟头跋涉，全连到达荒山野岭的指定位置，正置凌晨最冷之时。一路赶来汗已浃背，停下后冷气袭来，又得碰齿了。得令点燃几堆篝火，以使全体衣干取暖。仍有当时“清平乐”为证：
清平乐 夜 行 训
寒风微力，
山水无留意。
好个银妆霜满地，
万户频传梦语。

几团篝火通明，
胸红背冷无宁。
露重沾衣不寐，
盘躯只盼辉迎。
（1977年11月25日宜良）

拉练结束返回营房不久，连里接上级指示，到驻地附近“解化厂”东侧，乐百道以西，参加地方“泸江河改造工程”_挖河道。上级命令我连十天内，在荒地上按要求挖出，长百米、宽二十米、深五米的一段河道。咱连战友们在倪佐连长、陈中朝指导员、何龙昌副连长、杨学副指导员的带领下，干劲十足。十二月下旬虽是西南，天气亦是阴冷。可咱连的工地四周红旗招展，热火朝天。劳动分作两部，一是挖和装；再就是挑运。刚开始地表土，略显松软。挖开一米多深后便是泥，最后还渗水，可想挖掘难度。我一直使一根扁担俩簸箕，不停地挑运。在部队几年，已练就了一副好肩膀，挑上一两百斤的担子，无论平地或上下坡，往返穿梭都不耽误功夫。最终全连奋战一周，提前完成了任务。当时依然有诗为证：
五律 改造泸江河（新韵）
治水颁新令，
千军鏖战酣。
泸江听我遣，
汭道任人搬。
倏尔一条涧，
忽然两座山。
四处红旗猎，
气势大无边。
（1977年12月24日开远）

每当回顾军营，总免不了心潮澎湃。咱团按兵种序列，是炮兵第116团。所以这些年，不少战友到开远相聚，便选择11月6日这天，为的是纪念从军之历。借此吉日呈上本篇，只因对战友难以忘怀。

抚仙湖

宜良可保汤池

改造泸江河今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