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又醒了……

金灵敏

 

凌晨，两点。又醒了……黑夜里，寂静里，我如此清醒。总得干点什么？要知道，五点左右，才能迷糊回去。足足三个小时，多宝贵。

　　好！起床，跑步去。换上舒适的运动服，穿上舒适的跑步鞋，行头一直备着，可惜最多用来难得散个步。轻轻悄悄地推开家门，一股寒意袭来，冷清秋。过道上，静。廊灯被我一层一层按亮，橘黄色的，温暖。有光的地方，影子来作伴。楼下满是停着休息的汽车，真羡慕它们，跑了一天，夜间就趴着稳稳当当地睡一觉，转天能量满满地继续全世界跑。我跑起来。故意用身子，蹭了一辆汽车。它火气很大地"嘟嘟嘟"，毫不在意此时是半夜三更，扰民。是的，它有理由生大气，因为我打搅了它的美梦。它一定知道，我是故意的。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羡慕嫉妒它的好睡眠。人都有使坏的情结，就让我使一回吧，罪过罪过。"呼哧呼哧"，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声音有多陌生。好几年了，不曾跑步。不是不跑，是不能跑，关节不配合，它懒，又怕疼，不爱运动。这会儿先跑了再说，纯粹地释放那颗渴望奔跑的心。偶尔，几声犬吠。更显得清静夜。风儿，耳旁过；露水，发上沾；月光，心里洒。健步如飞，心儿像梦一样自由。小区里，跑完一圈，微微出汗，神经、血液、肌肉、骨头，都像抽了脂一样的，轻松。心若自由，快乐就自由。

　　回家。洗个热水澡。三点。还有两小时。涂个鸦吧，白天没能腾出时间来。生活琐粹，一地鸡毛，负能量爆棚。难免会的。笔和文字，来拯救。文字，很神奇，它可以让人，安静，温柔，富足。不管外面多么浮躁，我要学着让心安宁。近来，给予我安宁力量的，是一排银杏树。上下班，晨与暮，风霜雨露，阴晴圆缺，总是这么执着于原地，迎送我。叶子落了，又长。果子熟了，又生。颜色黄了，又绿。它们依然还在原地。所见到的，永远，是这一区域的人、事、物。一定想见更精彩的世界吧。一定想！没错的。每每，树下过，都能清晰地听到，有个声音，在呐喊：长得更高，看得更远。它们世界的哲学，只有淳朴的一个：无法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每天，总喜欢抬头，与它们凝望，彼此温暖的眼神，彼此默默的问候，彼此互赠的勉励，彼此汲取成长的力量。爱上银杏树，爱上一辈子。

　　微笑，满足。已四点。歇笔。再读一小时的书。喜欢不断地买书。房间里，新增的两个书架，被填满了。好多，还没来得及拆封；好多，翻了几页搁置着；好多，读了一遍不过瘾。随手拿一本，是欧·亨利的。少年时的最迷恋。戏剧性地设计情节，层层埋下伏笔，处处作好铺垫，时时勾勒矛盾，结尾一个出人意外的结局，好迷恋。读后豁然开朗，柳暗花明，拍案称奇，想笑又想哭，好迷恋。第N遍，读《麦琪的礼物》，看到德拉和吉姆，用自己最珍贵的，换来了彼此的圣诞礼物，互赠的那一刻，爱情发出了万丈光芒。我依然，奉上带泪的微笑。美好的故事，读着成永恒。

　　多宝贵的，三个小时。如果，是真的。失眠，我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