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b><font color="#808080">第一幅《地和水》俄罗斯冬宫美术馆</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十岁那年,文革还没结束。借给我《艾尔米塔什》画册的同学父亲一再叮嘱“千万别给外人看!”这位叔叔最担心的就是这幅画!那一刻的慌乱让我一时不知道这样的画面是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红色少年该看的。</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大师精绝的画技成了学画少年对油画认知的最高标准。40年里,认定这一件是鲁本斯最好的作品。构图和主题早已熟记于心。在东宫见到原作依然惊叹,没想到色彩明亮如新,薄厚虚实的画面节奏和坚实膨胀的形体塑造超乎自己的想象。青年时代的鲁本斯还没有画不完的订件,身边还没有那些达不到大师水准的助手,没有干活的应付和匆忙。这里见到的该是百分之百全情投入完美驾驭的大师手笔,见证了才华卓绝生命力澎湃的鲁本斯。</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我国主动学习油画的一百年来,学油画的不少,画油画的也不少,懂油画的很少,知油画真相的少之又少。油画传到中国,可以追溯到四百年前传教士来到华夏土地的明末,那正是油画在西方刚刚起步的时期。整个清代的三百年,沿海地区的“外销画”加工一直活跃,从时间上看,其实和西方油画的发展是同步的,从留下的作品足以证明,华人画工已经熟练掌握了正宗的油画基本操作规程,但是,因为这些匠人全无造型训练,难免有工艺感和兼具东西方的民间化低品位,自然入不了以文人画为正统的华夏绘画史,以致这段历史被忽视和遗忘。我国的画家们因为眼界的局限,与能够正统学习西方油画经典的机会失之交臂。直到民国初年,引进西学的热潮让一批批李铁夫、徐悲鸿那样的前辈们留学西方。</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从民国到新中国建立,因为复杂的历史原因,还没有来得及从技法源流的角度把复杂的油画史看清,就一股脑引进了苏联的油画教学,使得我国的油画教学只看苏联五十年代的一个片段,不重视也不研究苏俄是怎样学习欧洲技法源流的。苏联油画技法虽有直接表达的鲜活,也有操作规程简单易学等优点,但是,长久以来,这种急功近利的简单学习,迷惑了我们观看正宗西方古典油画的视线,以为自苏联传来的油画应该就是正宗的油畫,以为油画和水粉畫的区别不过就是油和水的区别,有太多的中国画家把油画画成水粉画的效果。加上长久以来,我们的前辈油画家只能通过劣质的印刷图像看到一点古典油画模糊的影子,根本猜不透油画的真相。</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改革开放四十年过去了,在欧美各大美术馆,我们终于可以很容易地看到油画大师原作。大师经典与我们前辈油画家在技法和直观效果上的巨大差别,足以使我们震惊。苏联式的直接画法和水粉画是没有色层的,色层才是古典油画中最重要的技法特征。</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我们熟悉的类似水粉画的油画技法来自直接画法当中最粗糙的传承,其实是十九世纪在欧洲才被大量采用的“混合技法”当中的一个初始步骤。应当是印象派把这一办法抽离出来发扬光大的,也可以说是最简单历史最短的方法。可笑的是,我们见过太多身边的画家用这种水粉的方法画古典油画,到处都是直接的遮盖,只是改用小的笔触尽可能画的很细,最终走向技术品味的低劣。17世紀的大師們哪裡是畫的細,用筆何其潇洒洗練。呈现出来的通透微妙的色層却是絕不馬虎的。</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第二幅《劫夺路西普斯的女儿》慕尼黑古代美术馆</font></b></h5> <h3></h3><h5><font color="#808080"><b>这一件鲁本斯经典<br></b></font><font color="#808080"><b>应该每一笔都是出自大师之手<br></b></font><font color="#808080"><b>复杂到极致的画面运动<br></b></font><font color="#808080"><b>挑战了构图艺术的极限<br></b></font><font color="#808080"><b>无懈可击的画技和丰富的质地<br></b></font><font color="#808080"><b>挑战了当年油画表现力的极限<br></b></font><font color="#808080"><b>鲁本斯是文艺复兴以来油画成就的集大成者</b></font></h5><h3><h5><font color="#808080"><b>开辟了巴洛克时代艺术品格的巨人格局</b></font></h5></h3> <h5><b><font color="#808080">在这些肌体的局部当中,更详细地看到他技法的丰富多彩。虚化了边缘,显得更加柔软,皮肤在有效的厚堆颜色之上经过多遍半透明色彩的罩染,形成绝妙的光学灰,就象有血有肉有体温的真皮肤。</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鲁本斯在油画史上是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要把西方油画技法材料形成发展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鲁本斯的技法研究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文艺复兴后期兴起的威尼斯画派,改变了西方绘画的观察方式,由文艺复兴早期边缘锐利的“触摸式观察”改变为边缘模糊的“视觉式观察”,油画发展的大方向发生了根本的转移,这个改变主要是由提香完成的。由他完善的“提白罩染”技法成为古典油画最为经典的作画手段。他的贡献几乎改变了油画技法的所有方面,虚实、明暗、色调、空间成为油画表现力最重要的体现,没有提香就没有卡拉瓦乔、鲁本斯、委拉斯凯兹、伦勃朗各自发展的伟大成就和整个十七世纪欧洲油画的辉煌。</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鲁本斯是提香最直接的继承者,并与北方凡艾克兄弟发明的古老油画技法融合,发展出既有北方的明亮通透又有意大利的浑厚丰富的新技法。在半透明的色料层中把奇妙的“光学灰”发扬光大,从鲁本斯开始,油画中的肌肤表现出了珍珠般的光彩。他是差别质感、妙用光学灰的高手。表现出来的造型力量深得米开朗基罗神髓,显露了他对体积饱满鼓胀的独到理解。丰富的虚实变化和微妙的明暗层次又是受提香的启示。灵动概括的笔法、明丽悦目的色彩、简约圆厚的品质是他超越前人的贡献。</font></b></h5> <h5><b><font color="#808080">从鲁本斯开始,油画获得了物质再现的高超技艺,虽然他也存在过于唯美、动荡,过于物质、肉欲的审美倾向,但是在技法史上的贡献和广泛的影响力却是无人能比的。鲁本斯的艺术代表了巴洛克时代最充沛的生命活力和信仰的热情。他是古典油画技法的集大成者和影响力最为深远的导师级人物,直接影响了凡戴克等一批高徒,进而影响到十八世纪的英国和众多法国的洛可可画家,直至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的德拉克罗瓦。由此可见,学古典油画不可不学鲁本斯。</font></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