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读书拾趣 阿B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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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跑者故事》丛书!由热心跑者提供,特别鸣谢。</h3> <h3> 有一年的春天,他醉醺醺的在街上走,在墙根的日光下,看见王胡在那里赤着膊捉虱子,他忽然觉得身上也痒起来了。这王胡,又癞又胡,别人都叫他王癞胡,阿Q却删去了一个癞字,然而非常渺视他。阿Q的意思,以为癞是不足为奇的,只有这一部络腮胡子,实在太新奇,令人看不上眼。他于是并排坐下去了。倘是别的闲人们,阿Q本不敢大意坐下去。但这王胡旁边,他有什么怕呢?老实说:他肯坐下去,简直还是抬举他。</h3><h3> 本文摘自《阿Q正传》之第二章《优胜记略续》节选。</h3><h3><br></h3><h3> 序</h3><h3> 今天漳州地区持续有雨。清晨八点下得夜班,稍作清洁了一下个人卫生。就着昨日已经蒸好的馒头,熬了一碗稀粥,填充了十多个小时上班后也干巴巴的肚腩。吃将下去,浑身也是暖和了不少。</h3><h3> 在消磨胃胀肚饱之余。拿起桌上偶尔也练过字的钢笔来,索性摘抄一段文章。也至让笔尖不会干涩,以便日后要写用时,拧开笔筒,就会有墨迹从笔尖滑落于纸上。就这样,鲁迅先生的阿Q也就在我的似睡非睡中,溜进了我的脑海。</h3><h3><br></h3><h1> <font color="#167efb">阿B之 流浪厦门 &lt;第一章&gt;</font></h1><h3> 昨日也说到阿B在工厂午饭前后,虽有得吃。但终将也是饭凉菜角沾盆蝇舞相随的大杂烩!这不仅让阿B一度回忆起从乡村到城市里打工的一些经历来。</h3><h3> 阿B来厦门正式打工以前,其实,也曾独自去闯过一回深圳。</h3><h3> 阿B那年月,在家的农村种地。他忙完地里的活,农闲时有熟人介绍去城里做临时工。去的城里,就是比自己乡上镇上大一级的地方。人多了多去的有车有楼房有大街道,有小吃店有大排挡有玻璃门窗人来人往的酒店。有老人有孩子有旗袍裹住双腿有西装打着领结勒着脖子有亮着明晃晃嫩藕般扎着眼的美腿美手臂儿。在阿B的心中,这就是城市罢了!</h3><h3> 他在城市里住在有拉大板车踩着黄包车肩挑着水泥袋子满城工地收荒货的大集体宿舍人群里。这牛毛毡夹带着些玻纤维瓦片的低矮木房里,就是用一根长圆木架在屋子里的两边,中间留上一个人可以通行的过道。床板就架在圆木上,上面铺上些用稻草编成的垫子,那也是人们从乡下打好用肩背进城里来的。床板下面就是放的每一个人带着一起洗脸洗脚有些掉了瓷粉的旧盆。有句出门人的话说得的是相当的巴适,洗脸洗澡洗胯就一根帕&lt;子&gt;,洗脸洗头洗脚就一个壳壳&lt;盆子&gt;。</h3><h3> 阿B先搬进去住,有些生硬,有些不适。他毕竟也好歹念过几天中学堂。喝过几天墨水的人。那白天人在工地外做事,一身汗水一身白晃晃亮渍渍的汗湿衣服,一回到那窝棚里。人群一旦脱得只剩下个衩头儿掉挂在大腿上的两边晃来荡去,各种味儿齐刷刷的在一个二十五瓦的灯泡下散发出来。阿B有时喉咙痛里打着干巴捂着鼻,露出来一脸被胃痉挛后痛苦得有些发白的脸,让上了年纪的人不小心见到了。阿B就会听到这人从口嘴里发出一句不屑的话语来,“当初不好好上学,回家来打牛屁股。”这轻蔑的话一旦让其他人听到传言开来,又是引来一阵哄哄大笑。原本就是满屋的灰烟又被震得飘下来,洒落在了阿B还没洗过汗的身上!</h3><h3> 阿B在就着天就着地的星光下,从一老人烧的一锅热水里,给上两分钱打上半桶水&lt;打满一桷水要花五分钱&gt;。加上多半的凉水,再弯下腰身从头颈上一点一滴的往下洗。临到快洗完了,再将头打湿,抹上一点洗衣粉,将乱糟糟横竖不一的头发搓揉开来。用上桶里最后的一点水,从头淋洗下身来。这洗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那怕第二天白天还能见到身上留有一点洗衣粉的痕迹来,总算是一天有过洗上澡一回了。</h3><h3> 在有些浆水里清洗完衣服。也是月光从屋顶上的破缝里照射在了床上,上床之人,早就拧熄了那晃荡不安的灯光。床上传出来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让阿B蹑手蹑脚的爬行到自己的铺窝里去。</h3><h3> 阿B枕着编织袋塞着旧衣服的枕包,他的心又不由自主的飞回到了有月光下的又能听到不时传来狗吠的村庄里。他常常在笑梦里被人踹醒过来!早起的人,已经是手里拿着一两个干瘦的馒头,另一久手里端着老人烧开后的半碗开水,唏嘘唏嘘的吃起了早餐。就那半碗水也是要给上一分钱买来的。</h3><h3> 阿B对给工友们烧开水的老人了解,是后来的事了。也是老人在去一个工地上捡那些零落的木屑子来做柴火,被一个看守工地的人踹了几脚,说是老人把那些还可以砸伸了可以用的铁钉偷走了。老板叫人要把老人扭送到派出所去,老人不从。老板又将叫人把老人身上衣服裤子扒了过遍,只留得老人全身只剩下个破洞连遍的裤头来。才从老人衣包里抖落出来十多颗有头无脚,有脚无头锈迹斑斑的铁钉。老人原本就不方便了的双脚,再让看门人踹一踹,老人也就半扶着墙根,才回到了大家居住的窝棚里。有人曾给老人建议说是,让老人请远一点还有一点亲戚关系的人来,去工地上讨一个说法。还是被老人给拒绝了!老人说是,少些麻烦事最好。乡下人认不得城里的路,一个来回走上几天要耽误地里头的活,又说不过城里人和人家的嘴皮子。</h3><h3> 这事就让老人在房子的墙角床板边上躺了一周多算是过去了。月底房东来收水电房租,十七个人共住的这间大房,老人该摊一块九毛八分钱。老人没有烧上开水凑不出来那么多,只给了房东五分钱。房东伸出一只肥大有些粗圆的手来,接过了老人从裤腰里收摸出来的五分钱。房东还将这有些油腻了的纸角在眼面前晃了晃,怕是有假钱么!他还用一只手摸了摸嘟囔起来的两边嘴角上的八字胡胡,点了点有些油滑乌亮的头,准许了老人下个月一并交齐。要不就会离开这有些大风来了破破摇晃的工棚。老人当时就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的对房东说:“要得,要得嘛!等我腿好了,我就去工地上挑灰捅儿去!”房东得到了老人的答复,才利利索索掸掸大圆领子上就站了一会儿沾上屋里灰尘的衣领,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支黄黄的雪茄烟叭嗒一声点燃含在了嘴里喷着一缕烟雾才离开了。</h3><h3> 阿B决心要离开这满床板下塞满了水泥袋子,破衣服旧书报纸!老鼠可以窜上窜下臭虫在黑夜里可以肆意从一个人身上爬到另一个人身上吃得浑圆满肚都充满了血的地方!</h3><h3> 阿B为不让自己忍心变成阿Q和王癞胡比赛捉虱子吃进嘴里的故事成为天亮起床就先捉掉身上沾满臭虫,抓挠皮肤上大红点疙瘩的事过上一辈子。 阿B在一天有些大太阳下的晌午,卷了有两个多月没有洗,已经在开始发桨的棉絮铺盖卷儿,从城里回到了家。</h3><h3> 阿B在给我讲他的故事的时候。已经也是他来到了厦门很多年之后的事了。</h3><h3> 阿B说他的故事还有些漫长,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讲得完。</h3><h3> 而我也只好在这夜班中,带着一些瞌睡浑浑噩噩之中慢慢的整理出来。我的灵魂会不会跟随着阿B的人生故事此起彼伏!那也只是后话了。</h3><h3> 2018年11月2日夜于闽南的某一家工厂。</h3><h3><br></h3><h3>附记</h3><h3> 今日离厦门马拉松还剩下六十四天。由于天气原因,未外出运动,只在室内做了一些健身活动。</h3><h3> 马拉松,它成为了我与阿B心灵之间的一座不会塌落的桥梁。</h3><h3><br></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