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斋诗文】呓说金书

白皓

自题

得无狂梦逐江湖，作势武林沽酒呼。

卅载逞夸堪记忆，当年如此说金书。

　　要走还是夜里，弦月如同深垂的眼帘，影子在脚下青黑地粘连。
　　印象中鸟只叫了一声，之后就是人家油灯的毕剥。空中弥漫的是一种无名的香气，微微地，和着心口的冷，和着渐淡的往事。
　　街巷如同女人的愁肠，任是往来穿梭，摆不脱的是青石台阶上下打磨的光滑，映照些踌躇与无奈；以及砖墙间往来的树影，牵挂丁点缥缈的暗绿；以及轻佻的檐角，傲视一方生锈的夜的天空。以及其他。以及她。
　　清早照旧是在雾气和露水消散时到来，而出去的路便会清晰展现。无论离去的是谁，故事在一端结束，还会在另一端开始，演绎着无关紧要的规则。
　　要么就在山间小路，照例点缀些不知名的花草，覆盖上被风吹落的叶子。所有的方向都有无尽的延伸，只要是暮云未合，就可以将剑把在手中，判别琴弦的松紧，和钟鼓的滞畅。
而雾会恰到好处地到来，全然不顾你是否决定了何时将剑插回鞘中，你如果立得久了，衣衫也将静止，炊烟也将凝固。此时，花开的声音越来越分明，你居然笑了。
　　如果来到河边，抽穗的麦子会用深沉的绿来招摇将欲摆脱的喜悦，茅屋依旧孤零零地泛着老黄，这种色彩的对比最适合调整心绪，想那过眼的在眼的尘事。渔人下过网以后并不是每天都来看来收的，所以河心牵网的竹竿往往有些破败。可喜还有倒影，曲折地写意着。偶有飞虫掠过，涟漪似有还无，俯视无云的天，也并不曲折并无划痕。
道路凸凹，每一个深浅不平的地方都流露着没有马匹飞弛而过的落寞。树叶临风，不知趣地哗哗作响，密密麻麻的枝条漫无目的地延伸，哪一枝还伏着去年的蝉蜕？
誓言在暮色中显得悲壮而坚忍，赴约与违约都是故事，也都将演化成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