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五月的石城草木竞秀、花儿绽放、百鸟云集。<br></h3> <h3> 然而,灌木簇拥偌大的“阳光丽景”小区却有一棵沙枣树,就一棵!每当下班回家路经此地时, 我常会驻步略思片刻, 为何就一棵? 是人工种植的? 还是随风而来自然生长的?因为有时某项发现就来自于人们对日常生活的细微观察,如坠落的苹果为何要下行?由此,诱发了加速科学进程步伐的“万有引力定律”等。<br></h3> <h3> 经考证,沙枣树是西域独有的野生植物,抗盐碱耐干旱,生命力顽强。上世纪中叶,各团场在公路边和条田旁栽种了许多,犹如兵团战士手挽手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铁壁铜墙,有效地抵御了肆虐的风沙。<br></h3> <h3> 记得小时候我家住在沙枣花盛开的边远连队,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八十户诚恳善良人家。他们面对苍凉的沙丘,一手拿枪,一手拿镐,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怀揣金色梦想,固守着祖国的边防,祈盼着今日美好生活的早日来到。而每当冬去春来、戈壁苏醒时,大人们忙于耕作,孩子们则在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起床,匆忙走在田埂边、大渠旁的上学路上。
<br></h3> <h3> 仰望着盎然绽放的沙枣花,闻着它那独有的芳香,有多浓烈,有多奇香,也许只有那时连队长大的孩子们才知道。而为了美化环境,留住余香,许多热爱生活的戈壁母亲和女孩们爬到矮小的树上采摘几束带回“地窝子”,或简陋的教室里,插在盛满水的瓶子里,幽香回荡。现在想想,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闻着没有成本的清香,应该是“十年浩劫”时期的奢望。
<br></h3> <h3> 那淡黄色的花朵,藏在银灰色的树叶下,顺着树枝一路开下来,一串串地拥挤着挂在枝条上。那一朵朵四角喇叭状的花,宛如一个个小风铃,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阵阵清风吹过,那特有的芬芳便自由地弥漫在树林里,散播在空气中,悠远清淡,持久耐闻,平和、自然、纯净、亲切而温暖,香味飘得很远,以至于整个农田都弥漫在这怡人的香气中。难怪每当欢迎新屯垦人来新疆时,大人小孩们都要唱这首歌,《送你一束沙枣花》!<br></h3> <h3> 伴着秋风的旋律,一串串沙枣从青绿色逐渐变大,有的变成金黄色,有的变成枣红色,而有的变成灰黑色,那灰黑色的沙枣最甜: 不知是沙枣的蜜糖引来了蜜蜂,还是蜜蜂在那黑沙枣上酿造了蜜,那一嘟噜一嘟噜黝黑的沙枣滴着蜜 ,那时,我们叫它黑沙枣。咬一口,那个甜呐!<br></h3> <h3> 新疆的冬季,厚厚的白雪覆盖了广阔无垠的土地,傲然挺立的沙枣树的枝头还有沙枣在寒风中摇曳。这时的沙枣是最清甜的,孩子们不顾冷和枝杈挂破衣服,采摘下了的沙枣儿很是抢手的小零食吔!<br></h3> <h3> 清明时节,当已不再年轻的我再回故里,路过莫管处已不存在的大桥时,曾经一路向北、直至准噶尔南缘尽头的沙枣林,不仅给当年在自然条件恶劣、苦苦挣扎的农作物以庇护,还给往返于此求学团部的孩子们诸多乐趣: 春花、夏阴、秋果、冬柴……,现在怎么啦……?芳香的“枣花”早已随风飘荡!<br></h3> <h3> 远望“莫北”蔚蓝的天空,我思念,将一生都交给了兵团这片土地且已随“花”西去的第一代军垦人!我惦念,沙枣林中一同玩耍长大的伙伴们是否都已过上了那时向往的美好生活?我怀念,那片儿时常给我带来童趣和无限遐想的沙枣林!<br></h3> <h3> 不见尽头的沙枣林消失在了何方?也不知鸟儿为何再也不“归巢”? 是否默默耕耘的守望者们已用更好的树种替代了早先的沙枣林?我真的不知道!愿“篮天白云”永远陪伴着先辈们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子孙们!
</h3> <h3> 沙枣林啊,究竟你去了哪里?不知何时再能闻到你那优雅的芳香!
周光敬
</h3><h3> 二O一八年五月二十日</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