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2018年10月6日,是举国同庆的第6天,可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极其心碎的日子,清早起床洗脸时,听见妈妈房间传出微弱而急促的呻吟声,弟媳开门看后一声惊叫,我赶紧进屋,只见她大汗淋漓,浑身抽搐,呼吸局促,气息微弱,我们赶紧叫来救护车,在当地医院医生的护送下,赶往宜昌中心医院,经过三个多小时急驰,于12点16分钟到达,经过4分钟的紧急抢救,12点20分,监测仪上显示呼吸、脉膊、心跳均停止,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2018年10月6日这个时点上,这一天是农历8月27日。
我与弟弟妹妹共同强忍泪水,颤抖着抚正她路途颠簸中病痛的神态,摸瞑她依依不舍的睁眼,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握着她渐凉的双手,护送她回到付出一生心血,而极其难以割舍的地方,一路上着实第一次感受“五雷轰顶”, 着实第一次感受“如丧考妣”,是怎样一种体验,茫然到不知家在什么方向,茫然到一切不知所措,只知道陪我们走过半个世纪的妈妈,从此永远离开了我们,慈母从此成为先母;只知道我们从此永远成了没妈的“孩子”。望着妈妈的遗体,心中充满着无力回天的遗憾与无助,充满着天崩地裂的绝望与慌张,充满着四顾茫然的惶恐与不安,充满着崖松临凝寒的孤独与凄凉……。<br></h3> <h3> 丧事在家人、亲人和乡亲们共同努力下,经过两天紧张地筹备如期于10月8日举行。闻讯的亲人、友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吊唁。10月9日(农历9月1日)顺利入土为安,盖棺即可定论,追忆吾母,半生凄苦,父早致病,精心陪伴护理二十多年,无奈病重五秩仙逝,守寡近三十载,一心为儿孙,心软如絮,性善如佛,子孙安危,昼夜愁苦,拳拳之心,历历在内,幕幕催人泪下。
</h3><h3><br></h3> <h3>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们兄妹5人,最大和最小的年龄相差仅7岁,而且都出生在那个不知方向的狂热岁月,吃饱、穿暖是最大的奢望。可就是这个简单的奢望,妈妈却付出了近二十年的艰辛,而今,我们兄妹5人均已成人,成家,都已为父,为母,妈妈当年在风里、雨里、雪里、凌里、泥里和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样子清晰可陈;夕阳西下后的喂牛、喂羊、喂猪,给弟妹喂饭、喂奶,然后自已倒下便憇的情形历数可描;兄妹偶尔小恙时那种“衔着怕化了、吐了怕冷了”,一种拼尽全力要给孩子们以温暖的拳拳神态如影相随;她一年四季都在谋划的是什么时侯给孩子们改善生活、补充营养,给哪个孩子在什么时侯添置新衣,每当回忆起这些,她在时感觉无比的温暖,可她去世后这些都被悲恸所埋葬,感觉心好痛,心好乱,心好烦,心好累,心好凉,心好伤……。
</h3><h3><br></h3> <h3> 父病廿二载,陪伴如一日。我家灭顶的灾难,是1968年爸爸因帮助被政治追杀的亲人而招致“五六政治事件”的迫害,在多次武斗中挨打致“脑振荡”,终生饱受病痛之苦,死于病发无助落井。这种"病"发作时,面部神精痉挛,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完全失去知觉和自控力,二十二年来没有妈妈陪伴是难以想像的;为给爸爸治病,她遍访巴东、建始和鹤峰等地名医寻医问药,每天来回总是超百里路,晚上急着回家照顾嗷嗷待哺的孩子;这期间还在亲邻支持下修建三间楼房,解决了全家8口人挤在不足4O㎡瓦屋里脚绊脚的困境,这在“大集体”的岁月,一个健康男人都很少做到的事情。
</h3><h3><br></h3> <h3> 爱子心无尽,忧儿问苦辛。人说儿女是母亲身上落下的“肉”,而妈妈总是把儿女们看作她的全部,成为她一生的牵挂:她高兴时就及时电话与儿女们分享;她心烦时要问儿女们的心情;她心闹时,要问一下儿女们的安危;我们时不时接到她的电话,她只说两个字“没事",接下来就是千叮咛万嘱咐;三天两头要过问孙辈的工作、生活和婚恋状况;就连重孙需请保姆花钱这类事都极其上心,在自已力不从心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坚持、再坚持,直至去世前一天还要孙儿举锐接她去帮忙带娃。正是她这种心态,我们从不敢在她面前谈及疾病或辛苦,真是“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h3><h3><br></h3> <h3> 戊戌过生日,约定成绝版。今年4月11日是母亲的75岁生日,我们兄弟姊妹和妈妈共同约定:妈,您要健康地活着,我们每年全部都要回来给您庆生,大家共同给您敬一杯酒,全家人共同合一张影,今年举梁结婚后,我们送您去宜昌检查病,她爽快地答应了,我为母亲拙作一首《叹母》,献给她的戊戌年75岁生日:
一头青丝悲白霜,
历历沧桑七秩半。
不惑之父抱病起,
踏破三县问药方。
半百未满行影单,
苦攒碎银养儿郎;
多病之躯强为伞,
其中辛酸少人尝。
心闹亟问儿女安?
倚门翘北萱灿灿。
苦辛遭遇儿缄口,
愁望憔容揪惶惶。
彻骨寒冬终远去,
笋成出林绿荫苒。
母在家在享天伦,
儿孙绕膝四世堂。
令人遗憾的是她老人家没有履行诺言,在举梁结婚第二天,也许是放心了,说走就走,头也没有回,妈妈一生病魔缠身,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是2007年6月,因心肌炎在巴东医院监测结果心跳仅18次/分钟,一次是2016年11月因淋巴管破裂导致乳蜜尿,两次紧急送往宜昌中心医院,把她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从医疗、健康、生活和心情等各方面都很努力,可这次死神没有"警告",当然没有给我们机会,任何话也没留下,从此我们和她老人家阴阳两隔。我为她作的小诗成了对她的总结,也成了本文悼念她的“提纲”。<br></h3> <h3> 老娘已登仙山,亲人自需珍重。在这里我想对所有亲人说几句话,作为相互安慰吧:
首先,我想对我的兄弟姊妹们说,过去有文章道,父母在,兄弟姊妹是一家,是家人,父母去,兄弟姊妹是亲戚,是亲人。而今虽然母去,我们是亲人,更是家人,我们更应该紧紧抱在一起,精诚团结,相互支撑,共同报答对我们有过帮助的人,共同回报这个温暖的社会。
其二,我想对幺姨,幺舅妈说,您们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在世时,做梦都想去您们家谈天说地,家长里短,毫不设防,您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健康而快乐地活着,我们见到您们就像见到妈妈一样,心有所系,情有所系。
最后,我要对妈娘家所有的亲人说,常言说,一代亲,二代婊,三代了,我们不能只做婊亲,亲在老婊上,我们要鼓励和支持后代要多交流,常走动,亲在交流,亲在走动,亲在内心!<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