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或许从那时就

沧海一粟

　　情，为多少天下人醉，也为多少天下人梦。芸芸众生，无从表述，也无从释怀，更无从破解。

伊，我的初中同学，说同学，也只有一年的时间，那是在一九八九年，我刚到初三，那时，隔三差五地会走进来一个插班生，我们都是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同学中，大都是学习不好的，没有考上高中的来复读，或许我们都有点排异。直到有一天，都已开学两三个星期了，中午回到教室里，怎么发现我的身后坐了一位女同学，面有点生，好像从未见过，心想着，估计是其他班的学生吧，或许是马大个子同村的学生吧，也没多想，也没仔细地看一眼。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回头一看，她尽然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想这可能有毛病吧，管她呢。两节课下来，她终于离开教室去门外了，我回头问马大个子，她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她叫红，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中考的时候，离录取分数线只差那么一点点。听完后，我才从心里佩服她，尽然一下子改变了我近期看复读生的眼光。下午有一节自习课，她来了，从教室门口进来的时候，我装做若无其事的神态，扫了扫，高高的个子，不肥也不瘦（我们那个年代，一般是把胖说成肥），一双大大的眼睛，棱棱的鼻梁，中分式的头发，两根马尾松，面庞清秀，给人感觉很顺眼。不敢直视，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以借马大个子的墨水为由，转过身去，在拧墨水瓶的盖子时，斜扫了一眼，我感觉，这个盖子是我拧墨水瓶时间最长的一次，终于看清楚了。

从那天以后，好像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总想着身后有她在，心里面好踏实。学习起来，也很有精神，平时课间休息，我都要出去伸伸腿扭扭腰，远视一下远方，可现在很少出去了，好像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比较贪玩的我，又像盲人摸象的情景一样，感觉身后有一堵坚实的墙让我靠。我时不时地会拿一道非常难的题，求助马大个子，在马大个子被搞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笔，朝我一看，霎那间，脸一片绯红，我赶紧挪开双眼，朝书本上看去，在讲解的过程中，丝丝气流从我鼻孔旁流过，还有一股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晚上睡在被窝里的时候，总会回想那种淡淡的清香味，回想着白天那轻轻的话语：＂让我看看＂，这一看，就像水浒传的主题曲一样，快刀斩乱麻，劈哩啪啦，几下就解决问题。有好几次，我是没听懂, 还装懂，要不然，颜面尽失，总想着不能成为朽木不可雕的印象，可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神，在自习课的时候，她会用笔的后跟戳我，我回过身来，她会给我和马大个再讲一遍……，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时光就像流水一样，让人无法阻拦，一晃眼，就到了中考的时间了。那天周六，我在回家必经的小桥上，忽然看见一个提着篮子的女孩，那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我赶紧低下了头，猛蹬了几下自行车，可还是没有躲过去，清脆的三个字，我的名字，拉匣声咯滋滋地作响，我的脸一下子通红通红的，感觉像火烧一样，通到了脖颈下，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你在这儿干嘛呢＂？我问她，此刻，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额头上，仿佛泉水在往外涌，她低着头，手撕着衣服的前襟，不时扭着脚尖，脸庞红的，就像北京香山的红叶一样，几秒钟，犹如千年一样漫长。她手心里好像捏着一块东西，等我反应过来，她已塞进我的口袋，此刻，什么嘱咐呀，鼓励呀一类的话语，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在不远处没人的地方，我打开那张手汗未干的纸张时，一切都明白了……

　　三年的高中生活，我一直都在认真地读，她也如愿以偿，给我的信件，也如期而至，我在紧张的学习中，抽空回复她，鼓励她。就这样，很快三年结束了，我有幸去了远方读书，在寒假期间，我走进了那个小村庄，很不凑巧，她不在。又是一个寒假，我去了她上班的地方，或许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她的旁边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有说有笑的，或许我想多了，一阵寒喧之后，我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在风驰电掣般的寒风中，我裹紧了大衣，只能祝福这座大山，当低下头来，满眼已是泪光闪闪……

几年之后，我在异乡也成家了，她也立业了，时光回到了我们跟朋友一样的情景，每逢佳节，都会收到祝福的短信，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没有完美，只有不足。

这么多年后，从一位挚友的口中得知，她一直在想着我，爱着我，思念着我。

当初有许多现实，都是很无奈的，她把所有的思念都珍藏在箱底……，听到这些，我沉默了许久，那夜，我失眠了，失眠地一踏糊涂。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是多么美好啊！

【原创】文中人名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