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只是一条狗

云韵

文/云韵
哈哈，只是一条狗，一条哈士奇狗。
初见它时，在车站，蹲在女儿身边，很不显眼，跟一条土狗没什么区别，长得精瘦不说，还尖头尖嘴的。

这让我有些失望，没有我想象的珍贵。
尽管女儿说：它还小，长大了就和土狗有区别了。
倒是很惊奇它身上毛色的走势，只要是黑色的全向上，白色的全向下，哪怕一条尾巴也是这样，一半黑一半白，黑上白下。
直到看到它的眼睛，让我颤栗的确定：它确实不是一只土狗。如果说“凶狠”过去需要用字典解释得明明白白，那么现在，在它的眼神中却表现得淋漓尽致。
它静默地看着我，不！是盯着我，让我联想到旷野中的狼，在黑夜里发着绿光，与我进行目光的较量，似乎要盯出我心里所有的怯懦。
女儿看我有些畏惧，安抚道：别怕！你别当真，它只是很二。很二？说得多么云淡风轻！简直是一词遮目，我不知道从哪里能看出它很二。
初来时，可能是生地方，有些畏惧我这个新主人，比我想象得要懂规矩。除了逗它的玩具，就是像跑马似的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既不敢玩我的鞋子，也不敢动茶几，电视矮柜上的东西，女儿和我的卧室从不敢随便进，要拉大小便时会往厕所里跑，甚至晚上关在笼子里，会叫着告诉你，它要方便了。

它非常有眼色。把它带回来的第二天，老公也回来了，我心想：完了！肯定讨厌它了。因他反对我们养狗，还算好，没说什么，虽没显出对它的热情，倒也接受了。

晚上有些忐忑，怕它不停地叫，影响老公睡觉，怕他咆哮一声：丟走！因为第一天晚上关在笼子里，它是极不情愿的，不停叫了的。让人不可思议地是，一晚上没叫，很诧异它竟会神机妙算。
它确实很聪明，看见谁对它好就黏谁，你走到哪就跟到哪，你坐在沙发上，它就趴在你身上，假装咬你的手，腿，脚。我很怕它真下口，不停地躲，女儿说：它不会真下口，是逗你玩。但还是很怕，牙齿实在太尖利了。吃饭时，老公给它一点小甜头，马上成了墙头草，蹲在他脚下赖着不走。
狗毕竟是狗，约束力总归比人差。可能和我混熟了，感觉我不是个狠角，胆子渐渐放大些，第一次用嘴叼着我的鞋子跑，我呵斥它，它像没听见似的。女儿说：你要打它的嘴，让它长记性。我没有打，可能还是有些忌讳它的“凶狠”。我的心慈手软换来的是它的变本加厉，连拉大小便也随心所欲了，记起来就上厕所，没记起，就在门垫上，客厅上拉。
这让我很烦，感觉自从它来后，家里就有一种尿臭味。女儿说：这很正常，它毕竟是狗，又不是人，有时玩性大，没到厕所拉，可以理解的。女儿好像说得有理，我只好选择隐忍。
以前，我们家除卫生间门是关着的，其它房间的门都是开的，现在相反，除卫生间门要开着，好方便它解手，其它房间要随手关门，很害怕它进去做坏事，特别是厨房门一秒钟都不能开，一打开，就在垃圾桶里乱翻找吃的，弄得厨房地上到处是垃圾，搞得我每天精疲力竭，像防贼似的防它。
终于有一天隐忍的力度到了极限。它趁我忘记关卧室门，溜进我的卧室拉屎，当我发现时，整个房间已臭气熏天。我跑到女儿的卧室，对躺在床上的女儿抓狂道：赶紧把它带走，我一天都忍受不下去了！自从它来后，我的神经整天是绷着的，再让它呆在家里，我要疯了！
女儿很无语地看着我，答应马上把它弄走。
真走的那天，心里倒有些不舍。想起它除了偶尔喜欢随地大小便，捣乱厨房，做点小坏事，搞得我心神不宁外，总得来说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女儿说我缺乏包容心，我叹了口气，说：可能是这样的，我不适合养宠物，心太累！整天担心它闯祸。每个人对生活的追求不一样，我喜欢过安静，轻松，自由的生活，实在怕约束和吵闹。
想想，哈哈也只是一条狗，一条能蹦能跳的狗，怎么会按照人的意识达到那么十全十美？即使是人，如果总是盯着他（她）身上的缺点，不能看见他（她）身上的优点，我想结果也会像我养狗这样，身心疲惫不堪。
这让我联想到婚姻，很多婚姻走不下去，可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只是我们太要求对方完美，没有一颗包容之心；也可能真走不去的原因，确实是对方给自己的精神压力太大，需要自由，轻松来解压释放了。
好像不该把养狗和婚姻相提并论，但确实让我有一脉相通的感觉，以致豁然。

（写于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五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