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谁念西风独自凉,</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萧萧黄叶闭疏窗。</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沉思往事立残阳。</b></font></h3><h3><font color="#b04fbb"><b><br></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被酒莫惊春睡重,</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赌书消得泼茶香。</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当时只道是寻常。</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 ——纳兰《浣溪沙》</b></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不管愿不愿意,日历牌上8月的最后一页还是被很轻易的撕掉了,时间来到了9月1号。</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这一天对于上了学的孩子们来说,是个纠结的日子。一方面,和学校、和同学分开一个暑假了,越来越想了,特别想把暑假里发生的高兴事儿找同学说说。而另一方面,开学之后马上面临的上课的约束和总也写不完的作业又实在让人闹心。尤其是暑假作业还没写完的同学,看着依然崭新的两本暑假作业,内心着实忐忑。</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而对于刚刚入学的新生,上学是个怎么样的体验,是未知的。这种未知让人好奇、让人兴奋、让人雀跃。</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他们就这样“雀跃”着来到了学校。进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测试,内容是从1数到100。好像很简单的样子,然而真的有数不下来的,亲眼见过我家后趟房的一个孩子数着数着就卡住了,引起一片笑声。</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那时候的孩子,很少有上过托儿所、育红班,更多的是哪都没上过,就直接进了小学。我就是这样的,我的学前文化教育来自于大二岁的姐姐。凭着她教的数数、写10个数字,顺利通过了小学入学的测试,成为了一年级“小豆包”。</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测试之后就是分班、排座位、领新书,一系列过程,感觉特别的开心。尤其是自己的班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女老师、排的同桌是个干净整洁的小姑娘,那种感觉很爽。一起入学并且分到一个班的,还有好多经常在一起玩儿的邻居。这就更爽了,上下学一起走,写作业一个小组。</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同样令人开心的是发了新书,语文、算术、自然、美术……,一本本散发着油墨香的书拿在手里,急切地翻着看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包书皮。旧挂历、电影杂志里面的彩页、爸妈单位的图纸,凡是硬点儿的纸都是可用之材。第一学期的书皮是爸给包的,在一边看着他认真包书皮的动作,心怀庄重和激动。有的孩子很精心地用着课本,到学期结束书皮不坏,里面都是新的,有的过不了几天书皮就飞了,课本也破烂不堪。</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每个“小豆包”的书包里还有新买的文具盒、铅笔、蜡笔、作业本。我的第一个文具盒是铁的,盒盖上面是两个漂亮的黎族少女,背着背篓,里面装着满满的香蕉。那个时候关于香蕉的概念,只存在于图片上。直到几年以后,我拿到手了两根很小的绿色的香蕉,却无从下嘴。然后不知打哪听来的吃法,说这个东西要蒸蒸才能吃,结果可想而知的糟糕。那个涩涩的感觉至今尤在。十年之后,去了次云南,看到成片的香蕉林,才彻底了解了这个东西。</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随着塑料文具盒的出现,穷富之分开始显现,条件好的孩子最先用塑料文具盒代替了“铁文具盒。两面开盒,磁粘扣,塑料面下一层海绵,摸上去手感舒服。看着别人手里的高档东西,心生羡慕。直到某一天自己也有了一个,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那个年代的文具和书本都很便宜,田字格、小算草、小笔记、小楷本几分钱一本。普通的B号铅笔很难擦,很多孩子不喜欢用,大家更喜欢的是HB或者几个H的中华“轻铅笔”,写字轻,容易擦,当然也比其它铅笔贵了点儿。直到今天,这个铅笔依然存在,可谓“中华老字号”。</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削铅笔的小刀也是必备之物。尽管那时候有转笔刀,但是每次费挺大劲转了半天,只能削短短一个尖,写几个字就粗了,还要面临经常削着削着笔芯就断了的尴尬,很不方便,所以学生们更愿意用小刀自己削。小刀也是各式各样的,有一种短短的,刀刃部分鼓着肚子的,很受欢迎。</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高年级的孩子开始用上了钢笔,最著名的就是“英雄”了。塑料的笔杆,金属的笔帽,别笔的部位是一支箭的样子。用的墨水有纯蓝的和黑蓝的,牌子就两个,“人民”和“鸵鸟”。没有修正液和改正带,写错字就尴尬了,要么是一团黑,要么是擦破纸。</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对于喜欢画画的孩子来说,是非常渴望拥有一盒好用的蜡笔的。当时的蜡笔很粗糙,颜色也很淡。不使劲画没有颜色,使点劲儿画又容易断,很多时候文具盒里会有一截一截的蜡笔短头。后来用上了水彩,效果好了很多。简单的一个盒子,十二个颜色的块儿,两个小小的碟状的圆铁片。就这种简陋的水彩,伴随了整个的童年。家里炕琴柜上的玻璃画、小人书的封面、墙上年画的花鸟,还有从胡同口望出去看到的山,都通过这几块水彩临到了图画本上。</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我的第一个书包是姐姐用过的,绿色已经洗的发白了,编制的扣带飞了边,铁扣掉了漆,包的角都快磨破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欣然接受。没什么可嫌弃的,实际上很多孩子入学的装备都是来自于上面的哥姐。</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那个时候喜欢干净利索的孩子普遍有个做法,就是在书包里放装订夹。用它的硬挺撑起软软的帆布书包,这样里面的书和本子就不会卷边、折页,书包看起来也方方正正。这样做也有弊端,一个是增加了重量,还有就是书包的角会磨损厉害。</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后来双肩背包开始出现,这又让我心仪不已。那时候有做手套换兜子的,经常在巷子里吆喝。他们就有双肩背书包,人造革的,要用皮手套换。我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我妈把她准备换个拎包的皮手套给我换了个双肩背书包。我的开心就这样建立在母爱之上了。后来我还把这件事写成作文,投给了《新少年》的作文比赛。</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进到了9月,天渐渐就凉了。孩子们陆续换上了长衣长裤,照例是校服的白衬衣和蓝裤子。经过一春一夏,孩子又长高了,衣服是又变短了。于是妈妈们把裤腿又放出了一截,以遮挡孩子露出裤腿的一截细细的脚脖子。有的孩子的裤腿是放了好几截的痕迹,有的实在放不出来了,就只好找相近的布接在裤腿儿上。那个年月,这样接衣服和裤腿儿是很自然的事情,朴实的孩子们没有因为这个有情绪。还有的家里孩子多,可以看到原本穿在哥哥甚至姐姐身上的衣服,又穿在了弟弟妹妹身上。</font></h3><h3><font color="#ed2308"> 印象中,牛心台的几个小学、初中总是很多学生的样子。通往上牛小学和矿中的小铁道上,上、学的时间,总有一溜溜一行行的学生。并且,当时觉得学校的空间也是很大的。然而前几天回到已然破旧成废墟的学校和教室,才发觉操场和教室竟然那么的小。这不免让人产生错觉,难道时间会把空间也压缩了吗?</font></h3><h3><font color="#ed2308"> 开学的热闹也渐渐散去了,新生的好奇和散漫逐渐被约束,升学的学生增加了些紧张。湛蓝的天空下,校园里的大杨树的叶子渐渐变黄,在朗朗的读书声和课间的喧闹声中翩然而下,在不被打扫的角落,留下一片、二片……,一层、二层……,就像我们童年、少年时,不知不觉中在这片校园留下的故事,一个、一个……。</font></h3> <h3><font color="#b04fbb"> 收获,是秋天呈现的最大魅力。在单季种植的东北,人们经过春种夏忙,付出了太多的艰辛和努力,将生活的最根本的希望寄予在了这片土地,甚至以此来体现生命的意义。绝大部分的牛心台人就是如此。</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人们期盼的季节到了,此时的牛心台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熟的作物。大地的苞米早已蔫了黑褐色的须子,壮硕的苞米棒子放佛要撑破包裹的叶子跳出来。红色的高粱穗挺着直直的腰杆,随风轻摇。沉甸甸的谷穗低着头,像是在沉思,又像在等待着什么。高高的糜子披散着穗子,卖弄着风姿,告诉人们“别拿我当小米”。金黄的稻田像一块块从阿拉伯飞来的毯子,铺在牛心台的大地上,让人们看到一派富丽的景象。山坡上荞麦,用自己瘦弱的躯干,努力地不让自己形同野草。节节窜高的芝麻终于停了下来,身上一颗颗的芝麻果让它窜不动了。成熟的黄豆顾胀着豆荚,有的已经按耐不住,嘚瑟着要蹦出来,忘了自己曾经是稚嫩的毛豆。绿豆和红小豆像娇贵的女子,苗条的豆荚轻轻摇曳,欲迎还羞。</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小铁道旁边的稻田和春、夏一样,再一次给人们呈现出别样的风景。曾经努力地想用“金色的稻浪”来描述这片秋天的稻田,然而,浪呢?整个秋天,它就完全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齐整的一片,给人一种踏实、厚重的感觉。</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稻田里已经不再放水,田里和田埂上都不再泥泞。偶尔会从田间斜穿,走近路去小楼。大腿扫过沉甸甸的稻穗,沙沙作响,也会惊起好多蚂蚱。秋天稻田里的蚂蚱好多,灰的绿的,窜来蹦去。都说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没意思了,就像这蚂蚱,孩子们都懒得去抓。</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这片稻田对于孩子们的吸引力在于收割之后。随着稻子茎上最后一抹绿色不情愿地退去,该是开镰收割了。镰刀起落,一排排的稻子被整齐地放倒,再均匀地捆成捆,码成剁。散落在田里的零星稻穗,也会被孩子们捡起来,收到一起。这个情景总是让人想起语文书上《颗粒归仓》的课文。</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然而孩子们并不是来乖乖地“颗粒归仓”的,他们在这个大“游乐场”恣意玩耍着,他们到处跑着,抓蚂蚱、在垛子上摔跤、冲杀、打仗。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狠”的,也是最能让孩子们兴奋的是挖耗子窝。田埂上到处都是田鼠的洞,稻子被收割之后,这些洞便暴露出来。孩子们拿着铁锹,在田埂上搜寻,找到洞眼之后便动手挖。因为田鼠是“四害”之一,对于这些鼠辈,孩子们毫不手软。所以,这个时候的稻田里,经常会听到孩子哇哇叫着,拎着铁锹追赶着从窝里窜出来的田鼠。而大的田鼠从被挖开的窝里逃走的时候,窝里往往会留下一堆偷来的稻穗,还有它的孩子。而那些小的鼠崽儿,最终是不会幸存下来的。现在想来,这未免有些残忍,然而那个时候的孩子,脑袋里除了对这种“祸害”的憎恨和厌恶,是不会有怜悯的。</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熊瞎子掰苞米——辟一棒扔一棒”,这是家长经常拿来训熊孩子的。而那个年代,牛心台的很多熊孩子都要亲手去掰苞米的。大地里,又直又长的垄一眼看不到头。爹妈顺着垄沟把苞米放倒,孩子们便上手去掰,金黄色的苞米棒子实诚、闯手,一会儿就能装满一土篮,满了就端起来放到一堆。随着进度推进,隔不远就再另起一堆儿。最后再用独轮车把一堆堆苞米推到田边,装上架子车、马车,拉回家。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就可以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苞米堆了。经过晾晒之后,苞米该进仓了。苞米仓开始都是木头搭建的,后来高级点儿了,是用铁网焊接的,防鼠效果不错。</font></h3> <h3><font color="#b04fbb"> 收获的苞米自家用就推到磨坊,磨成大馇子、小馇子、苞米面,最后端上餐桌。至今,烀苞米、煮大馇子都是我的最爱。彼时最典型的面食就是苞米面窝窝头。团一团苞米面,大拇指插进面团,转动着修修型,然后放笼屉上。那时候的窝窝头没条件掺进去白面、豆面,口感很粗糙。家长训诫孩子都会说“再不听话把你关监狱里啃窝窝头”,可见它的难吃。尽管如此,它还是养活着一家一家人。</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当然,人们秋收的不只是苞米这样的“粗粮”,还有精品的,比如糜子、芝麻。糜子磨出来的大黄米,蒸出来的粘米饭是非常好吃的,通常会作为家家户户的年夜饭。大黄米饭我知道的有三种吃法,一种是放红小豆蒸好直接吃;一种是拌白糖吃,黏黏的,甜甜的,这是我喜欢的;还有一种是拌荤油吃,至今我都没这么吃过,有的人很喜欢。总之,大黄米饭点缀了那个温饱为主的年代,让生活多了一个色彩。<br></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芝麻是用来磨香油的。有一个亲戚家年年都种芝麻,而我参与的磨香油只有一次,并且在印象里是不亚于过年过节的隆重。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邻居好几家都来人帮忙。院子里扯了电灯,灯火通明。人们把石磨架好,没有蒙眼的毛驴,是用人来拉的。妇女们把芝麻倒进柴灶上的大铁锅,翻炒不停,这个炒的过程是讲究的,炒不到时候芝麻嫩,油不香,炒过火了,油少且味儿苦。随着“沙沙”的翻炒声,灶台开始飘起芝麻香。炒好的芝麻一勺勺倒在磨盘上的小孔里,一个强壮的爷们儿推着磨杆不停转圈,累了换人接着转。浓稠的芝麻酱从磨缝间渗出,一个人跟着转着圈,用勺子刮着芝麻酱放到一个大盆里。积攒到一定多的时候,人们开始用力晃着大盆子,香油便一点点从芝麻酱里浮了上来,然后再用小勺子撇出来倒进瓶子里,这就是成品香油了。晃香油是个力气活儿,也要不时的换个人。整个过程的每个环节都要人工,所以才要邻居们都参与进来。大人都来了,孩子们自然不会闲着,他们是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几个淘气孩子在忙碌的大群中间穿梭打闹,不时会捏一点儿芝麻,仰着头放嘴里,或者蘸一手指头麻酱抿着。妈妈们会嘴上一边骂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脸上带着笑意。夜深了,整个院子还热火朝天,人们忙忙碌碌,空气中洋溢着油香气,让凉凉的秋夜变得温暖如夏。第二天,主人家会把一瓶香油和一饭盒麻酱送到帮忙的人家,以示谢意,共同享受着这一次收获的喜悦。</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秋收季节,要收获的不仅仅是稻子、苞米,还有大白菜和萝卜。上牛生产队的萝卜该收了,学校派了高年级的学生支农。上牛、小楼附近的大地,一垄垄壮实的大萝卜,个个露出垄台一大截,耀武扬威地向学生们发出挑战。随着老师分配任务之后的一声令下,学生们兴奋地撒进地里。萝卜只有根部一点儿扎在土里,与其说是拔萝卜,不如说是“扒”,一扒拉就倒了。这样的集体行动加上活儿好干,还可以啃脆生生的萝卜解渴,所以学生们热情高涨。笑着闹着就把大片的萝卜“扒”完了,大地上满是笑脸儿、笑声,还有臭屁的味道。当然,第二天大腿是会疼的,这是逞强的代价。有一个关于拔萝卜的小童话故事深深印在脑海里:一棵老大老大的大萝卜,爷爷自己拔不动,奶奶拽着爷爷,还是拔不动,后来孙子、小狗、小猫、小鸟全都上了,才把大萝卜拔了出来。配这个小童话的插图上,那个萝卜真的很大。</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天凉,水凉。9月之后的太子河已经不再有戏水的热闹,河边显得冷清了。岸边的蒿草尽管还是茂盛,但是已经开始泛黄,属于它的精彩在一点点隐去。河边的柳树上几只水鸟嬉戏,给安静的河边添了一分生动。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尽显温柔,倒映着陪伴她到地老天荒的的大山。河里偶有打鱼的人,穿着水裤,划着汽车里胎,专心在河里撒网、收网。天蓝的清澈、蓝的纯粹、蓝的包容,正是因为这蓝蓝的天,才让人们喜欢这初秋,没有萧瑟,只有淡淡秋凉。</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这个时候,绵延起伏的山才是牛心台人向往的地方,她们表现的更加慷慨,给人们以丰厚的馈赠。时间来到九月,勤劳的人们找出仓房里闲了一夏天的柳条筐,开始相约着上山。</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最开始长出来的是灰蘑和榛子蘑,长的多、容易发现,好收拾,不需要晒就可以吃,它们满足了人们的急切。灰蘑炒土豆片、榛子蘑炒小白菜出现在了人们的餐桌上,这份来自大自然的味道让人喜悦。接下来,就有“粘团子”、“松树伞”陆续从树下、草丛里冒了出来,圆嘟嘟、胖乎乎的样子,特招人稀罕。晒干后的“松树伞”是小鸡的绝配,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中的蘑菇就是它了。</font></h3><h3><font color="#ed2308"> 在牛心台,采蘑菇叫“捡蘑菇”,意思是蘑菇遍地,哈个腰捡起来就行。不仅大人愿意“捡蘑菇”,孩子们也乐得加入其中。家里有一只很小很小的筐,筐底只有成人的一只手那么大,算是玩具,小的时候跟妈妈上山就拎着它玩儿,装几个刺玫果、山里红意思一下。长大了点儿,也开始和大人一样,拎着个大筐,在树林里寻找着几种认识的蘑菇“捡捡”。待到下山时也一样会有一筐半筐的收获,在粘着松针的蘑菇里,还混杂着通红的山菇娘、榛子、或者几截甜杆。</font></h3> <h3> 在山上的感觉比在课堂上要惬意的多。高高的落叶松枝干笔直,挺拔向上,直插云霄。脚下厚厚的松针和落叶,踩在脚下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也让人有一种躺下享受的欲望。实际上孩子们毫不掩饰这种欲望,他们会故作摔倒的样子,就势打几个滚,或者坐下来,捡起松塔互相扔着。笑闹声在林子里回荡,直到妈妈们忍不住催促了,才爬起来,拖着筐追赶着妈妈的身影。</h3><h3> 站在山顶,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是也能把起起伏伏的山包、一片片丰收的大地、忙碌的矿区尽收眼底,特别是坐落在群山深处的白灰窑,显得特别的扎眼。</h3> <h3><font color="#167efb"> 松树林里,小鸟在不停叽喳着、跳跃着,我只认识黑白外衣的喜鹊,还有专心工作的啄木鸟,其他一概叫不出名字。这时候山里的鸟应该都是留守一族了,那些去南方过冬的应该已经在路上了。</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机灵的松鼠忙碌着把掉在地上的橡果往“家”里搬运。山上的橡子很多,长的圆滑饱满。我一直觉得这东西长这么好,又那么多,但是不能吃真的很可惜了。大人们说60年困难的时候,橡子也磨成面吃了,我便猜想,那应该是什么味道?甚至还会想象吃完排不出去的难过。想到后来就会油然产生一种庆幸:还好还好,不用再靠橡子充饥。</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山葡萄的粒儿很小,圆圆的、深紫色,精巧圆润。它没什么果肉,基本上一层皮裹着籽儿,但是味道酸酸甜甜,也得到相当一部分人喜欢。其实这个东西更适合酿酒,并且劲儿不小,山葡萄酒一样能把人喝趴下。</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山梨是大山送给人们的另一种水果。打到的山梨通常没法直接吃,放在框里、篓子里,上面盖着蒿子捂。不管你是如何急切,都得耐心等待。捂软乎的山梨很“是味儿”,相当好吃。山梨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削了四面的皮,用线穿起来,挂在屋檐下晒干。晒好的山梨干黑褐色,抽抽巴巴,但是酸甜的味道却更加浓郁。</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山上的山里红很多,也很容易采,几乎每个上山的人回来之后框里都有一把山里红。山里红树上的叶子掉光之后,剩下一簇簇红果,点缀着原本就很美的秋色。在众多的山货中,山里红是最朴实和亲民的,容易得到、即食、口感好、还有益。当然,这个有益是适量吃的前提下。山里红有一个特别好的吃法,或者应该叫“喝法”,就是把山里红的核挤掉,留下皮肉,晒干。可以存放很久,喝的时候泡水,里面加点糖,</font></h3><h3><font color="#ff8a00"> 小时候通过收音机听到一个关于山里红的短篇小说《买山里红的孩子》,故事中的孩子费尽周折去买山里红的过程,让山里红深深印在了我头脑里,总是感觉这个东西异常珍贵。即便后来看到山上多的是,头脑里还是驱不走它“难得”的印象。</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榛子是坚果的代表,也非常好吃,尤其是炒熟的。榛子也很容易采,每次上山,筐里都会有一把。只是把榛子核从包裹着的外皮里剥出来的过程麻烦点儿,而且外皮汁液的颜色染到手上很长时间不会掉。当然,耐心点儿等把外皮晾到发黑,榛子核也就脱落出来了。野生的榛子个头不大,但是味道香。如今看到街上卖的一堆堆个头超大、一个虫眼儿都没有的榛子,却已然不敢买了。</font></h3> <h3><font color="#b04fbb"> 牛心台起伏不尽的山上遍布着圆枣子的藤,熟透的圆枣子通体透绿,特别的甜,捏一个放嘴里一裹,果肉就吸进嘴里,只剩下薄薄一层果皮。但是等它发透的过程有点折磨人,每天看着那一堆能看不能吃的“好吃的”,很考验耐心。孩子们每天放学后,就在一堆圆枣子里挨个捏捏,觉得差不多的赶紧迫不及待消灭掉。也有心急的,没发到时候就吃,口感则是又算又涩。其实很多事儿就是这样,急于求成往往没有好的结果。</font></h3> <h3> 秋天的山不只是给人们各种好吃的山货,更是把一幅最美丽的画卷展现在牛心台人的眼前。深秋,连绵环绕的大山色彩斑斓。绿的文静,黄的活泼、红的妖艳……,多彩的山,再配上蓝天绿水,美得动人心魄。大自然用它大胆的创意,奔放的铺色,粗狂而又不乏细腻的笔触,淋漓尽致地展示着自己的美。而这样的自然之美,是胜过世界上任何一幅精美的油画的,因为它有生命。生于兹长于兹,能够将这最美的秋色尽收眼底,能够吸收这份山水的灵气,这是值得庆幸的。</h3> <h3><font color="#167efb"> 秋天的两个重要节日在期盼中相继来到了。</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国庆节是举国欢庆的重大节日。“十.一”这天,矿大院的门楣上会挂上“欢度国庆”四个大字;凡是有板报的地方都会换上国庆主题的内容,画上天安门、大灯笼的插图;矿里、学校会搞一些文娱活动,让气氛更加热烈些。尽管这些为祖国庆生的活动相对于现在来说太过质朴,然而那是当时人们所能拿出的全部。</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彼时的国庆节没有长假、没有旅游、也没有拥堵。除了随着全国人民一样喜迎祖国华诞,人们大都利用国庆放假收拾一下房前屋后的地、上山采点儿山货、清理一下腌咸菜的坛坛罐罐。孩子们把作业划拉完,又多了一些疯跑的时间。</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和国庆挨着的中秋同样让人们付出了极大的热情,这种“热情”的概念不同于国庆的“情感”,它更多体现在了“吃”上。按传统,月饼是不能少的。国营商店的食品柜台上,除了炉果、八瓣酥,应时摆上了用纸包着、纸绳捆着的月饼。买月饼除了要钱,还要三两粮票。月饼的个头不小,皮上刻着“中秋月饼”几个字,馅料是单一的——青丝玫瑰。绿色的青丝和红色的玫瑰混在白糖馅里,很显眼。然而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味道,所以总是费解为啥人们热衷于把这两样东西整到月饼里。尽管如此,它的味道还是充满了那个岁月的整个节日,让人回味无穷。</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过中秋节,除了吃月饼还有水果。葡萄是自家架上的“龙眼”、“巨峰”,梨是自家树上的苹果梨,苹果是自家树上的不带一丝红色的青苹果。印象里最好吃的是南果梨,却不是“自家的”。</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中秋夜,一轮明月从大山后升起,让夜晚如白昼般明亮。人们没有望月怀古,他们更习惯把“怀古”的时间用来考虑眼下的生活。人们也不会“把酒问青天”,他们知道能够解决自己问题的,也只有自己。在那个年代,不管是精神条件,还是物质条件,都没有给予人们“风花雪月”的空间。对于年纪尚小的孩子们而言,也并不知道这轮圆月承载着世间多少的情感。直到后来离开了牛心台去兰州上学,中秋夜在操场上看到这轮圆月,才体会到那种“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心境。</font></h3> <h3> 意犹未尽中,中秋节过了。孩子们继续背着书包去学校,下课了会在一地的落叶中寻找结实又有韧性的叶梗,互相拉着,断了就换一根,多的是。男生满操场打着两头尖的嘎嘎,女生倚在单杠、双杠上,悄声说着话。褪色的红领巾被阵阵秋风吹了起来,卷起了破损的两个角。</h3> <h3> 天一天比一天冷了。牛心台的人们认真负责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该是准备过冬的各种吃喝了。家家户户的门口、院子里、台阶上,晾晒了芸豆、茄子条、黄瓜片、土豆片、萝卜条,还有豇豆从中间剖开挂了起来,人们想尽办法,把这些蔬菜保存到冬天,以丰富一下冬天的餐桌。我曾经是剖豇豆的能手,把细细的豇豆放到板子上,两个手指捏着刀片,能从头划到尾而不跑偏。</h3><h3> 冬储的另一种方式就是腌咸菜。女人们把青萝卜、鬼子姜、螺丝转等等,洗干净放进小号的缸里,撒上大粒盐,剩下的就是等待。关于腌咸菜,每个女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绝招,然而最好的,还是朝鲜族的女人们,她们腌的咸菜无论味道还是口感,都非常吸引人。朝鲜咸菜是一个招牌,现在也是如此。</h3> <h3><font color="#b04fbb"> 作为东北,最典型还是酸菜。家家户户都把积酸菜看得很重要。</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在牛心台,大地的大白菜即将上市时,人们就早早去进行考察,几队的白菜抱芯好,哪块地的白菜是青帮菜都心里有数。所以一上市,人们便扑向自己中意的目标。这个时候的大地,排满了买秋菜的人们。先是排队交钱,然后拿到号再到地里自己砍菜,再到泡秤的地方称重,再找车拉回家。这一个过程下来要一整天,如同在打一场持久战。大人不够手,家里的孩子们都要上阵。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很闹心,早晨颠颠儿跟着到大地,大人排号,我要看着菜刀、篮子。一等就是半天,等拿到号,又要跟着去地里砍菜。跟在爸妈后头,把砍倒的大白菜抱到一堆,然后看着堆儿。最怕的是往家拉,架子车小,一车拉不完的,所以爸妈拉走一车之后,留下我看着剩下的,等着他们回来拉第二车,这个等待的过程很折磨人。秋日里,有阳光照着的时候还好些,而太阳一落山,温度下降很多,再刮点儿瑟瑟的风,穿多少都觉得冷。我就在这冷风中,趴在菜堆儿上,等待着他们回来。身上披着爸爸的衣服,小脸儿冰凉,淌着清鼻涕,眼神切切地望向地头,期盼着爸妈拉着带车子快点儿出现。天色就在这等待中黑了下来,又冷又饿,可是只能忍着。终于,他们朦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那一刻好激动。赶紧装车,再颠颠儿帮着推到家,然后卸车,把大白菜垛到墙边。这一天终于结束了,趴在炕上长出一口气,眼睛呆望着棚顶40瓦的灯泡,懒得眨一下。</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大白菜买到家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早晨要把大白菜摆开晾晒,仓房的盖上、院墙的头上,院子里,能见到阳光的地方都摆着。下午日落,再把它们垛起来,用旧毯子盖上。如此折腾好几天,也是一个累人的过程。</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挑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终于可以积菜了。爸爸早早用石头、黄泥砌了个简单的灶,向邻居家借来一口大铁锅,劈了一堆柴。妈妈把选出来的大白菜收拾一下,去掉蔫黄的菜叶和菜根,整利整码好。柴点着了,水烧开了,把大白菜根向下,摆满一锅。妈妈拿个炉钩子,把烫好了根部的菜一棵棵翻个个,再烫一下菜叶。这时候她会习惯性地吹着飘着的水气,手被烫的一缩一缩,但是不会停下,一锅接一锅地烫着菜。烫好的白菜扔进水缸里,爸爸负责用凉水涮,半缸凉水用不了多久也热乎了。涮好的菜摞到桌子上、板子上控水,偶有一片树上飘落的黄叶晃晃悠悠地落在上面。</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不远处的邻居家也在同样忙乎着,爸妈们边干活边唠着嗑。小孩儿们跑前跑后,也会凑热闹伸伸手帮一下,不过他们的心思已然放在了烫完菜的事情上,那就是烤地瓜、烤土豆。烫完了菜,灶膛里不再添柴,把土豆、地瓜埋在剩下的碳火里,要不了多久就烤好了。妈妈把土豆、地瓜扒拉出来,香气立刻四溢开来。孩子们急不可待地用两手倒腾着,嘴上紧着吹,试图把它们快点儿吹凉。最喜欢吃烤地瓜、烤土豆外面的焦壳,咬在嘴里,香甜焦脆,很好吃。几个下去,满口留香,满脸黢黑。吃渴了,再切一片甜脆的大萝卜,咔呲咔呲啃,很是惬意。</font></h3> <h3> 日头偏西,该把晾好的菜往缸里“撞”了。刷干净的缸里摆一层白菜,撒一层大粒盐,再用力压实。压的过程是个力气活,甚至要站到缸里用力踩,待装满了白菜之后,要压上一块大石头。至此,积酸菜才宣告结束,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等待它变成酸菜粉、酸菜白肉血肠,即便是酸菜心蘸酱也是很好吃的。</h3> <h3><font color="#b04fbb"> 秋天除了要为冬天储备吃的,还要准备取暖的物资。牛心台大都住的是平房,睡火炕。所以烧火用的煤、黄土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煤面是牛心台矿出的,块煤是田师府矿出的,这两种煤往往都要准备一些。面煤用来和黄土和成煤泥,或者打成蜂窝煤。块煤就直接填火炉里,燃烧起来很快。作为男孩子,大都从小就要参与这些活儿,责无旁贷。</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矿周围的村子烧的是柴灶,所以人们要准备更多烧柴。牛心台的绵延的山为他们提供了这些。这个时候,就会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口,会堆起一个个高高的柴火垛。上山砍柴也是男孩子们要干的。上山的时候,要带一把镰刀,背一根长长的扦子,扦子一端削尖,另一端拴上一根绳子。用镰刀砍好的灌木枝打成捆,然后一捆捆穿到扦子上,用绳子兜住绑好,双臂从绳子中穿过把柴火背在背上。这样的方法,能穿比人还高的一串柴火。人背着的时候,从后面只看到一串柴火在移动。</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气温下降,小学开始通知各个班级安火炉,这是班里男生的活儿。同学们跑到存放炉子的仓库,先到的能挑到比较完好的炉筒。炉筒是一截一截接长的,所以完好一点的好安装。也有不好的,磕的坑洼不平,锈迹斑斑。那个年代,对于生活能力超强的孩子,尽管是小学,安装火炉也不是什么难事儿。</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有了炉子,还要有柴火。按学校要求,学生要往学校交柴火,规定的是每个学生十斤。柴火要一格尺(20厘米)左右长,要捆好。交柴火的时候,学校老师拿着秤,挨个称重。有的孩子家长认真,交的柴火都是木头辟成的,粗细均匀,长度一样,整整齐齐扎成一捆,看着就舒服。有的就糊弄了,柴火是各种棍子,长短不一,捆的松松垮垮,不时掉出来一根。这样的货色总是会挨老师一顿数落。学校要求也可以交桦树皮,一斤顶五斤柴火。每天生火炉都要引火,桦树皮易燃耐烧,是引火的最好材料。牛心台本地是没有桦树的,学生们交上来的桦树皮,都来自煤矿井下的坑木。从黑龙江运来的坑木有很多是桦树的,桦树皮是抢手货,矿工们都想办法剥了拿回家引火用。一通忙碌之后,学校的仓库里堆满了柴火,再拉来几车煤块儿,就准备过冬了。</font></h3> <h3><font color="#ff8a00"> 交完了柴火,学校又通知交树仔儿,每个学生交二斤。那个时候据说朝阳干旱缺少树木,所以学校号召学生采集树的种子交上去,支援朝阳。接到通知,走到哪眼睛都往树上看。深秋了,能看到树上有种子的只有槐树。可是被风刮掉下来的少得可怜,从高高的槐树上弄下它的种子又实在是个问题。费了吃奶的劲用石头打下来几个,掂量一下,轻若无物,靠这个是完成不了上交任务的。无奈之下,爸爸伸出了援助之手,礼拜天带着我上了山,帮我采了一袋子油条的种子。那分量,两人份差不多都够了,让我高高兴兴完成了任务。从那以后,看到路边油条结的一串串的种子,就有一种采了的冲动。</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 “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深秋,天上已经没有了南飞的大雁的影子,几声悠远的雁鸣仿佛还在空中回荡。大地的作物都收完了,留下一排排光秃秃的垄沟。树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了,还有几片对树依依不舍的,随风孱弱地摇摆着。太子河水缓缓流淌着,一群野鸭子聚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学校的教室伸出了一个个烟筒,冒着灰色的烟。家家户户的窗户,用纸条溜上了缝隙,有的已经封上了塑料布。孩子们穿上了厚厚的秋衣,男孩子戴上了绿色的军帽,女孩儿们系上了围巾。人们越来越“缩手缩脚”了,走在路上,打招呼似乎都变得简短了。</font></h3> <h3><font color="#b04fbb"> 清晨,牛心台的山间多了缭绕的雾,久久不散。错落在矿区间和山坡上的一排排社宅,以及村子里的农舍都飘着袅袅炊烟。去往学校的小路上,石子和枯黄的小草都湿漉漉的,铁轨和枕木上凝结着露珠。学生们抄着手、勾着头,脚步匆匆。</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正午,阳光照耀下,让空气提升了些温度。放学的孩子们也有了热情,嘻哈打闹让他们脸上有了细密的汗珠。他们敞开了外衣,露出了里面好几种颜色的毛线翻织成的毛衣。</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日落,又恢复了深秋的冰冷。放学的孩子、下班的工人在暮色中奔向自己的家,家里有厨房飘来的爆锅的香气,还有舒服的热炕头。</font></h3><h3><font color="#b04fbb"> 入夜,从大楼到小楼的路灯参差地亮着。路上偶有骑车的夜行人,链条的哗啦声传到很远。夜雾无声无息,悄悄地笼罩了牛心台的山川、大地。</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几场漱漱的秋雨,催促着寒冷的脚步,带来了泛白的秋霜,伴随着飒飒秋风,渐渐抹掉了“油画”上的颜色,让整个牛心台显得有些萧瑟。然而人们在这样的萧瑟面前仍然显得很从容,他们用不屈的韧性、倔强的隐忍、乐观的态度、踏实的劳作,应对着这一切,应对着自己的生活。不管是逆流,还是波澜,不管是风浪,还是漩涡,都不能让他们沉没,也不能冲淡他们的坚强、坚定。每个人都相信,未来,是靠努力的。</font></h3> <h3><font color="#39b54a"> 秋来,秋去,人们经历了收获的喜悦,也感受着繁花落尽的苍凉。在流淌的岁月长河里,牛心台的山山水水依着自己张驰的节奏,进行着季节更迭。牛心台人也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砥砺前行。春、秋,朝、夕,日、月,生、活,一切如歌。</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碧云天,</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黄叶地,</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秋色连波,</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波上寒烟翠。</b></font></h3><h3><font color="#b04fbb"><b> </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山映斜阳天接水,</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芳草无情,</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更在斜阳外。</b></font></h3><h3><font color="#b04fbb"><b><br></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黯乡魂,</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追旅思,</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夜夜除非,</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好梦留人睡。</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明月楼高休独倚,</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酒入愁肠,</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化作相思泪。</b></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font color="#b04fbb"><b> ——《苏幕遮》范仲淹</b></font></h3> <h5><font color="#ed2308">本文配图部分来着好友亲拍,感谢!</font></h5><h5><font color="#ed2308">以及百度图片,感谢!</font></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