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地头不歇,套上不曳”,这是社员们下地干活时常常挂在嘴边自嘲的一句话,原是说队里的耕牛从圈里跟随着社员到田间干活,不让它们稍事休息,拉起套来就不是那么听使唤。说来有趣,乡亲们不知何时起也染上了这种毛病,而且是养成习惯已久。</h3> <p> 生产队安排农活,要到哪块儿地,干啥,都由队长站在村子地势高的地方扯着嗓门吆喝,过上一会儿,人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三三两两的向地里移动。早到者要等晚来的,聚在一起,或坐或蹲,卷着纸烟卷,嘴含旱烟袋,高一声低一句地闲扯着,等社员到的差不多了,队长便会站起身来说上一句,干吧!或并不说话,直接抄起农具,社员们慢腾腾地起身,不紧不慢的紧随其后,晌晌这般,天天如此。 </p><p> 一天的下半晌,队长的吆喝声告诉人们,要到我们男知青住地房后的山坡上干活。</p> <h3> 从床上爬起来,锁了门,顺南山墙边抄近道登上山坡,地头那棵大树下已有先到者围坐在了一起,走上前去找个地儿躺下,闭上眼睛,漫无边际的瞎想着,有意无心的在听着社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家常话。</h3><h3>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逼得人直犯困,树荫下,微风阵阵,话语声声,渐渐地,有些迷糊了,慢慢的,整个大地安静了下来。</h3> <h3>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连摇带喊地叫我,哎!醒醒,做啥好梦呢,还咧着嘴笑哩。翻身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心里在暗自抱怨,真不该把我叫醒,扰了一场好梦,多么渴望再回到梦中,然而,梦已醒,已没了可能。</h3><h3> 沐浴着斜阳,踏进那块儿熟悉的土地,一边儿忙活,一边儿还在寻思着那个记不起的梦,莫不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