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从cottonwood 露营地到Phantom 牧场约有7英里,这一段还是下坡,不过坡度较缓,大部份时间是在山里绕来绕去,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人和你隔谷相望,平缓的山路和凉爽的天气,我开始加速,因为一直怕拖儿子后腿,又因为一直被超,就开始一路小跑,心想咱走不快,可是还是跑过好几个马拉松的。脚快心欢,山色宜人,这段路程堪称此行的良辰美景。</h3> <h3>去瀑布的儿子从身后赶了上来,叫了一声妈,就一溜烟擦身而过,回头告我,他要跟紧这群飞毛腿,不能掉队。我抬头看,带队的是一精炼的男士,紧跟的是3位清瘦健壮的女士,只一眨眼功夫,就冲出了数十米,我加快脚步想缩短距离,跟了不久就气喘心跳,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山侧。过后儿子告之,他们的时速是每小时6.5公里,几乎是跑步的速度,领队的57岁,他的太太62岁,其余的女士也是那个年龄层。这是他们第13次穿越了。不是因为他们走得太快,我真要给他们行个军礼了!</h3> <h3>海拔高度在下降,周围的植被也在变换,不时会看到仙人掌和灌木从。</h3> <h3>这一程过了好几座桥,七拐八拐,我的脚趾开始痛了,这两年脚趾底部神经疼是我的一大心患,虽说脚趾微不足道,可十趾连心,疼起来要命。我带了超强的止痛药,是需要医生处方的那种,心想这下可以治住了疼痛。没想到我此时已经开始脱水了,吃药后没多久就开始头晕,后来才知道这是药的副作用。无源无故地开始摔跟头,右脚腕多年前受过伤,现在突然不断扭脚,有一次跌向岩石,用手掌支撑才没跌倒,手掌全紫了,再看另一边是悬崖,还是命大没跌向另一边,那可不是手上流点血就完事了。一路跌跌撞撞,有一跤摔得结结实实,左膝皮开肉绽,爬起来好几分钟才能挪开脚步,仔细检查,骨头一条没断,大喜。深一脚浅一脚踏进Phantom 牧场时,我已是元气大伤。儿子已在此等了我40 分钟了。刚刚追随过老年飞毛腿队,再看看乱七八糟的老妈,实在是没有好气,嫌我不听他的教导,要我喝喝喝,吃吃吃,好好休息一下。我满心惭愧,歇了20分钟,已是正午12时,决定出发。到此我们走了13.6英里,还有10英里的路程在等待我们。那是我一生中无止无尽的10英里。</h3> <h3>从岭上看到的科罗拉多河近处看是一条泥泞的河流。一点也不惊艳,可就是这条河千百年来造就了惊心动魄的大峡谷。</h3> <h3>过了河就开始了攀爬,从此处到印度花园约5英里,海拔升到3800英尺。我的头脑已经麻木,中午时分,气温也开始上升,我离开Phantom时只带了一瓶水,儿子问我够不够,我稀里糊涂地说,足够,告诉儿子不要等我,我开始慢慢地爬行,路好像永远走不完,水越来越少,我当时也搞不清楚走了多远,还有多远,就只有渴时才抿一口水。那段路的景致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感觉我已化身为一头骡子,低着头,一步一步,无穷无尽地走下去。在几乎绝望的时候,儿子拿着水瓶出现在我面前,他在印度花园左等右等等不来我,只好来找我了。我带着哭腔地问这个印度花园还有多远?我几乎已经认为这个花园是个根本不存在的天方夜谭。儿子说马上就到了。我第一个念头是我得救了。</h3> <h3>离开印度花园时已经下午3点钟了。我们的行程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是一个小时走2个多英里,3.5公里左右。行程还剩下4.5英里,约7.3 公里。全是上坡。从海拔3800到将近7000英尺。我全部的欲望都转化成寻找下一个坐下的山石。几乎每10分钟我就哀哀地要求歇一下。儿子此刻已寸步不离我了。除了逼我喝水吃东西,教训我不听他的指示外,一句也不理我。他一向认为老妈坚不可摧,看到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受到很大刺激,事后他说,他以为我会死掉。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个将死的老妈。他无法知道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每次跑马拉松的最后6英里我都是这么半死不活地抗下来的。后来我们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一段,跟在他身会,看他一步步重重地踏在山路上,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他说这条山路会让所有走过的人俯首称臣,不管你多么年轻健壮。确实如此,在最后这段山路上,我碰到的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攀爬着。没有轻快的脚步,欢乐的笑声,每个人都在面对着自己肉体和精神的磨难。山里的晚上来的早,太阳偏西,山风凛冽,我们又把早前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还是很冷,晚上6:15 我们到达了明亮的天使径口。我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寒冷黑暗的停车场,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终于横越了大峡谷。全程历时12个小时45分钟. 一般的时间是12到15个小时。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可观的。我的大峡谷之行结束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