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前言:这篇佳作是朱玉柱兄弟2016年完成的,时隔两年,我收集了兄弟家的部分珍贵照片,制作了美篇,以飨读者。</h3><h3> 编者一一师建华<br></h3> <h3> 母亲是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于2009年3月15日病逝。虽说母亲离开我们多年了,可母亲生前奔波操劳的一个个片段会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br></h3> <h3> 母亲得的是急病,那天一大早二哥和二嫂把母亲用救护车从项城转到周口市中心医院。“孩子,你来了?”母亲被抬下救护车的时候还强行抬起头给我打招呼。大哥已提前请来专家在医院大厅等候,母亲还没来及抬进病房就接受了抢救。当专家摇着头说没有一点希望的一刹那,作为家中顶梁柱的大哥用巴掌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我们给医生跪下了,求医生不要放弃抢救,再尽力试试,让母亲能给大家一个奇迹,但母亲还是走了……<br></h3> <h3> 母亲下葬那天,村里甚至邻村的人来了不少,大家赶来送母亲最后一程。有的是家里缺粮时,母亲曾把家里的粮食均给了他们;有的是孩子上学凑不齐学费,母亲帮他们渡过了难关;有的是母亲把父亲寄回的军用棉衣送给他们过冬……是母亲生前的大爱和与人为善,让母亲的葬礼在我们老家那个小村庄办得格外庄重。<br></h3> <h3> 母亲在世时负担太重了。她既要照料患有老年痴呆的父亲,还要打理几亩责任田。母亲天天象伺候小孩一样,为父亲擦洗身子、修剪指甲、更换被褥、煎药喂饭,还按时请来村里的理发师为父亲剪头刮脸,母亲总是把父亲的衣服和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让父亲有尊严的生活。母亲比父亲大三岁,身材瘦小,父亲个头高又偏胖,可以想象母亲当时照料父亲时有多么的劳累和艰辛。
</h3><h3><br></h3> <h3> 我们弟兄几个都在城里安了家,曾多次做母亲的工作,请她和父亲来城里和我们一起住,但母亲总是不答应,她说在家住习惯了,不用上下楼,左邻右舍互相说说话也方便。如果想哪个孩子了,她会来住上几天。但我们弟兄几个心里都清楚,母亲怕拖累了我们的工作和小家庭,是不想给孩子添麻烦。<br></h3> <h3> 记得母亲离世的前一天中午,我还给母亲打电话,那天正好姐姐去看望父母。听姐姐说,那时母亲已病得很重了,就靠吃速效救心丸来抵抗心疼病。但母亲一听是她小儿子打来的电话,浑身又来了精神,反复安排我不要挂念家,说大哥这个星期天刚回来过,家里都好好的,特意嘱咐姐姐不要把她生病的情况告诉我们,免得我们在外挂念。<br></h3> <h3>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我们弟兄商量决定,每周轮流回去陪陪父母。其实大哥那个周末才回老家看望过父母,哥哥走时母亲还骑着电三轮车把他送到村东头的丁庄路口搭车。可才从家里走几天,母亲就突然离开了,哥哥直到现在都责怪自己太粗心,那次回去没有及时觉察到母亲的病情。<br></h3> <h3> 老家村里人说母亲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支持父亲的工作。1958年春天,父亲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响应国家支边的号召来到青海。可前后不到一年时间,和父亲同去的几个人要么挨受不了饥饿,要么是家里人拉了后腿,都先后回来了,只有父亲一人留在了那里,父亲工作的大草原就是现在不再保密已开放的“原子城”,若没有母亲的全力支持,父亲很难安心在那里扎根,一干就是26年。<br></h3> <h3> 母亲“高小”毕业,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秀才了,母亲和父亲结婚前已是县城一家幼儿园的老师,但为了支持父亲,母亲毅然辞去了她心爱的工作,回家当起了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远在青海,平均一两年才能休一次假,所以家里的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个人打理,母亲不但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庄稼活也从不落后,使唤牲口、打场等通常是男劳力做的事,母亲干起来也得心应手。<br></h3> <h3> 看着母亲没日没夜的操劳,当儿女的很是心疼。当我们给母亲提出要辍学在家时,母亲显得非常不高兴,“只要你们好好学习,我干活累点没啥……”。我们拗不过母亲,也更读懂了母亲,只好在学习上努力,姊们四人有三个走出了农村。大哥是恢复高考后全村的第一个大学生,二哥接了父亲的班,我考取了军校,唯一的姐姐也是想留在农村帮帮母亲吧,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复读。一家有三个孩子吃了“商品粮”,这一时在老家方圆几里被传为佳话,都说母亲好有福气,受再多的苦累都值了。母亲听了这些,满面的幸福和自豪。<br></h3> <h3> 1984年,父亲退休回到农村。父亲带回一枚“磨菇云”功勋章和一大摞荣誉证书,母亲抚摸着功勋章泪流满面。可能有身体透支的原因吧,年轻时身体健壮的父亲退休后体质一年不如一年。刚退休时,父亲还能帮母亲料理点家务,可后来给母亲最多的是累赘。胆结石、淋巴瘤、老年痴呆……大大小小的病父亲得了不少,也住了不少院,可母亲没有半点埋怨,总是细心照料,长年如一日,身体一向硬朗的母亲却比父亲早两年离开了我们。<br></h3> <h3> 母亲一生勤俭持家、辛苦劳作,留给我们子女太多的念想。“甲子年织单子,一辈子好摊子。”我们姊们几个结婚时,母亲都要亲手为我们做一个床单。床单的布料,完全出自母亲的手工。从种棉花—弹花—纺织—浆染—裁缝,每一个过程母亲都精心细致。虽然床单面料稍有粗糙,颜色也不时髦,但这都是我们的最爱,每晚躺在上面,就仿佛躺在了母亲的怀里,幸福极了。<br></h3> <h3> 我一直愧疚的是母亲在世时没吃过我给她买的礼包。无论是从部队探亲还是转业后从周口回老家,我都要提前问母亲家里缺什么,带点什么回去,可母亲总是说家里养的有鸡有鸭,地里种的有特产,什么都不缺,带东西坐车也不方便,只要回来就好。我也太听母亲的话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然而我每次离家时,母亲早已为我准备了好几份“特产”,有鸡蛋,有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黄豆、玉米。如果我想推脱,母亲就会生气,“这都是家里产的,不花钱。”看着母亲已拎着包出门送我,我也只好顺从。<br></h3> <h3> 让我心里稍好受些的就是曾给母亲买了一部手机。那还是妻子提醒我,说母亲的手机不好用了,正好家属院门口有卖老年手机的,给母亲带一部吧。就这样花了不到200元钱,给母亲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而这部手机成了母亲的宝贝,就是去田里干活她都带着,还逢人便说,这是俺媳妇送我的,一脸的自豪。<br></h3> <h3> 母亲,现在您的孩子都生活得很好,都是沿着你期盼的路向前走。我买车了,两个月前搬进了宽敞的新房子。有几次吃饭在摆碗筷的时候,我总会多摆上两个人的。妻子说今天家里要添客吗?尽管我没有回答,但她还是明白了,其实孩子是为您和父亲摆的,准备了几个好菜,母亲,您会和孩子一起分享吗?<br></h3> <h3> 上个周末,我和大哥、姐姐约好,回老家给父母烧纸。我跪在坟前,轻声地向两位老人汇报着近段时间家里的喜事:俺大哥工作调动升职了;您大孙女蔚蔚去武汉读博了;二外甥女季平昨天参加全省高校教学比武,取得了三等奖;我被市里选派到商水县姚集乡朱庄村任“第一书记”了,今年俺村被县里表彰为优秀党支部;您小孙子读初中了,月考测试阶段第四名……<br></h3> <h3> 母亲,在您的培养教育和感召下,我们这个家族枝繁叶茂,您在那个世界也放心吧,您的子孙会永远铭记您的教诲,努力工作,勤俭持家,尽力在自己的岗位上干出优异的成绩,为您争光。我们也会及时来到您的坟前,向您汇报我们取得的点滴进步。<br></h3> <h3> 夜深了,窗外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地敲打着窗台,母亲,是您在催孩子早点休息吧。母亲,我也有个期盼,就是您能常常出现在孩子的梦中,如果有来生,俺还做您的孩子,好吗?”
2016年11月15日夜<br></h3> <h3> 编者有话:天堂再美再好,再没有病痛的折磨,晚辈们还是牵挂您。您在天堂,真的好吗?我们一定珍惜生活,努力工作,来告慰您在天之灵!<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