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题记。<br></h3><h3><br></h3><h3>统筹校对/多多</h3><h3>摄影/水木周庄</h3> <h3>死扣(小说.续4)</h3><h3><br></h3><h3>天不见亮,桃花村就醒了。村里头的喇叭,播放着《水乡的早晨》。音乐让桃花村的山水、树木和房舍,在初冬的晨雾中,显得格外地飘逸和灵动。仿佛有股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村民们注意啦,村民们注意啦!”音乐戛然而止,广播里传来村主任的声音。“今天是桃花村一年一度的‘开湖节’,请各家各户作好开湖准备,船只及人员提前到位。”《乡水的早晨》又轻轻地响起。
冬至一到,水乡人有腌制腊鱼的习俗,冬至腌制的腊鱼特别的香。开湖节自然也顺应了人们的这一风俗。各家各户,都要早早地做上几个菜,敬畏地放在自家的船上,点上香烛,祭祀水神龙神。船主人朝不同的方向跪下拜上三拜,在船首船尾,船浆和撑篙上分别系上红布条,寓意开湖火火红红,大吉大利。开湖前要禁编炮,说是怕惊动了水神龙神。
桃花村三面环水。村东,有柳家湖,常年水面约1万1千多亩;村西叫桃花渡,湖面约1万3千多亩。二大湖泊连接南通河,南通河又通往长江。每年汛期,长江泛水,南通河水暴涨,桃花岭仿佛飘浮在水上。江水伴鱼汛而来,将周围的水域漫灌,才有了一年一度的开湖节。<br></h3><h3>村民都有自己的湖港河汊,家家有船,有各种捕鱼工具。什么滚钩,拉钩,网钩;什么热水网,丝网,撒网及鱼卡子,迷魂阵网等。村里还有几部大网,所谓大网,据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一部大网,至少要上百十号人。拉网可是个技术活,先由“水稍公”看鱼汛,然后就是赶鱼。为了赶鱼,上百条鱼船提前在浅水滩作业,有的边下网边击鼓,有的边划船边用木棍击打船板,将鱼赶向深水区,再由稍公决定何时何地开始开湖开网;百几十条小船从湖里分二头下网,水有多深,网衣就有多深,网纲下部都装有大大小小的砣石,每隔几米远,扎着一条竹撑杆,竹杆底部早与纲绳扣牢,由船工直探湖底,以免鱼从网底逃走。湖面的纲绳都每隔20公分,有一块约5*15公分的木块,木抉绑在纲绳上,起浮标作用。网纲一直发到两头的湖岸,交给岸上拉网鱼工,浅水滩处必须有人用脚踩着网纲,边拉网边踩纲。一切听从稍公船的指挥。<br></h3> <h3>拉网有专用的竹制腰带和牛皮扣,扣绳很方便的扣上网纲,便于拉网人反复解扣又上扣。后来发展到用机械绞拌盘,节省了不少人工。你若亲历了,就明白什么才叫纲举目张。这种传统的捕鱼法,可以将几千亩上万亩的大湖一网或几网打尽。周围几个省市的大湖泊,都有请桃花村人去捕捞的习惯。只有南江桃花村人有这种一网打尽的本事罢。
一切就绪后,“水稍公”对众村民发出号令。
“开湖啰!——”稍公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
湖岸两地的渔工们也跟着大喊起来——
“开湖啰——!开湖啰——!”
“开——湖——啰——!”湖滩上成千上百看热闹的人也喊了起来。
编炮声,鼓声,欢呼声在桃花渡上空响起。
这时,岸上喊起了有节奏的号子声。这是水乡人即兴喊唱的《拉网号子》——
一人唱唷,嗨嗨!
众人和唷,嗨嗨!
满湖水呀,嗨嗨!
满湖银呀,嗨嗨!
满网鱼呀,嗨嗨!
满网金呀,嗨嗨!
用力拉呀,嗨嗨!
莫歇气呀,嗨嗨!
趁年轻唷,嗨嗨!
多用力唷,嗨嗨!
出汗要毛巾唷,嗨嗨!
出门带婆姨唷,嗨嗨!
妹妹别偏心唷,嗨嗨!
哥哥莫性急唷,嗨嗨!
拉上美人鱼唷,嗨嗨!
明儿订婚期唷,嗨嗨!
<br></h3><h3>扣起来哟,嗨!嗨!</h3><h3>拉起来唷,嗨!嗨!
隔山容易隔水难唷,嗨嗨,嗨!
哥哥划船妹做饭唷,嗨嗨,嗨!</h3><h3>……
《拉网号子》一人接一人,一口接一口地喊唱着。围观者,或大笑,或鼓掌。都跟着号子声“嗨”了起来。
收网时,停在外围的船陆续划过来,几十人不停地用“鱼捞子”将网箱中的鱼打捞到船仓里。一条条的鱼船,前沉后翘,在湖水中象一个个醉汉,踉踉跄跄地蹒跚而归,船划到码头深水区泊在水中。待岸上的人同鱼贩子们谈好了价钱,才会一船一船的靠岸;过磅、记帐、装车,这是“旱稍公”的管理流程。
在网箱里捞鱼,比在水里淘金还要过瘾呢。那份收获,那份喜悦,就是农民一年的希望。<br></h3> <h3>桃花村是个大村,全村人都姓柳,分上柳村和下柳村。整个村子依山而卧,上下柳村一千五百多人,关起门论辈分,都叫爸爸为七叔、七哥。也有生意人称他为“七老板”的。每年开湖节,“旱稍公”七老板必须要负责搞定各种公关。游说周围各乡绅村民,开湖时遵守湖规。安排捕鱼节期间的治安环境等,尽管大伙都知道柳家村人的拳头狠,防止诈网抢鱼和联系各路商号及鱼贩子,是“旱稍公”的工作。开湖节以后,柳家村的大网,还要跨省市,到娘子湖,鄱阳湖去捕捞。到哪里去,生意怎么谈,一切听“旱稍公”安排。
桃花渡,百十条鱼船泊在湖岸。岸上,除了拉网的,沉纲的,看热闹的,还有湖滩捡鱼捞鱼的人。捡鱼人是不允许站在网箱中央的,他们都知趣地站在网纲两边,待大网逐渐收拢,网中的水域越来越小,里面的鱼就会兴风作浪,有的在网纲内腾空而起,有的想破网而逃。网纲内,千鱼嬉水,百鱼腾跃,浪花飞溅。</h3><h3>拣鱼人就是冲着这些跳跃的鱼群而来的。个个欣喜若狂,只要下水,没人空手而归。他们肩着背篓,手里握着“鱼捞子”,拿着铁“抓钩”。网里网外,见鱼就扑上去。只要你不闯网,不破网纲,柳家村人,大多不会翻脸。柳家村的男人霸气得很,谁惹事谁倒楣。
听说十多年前的开湖节,曾发生过一件大事。那天一早,附近的几个村的村民联合起来,一路从水上偷鱼,一路在湖滩上趁机诈湖。双方为此发生了争吵,在情况失控时,只见工棚起火,火光冲天。柳家村人看到火光,都操起家伙奔向桃花渡,以致对方一死多伤。混乱中,公安朝天连开了几枪,湖滩上,才死一样地静了下来。
“谁放的火?是谁放的火?”公安冲众人怒吼。
“我放的火!是我!”人群中走来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却是柳家村唯一的外姓人。因为他的一把火,救了桃花渡。他一人承担了责任。坐牢后,民村将自己的工分拨给了他,他家人也得到全村人的照顾。此后,每逢开湖节,再也没人敢诈湖了。<br></h3> <h3>都是乡邻乡亲,平时赶个集,理个发,碰到都点个头,七叔、五叔地叫着;好多还沾上点姻亲关系,不是邻家姑爷,就是叔伯舅爷。
讲面子的人,都不会下湖捡鱼。来了,道个贺,坐下来大块吃鱼,大口喝酒。收网后,每人都会给几条活鱼带回家,这是开湖节的礼数。
这里的鱼,才是生态鱼。冬至后,城里人借走亲串友都来捧个场。鱼贩子和各种运输车辆,把桃花渡码头.塞得满满的。桃花渡,俨然就是一个天然的鱼市交易大市场。
喧闹中,吆喝声此起彼伏——
“曾氏鱼鲜商号,草鱼一万五千六百斤。”
“曾氏鱼鲜商号,草鱼一万五千六百斤,已入帐。”
“南江鱼行,草鱼一万七千三百斤。”</h3><h3>“南江鱼行,草鱼一万七千三百斤,已入帐。”</h3><h3>过磅的,记帐的,各自吆喝着重量,各自核实并记录着数量。湖滩上,到处都是吆喝声和唱和声。
“七叔,七叔,今天开湖第一网大概有多少?”站在一旁一身鱼腥的壮小伙问。
“应该有5、6万斤左右吧?怎么啦,你要多少鱼?叔给你留着,娶媳妇好讨杯酒喝?”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壮小伙憨厚地用手挠了挠头,笑着去忙活去了。
开湖节的几天里,天天都是这样热闹,来人一天比一天多。村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都来桃花渡帮厨了,她们在临时工棚前支起了二十口大锅,活水煮活鱼,来的都是客。这是桃花村人的待客之道。
早上,刚吃过早饭。柳老七戴着老花眼镜,翻看着开湖节的流水。翻着看着,他独自会心地笑了。<br></h3> <h3>“大早上的,老头子,你自顾自地在笑什么?”
“没有啊。你看,你看,这几天,桃花渡和柳家湖就捕捞了二十多万斤呢。花户、散户的捕捞还不算呢。”他顿了顿,“可惜哦,好日子来了,我们却都老了啰。”
“老什么老,你不老?孩子们能长大吗?”
“平儿妈,你看今冬,我们还出门找活干吗?”
“今年嘛,就不外出啰。可,”平儿妈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看你,说一半,留一半,不怕噎着吗。”柳老七用手拍了拍木椅扶手。“歇会吧,来,坐下说。”说完,又用手来回地搓着扶手。仿佛这双手,就是二张砂纸,在扶手上不停地打磨着。
平儿妈也坐了下来,顺手倒了两杯水,将另一只茶杯朝他男人推了推。“我是想,改变下,试试看,我想在家门口挂个木牌牌,刻上‘柳木匠作坊(上门服务.来料加工)’,兴许能成。现在不是讲改革吗?不试试怎么晓得。再说,都奔5的人了,你看呢?”平儿妈说着,又见柳木匠来回搓着扶手,她不由朝他手上打了一下。她知道他喜欢这种小动作,这是木匠的职业习惯。
俩人端坐在这套完工不久的中式雕花实木椅上,半是欣赏,半是休闲。
自从儿女上大学后,夫妇俩看见满屋子掉了脚的歪凳子,都觉得好笑。木匠家里无好凳啊,确实不假。于是,他们将堂屋的破旧桌凳全当烧火棍了。眼前的堂屋,两侧各摆上了雕花的实木罗汉大沙发和茶几。堂屋正中是一对中式风格的实木龙凤椅,椅子正中分别刻有双龙和双凤。不大不小的八仙桌摆在屋央,桌四方裙围,分别刻有“福禄寿禧图”;东南西方各摆上二只方正且又油光发亮的木凳,木凳做工很精,凳围刻有吉祥图。这让整个堂屋显得宽敞大气和儒雅。柳木匠有事没事,坐下来,就习惯性地来回搓着扶手了。今天,夫妇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也许是开湖节累的,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太阳从窗户里闪了进来,射在了他俩的身上,实木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和光亮...</h3> <h3>窗外的树枝随风轻轻地晃悠着,阳光将树影投在屋里,投向俩位庄稼人的身上和脸上。只见平儿妈嘴角微动,一只手在吃力地动着。
“火,火,”她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浓烟滚滚,烟雾扑鼻,火光冲天。她的手在空气中乱抓,她想喊“火啊,火,救火!”她终于从心里憋出了几个字来。柳木匠从浅睡中醒来,但见平儿妈又平静地睡着了。
他看着她,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起身,拿了件风衣,搭在了老伴的身上。
他伸了个懒腰,双手甩了甩,挥了挥,算是提提精气神了。屋前,马路上。偶见打渔的行人,来去匆匆;远处,泛水退去,留下一片灰色。南通河从满目的灰色中,弯弯绕绕地穿过。
一阵“滴,滴”声响过,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屋前。车上下来两男一女。年轻小伙子手提大包小包走在最前面。
“柳叔,柳叔!您还认识我吗?”只见柳木匠一楞。“我是唐小武呀”年轻人提醒道。
多年的“旱稍公”,走南闯北的柳木匠,他礼貌地迎了出去,一边笑,又象是在思考,“唐小武?唐小武?你是清河县的?”他拍了下脑门,似乎记得了“对了,你是唐局长的公子。哎呦,怎么来这穷乡僻壤找你柳叔?有事捎个信就行啰。平儿妈!平儿妈!来稀客了,快,进屋坐。你看,谁来了?”
平儿妈听见叫声,见屋前有是小车又是人的,她清醒了一大半。“小武呀,柳姨在梦中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找你叔?也不提前讲一下,让你柳姨也好准备一下唦。”
“柳姨,说了我会来看您们的。您看我带谁来了?”说着,拉了一把身后的女孩子。“柳姨,她叫欧阳小霞,是我妻子。快叫柳姨。”
“难怪咱们小武天天乐乐呵呵的,原来有小霞这么个美人哟!结婚也不告诉你柳姨一声。”<br></h3> <h3>“今天不是来陪罪来了吗?”小武说着,又走近柳木匠面前。“柳叔,柳姨,这是我岳父,小霞的爸爸。爸爸早就想来拜见您们的。”
“客气了,我个小木匠,哪敢惊动你爸爸这样的贵人哟。平儿妈,快叫客人坐下喝茶。”
“柳哥,亲家一谈到你,就夸你了不起。今天见了柳哥,果然与众不同。柳哥,我叫欧阳永清。”说毕,给了柳木匠一张名片。并紧握着他的手。
柳木匠小心地收好了名片,礼貌地请客人上坐。“既然是唐局长的亲家,我也不客气了,请欧阳主席上坐。”
“柳哥,你跟我亲家不是这样称呼的吧?兄弟不论大小,怎么叫都亲热。”
“那我叫您欧阳哥了。坐下聊,坐下聊。”
欧阳哥并未落坐,他右手抚摸着椅背,两眼放着光,直楞楞地盯着这对龙凤椅看呆了。
“柳哥,您这堂屋的几件古董,费了不少心思哟。做工,雕工,堪称完美哦。”欧阳扫视了两侧的罗汉大沙发和雕花茶几,不停地称赞和点头。
“老哥见笑了,孩子大了,看着满屋子的三脚凳子,才想到整几件,练练手艺。”
“不错!不错!听说您二个儿女都考上省城读大学了,柳哥好福气哦。不容易啊!对了,进城看孩子时,一定去我家里做客。”
说话间,平儿妈端上茶来,三位客人才算落坐。柳木匠呷了口茶,看了看唐小武。“小武,我与你爸认识多年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找叔,尽管讲。叔是直脾气,你知道的。”
小武顿了顿,看了下他岳丈大人,便说明了来意。原来,欧阳永清到亲家唐局长家,看了客厅和书房的摆设,不停地赞叹,他说,这才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啊。于是,他决定要见见这位民间艺人。<br></h3> <h3>未等小武说完,柳木匠起身忙向欧阳拱手致意。“欧阳哥高看了,叫小武打个电话就行了。还烦您老远来一趟,欧阳哥亲自造访,是我柳木匠的荣幸了。”
欧阳起身回礼,并示意女儿。女儿小霞从包里拿出一摞钱,来到柳木匠面前,“柳叔,爸爸很想收藏您做的家俱,这只是订金,您先收下。”说着,将钱推向柳叔一边。
平儿妈连忙跟近,将钱拿在手上,用力地塞给小霞。二个女人,你推过去,我推过来,搞的屋里的男人们都不好意思。
还是柳木匠先开了口,“小武,你岳父既然认我这个乡下木匠为兄弟了,那我也乐于高攀了。你爸爸知道的,我们夫妇以前从不给人雕龙画凤的,现在提倡改革开放了,才大着胆子,私下练练手艺。”柳木匠说着,又想了想。“这样好不好,看你岳父喜欢用什么木材,我这里就桃木多,都是自家园子的。榆木和梨木就很稀缺了。用桃木,我会尽量选好料的。就算柳叔送您岳父的见面礼,可以吧?”说完,又朝欧阳永清拱了拱手。
“欧阳哥,给我个面子。您看我这堂屋的几个小件如意吗?才完工没几天。书房的您叫小武留个平面图我,我会照您的安排去下料。”
“哎呀,怎么会这样子呢,这样如何好?”欧阳永清有点不知所措。
“就这样,您什么也别讲,我与唐局长认识是缘,与您认识也是缘。”说完朝小武望去。
谁知小武起身拉着柳叔朝屋外去。
“叔,我爸与我们全家都敬重您的为人,您不收钱叫我岳父如何是好,叔,这钱您必须得收。再说,您这不是家俱,而是些艺术品了。”
“小武,再说叔可生气了。您知道叔的脾气,叔走南闯北二十年,认识过不少人,就与你爸最投緣。回屋去!这事就打住了。”<br></h3> <h3>柳木匠一进屋,就吩咐平儿妈去准备午饭,小霞却要给她柳姨帮厨。
“欧阳哥,小武,走,去后山转一转吧!”柳木匠从屋后穿过菜园,向后山走去。
后山,海拔不高,人们叫它为桃花岭。桃花岭的山脉从桃花渡码头隆起,蜿蜒向东,丘岭高低起伏,延绵几十里,陪伴着南通河一路而东。
原以为桃花岭只是个山丘之名,她却名不虚传,山岭上都是桃树。半山之上,又全是松杉。从西而东,形成整个山峦的走向。郁郁葱葱,如一条起舞的蛇。桃树林下,没有權木,只有杂草相间。虽是野山桃,但保护的很好。
欧阳永清登上了一处高岭,桃花渡和柳家湖尽收眼底。南通河沿岸的池塘港汊,如星罗棋布。
“真美啊,南江市郊居然有这么一片宝地美景啊。不出十年,这里就出名了啰”欧阳永清感叹道。
“就是交通条件不好,每次进城,要走二三十里山路。”柳木匠附和着。
“柳哥,快了。市里正在申报开发区,规划区域离桃花村也只二十来里远。开发区一但启动,桃花村会很快受益了。”欧阳永清边说边在思考。“柳哥,这些野山桃的能吃吗?”
“能吃,但肉少,味偏酸,没多少人去吃它的。”
“这样哦,保护好这片桃林,总有一天它会有用的。”说着,伸手走向桃树,用手拍了拍,辦了一块桃胶,看了看,闻了闻,在手里把玩着。
“小武,下山吧,喝酒去!今天一定与您岳父一醉方休不可。”柳木匠挥了挥手,又朝欧阳永清善意地看去。
午饭后,欧阳永清一家人要走了。柳木匠夫妇给他们捎带了几条腊条和一篓土鸡蛋。给小武媳妇一条桃核雕花镂空吊链。柳姨亲自给小霞戴上。说是新媳妇过门的小礼物,农村人叫过门线。一条说是送给欧阳永清家小女儿的礼物,欧阳永清双手接过送他女儿的礼物。</h3><h3>他端看良久,啧啧称赞。“好东西啊,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啊!”
“这是自己雕刻的,用的是山上的野山桃核。不值钱,就图个吉祥。”
“柳姨,这太珍贵了,这工艺,太精美了!我好喜欢!谢谢柳姨!”小霞乐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别光说谢,有空多来玩!小武,代问你爸爸妈妈好!”
“柳姨,柳叔,知道啦!记得上我家玩。爸爸说快一年多未见到您们了。”
车子一转头,车窗玻璃轻轻地滑落下。欧阳永清探出头,满脸泛着红光;今天他喝高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水乡人的热情,他是真的感动了。他半是清醒半是醉,不停地摆动着右手,直到小村的尽头……<br></h3><h3><br></h3><h3>2018.10.21.初稿于汉口.金雅居。</h3><h3>(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待续)</h3> <h3>后记#回汉数日,忙于杂事;近日偷闲,方续《死扣》。手机创作,有碍修改;初稿于此,逐渐完善。作品粗糙,羞于见光。权作练手,读者海涵。——作者.水木周庄。<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