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作者:麻恒祥 </h1><h3><br></h3><h3>(本文图片除三幅均选自网络)</h3><h3></h3> <h3></h3><h1> . 吃肉</h1><h3> 麻恒祥</h3><h3><br></h3> 我生于1962年,金萡金命壬寅虎,正是国穷民不强的年代。那时候不像现在,只要有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没有买不上的。而那时,一是社会不发达,没这么多好吃的,买块酱豆腐都要凭票供应,而票证只有市民有,农民根本不用想,二是当时也真的是没钱,大家都穷。
在农村,好吃肉的,大家都说此人“恶腥(xi)”,死猫烂狗啥也能吃。个人家养头猪,叫零钱换整钱,长大卖给食品站,攒的起房盖屋或娶媳妇用,自己一两都舍不的吃。那年月,生产队只有中秋节和过年才杀两只羊,可狼多肉少,按人不够分,一户半斤,小拳头大小。一邻居大爷特别“恶腥(xi)”,杀羊时,羊的脾(本地话叫“湿皮”)一般都要扔掉喂狗,可他都要捡回来清洗干净,撒点盐面,在铁火圈上反复烤,像三成熟的牛排,血水净了手提着吃,黑红的像吃鬼舌头,看的我是又香又怕,那时吃肉对于我来说,尽乎天方夜谭。
冬天,母亲回姥姥家有事,父亲负责给我们兄弟做饭,放学后冒着寒风回到家里,父亲对我和弟说:‘’快吃吧,今天有猪肝”,我和弟喜出望外,果然,一盘暗红色切成一筷头厚片一样的东西,一碗高粱面的拌汤,母亲不在竟然有肉吃?可倒吃完了也没吃出点猪腥气,莫非肝真就是这味道?父亲问:好吃不”,我和弟同声说:不好吃,和红面一样”。
事隔多年,和父亲闲谈,父亲说:那会那有钱吃肝了,梦梦了。那是红面蒸熟,乘热吃,连发面都不是,凉就咬不动了。
原来如此,一直到小学毕业,我都认为猪肝是猪身上最没肉味,最不好吃的东西。
我对我的姥爷没有印象,据说姥爷是在我过生日那天,我爬在姥爷身上玩骑马,安静地去世的,无疾而终。那年我四岁。从此我的生日从初五改成初六。姥姥无儿,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姥姥特爱吃肉,是肉就能吃,带点去不干净毛的肉也照吃不误,常常看的我目瞪口呆。但姥姥人瘦,从没听说过这高那稠的毛病。从小,姥姥一吃肉就谆谆教导我:阎王爷留下的,阳债阴还,吃四两还半斤,你在阳间吃了四两肉,到了阴间你必须按半斤还,下一世你要转世个牛吧还快点,万一你转个虱子跳蚤,啧啧啧,完了,除了皮就是点血,转世八千回你都还不完,怕不怕了?我就纳闷,姥姥怎就跟刘胡兰地大义凛然,誓死如归了,一边给我讲还半斤,一边自己大快朵颐。另外,阎王也是鬼精,四两还半斤,还要一两的利息了?
即使长大了,懂事了,四两还半斤的阴影根深蒂固,挥之不去,莫非银行利息就是问阎王借鉴的?<div><h3><br></h3><div><h3>
</h3><h3> —— 戊戌年八月廿五日于卧虎山</h3></div></div> <h3>
</h3><h1> 吃饭(一)</h1><h3> 麻恒祥</h3><h3><br></h3><h3></h3><h1>
</h1><h3> “农业学大寨”那会,家里劳力少,父亲一个人身体不好,还要养活一家六七口人,每年分的粮食不够吃,卯吃寅粮,村里有句俗语:跌倒碌碡就借粮,就是家里的真实写照。</h3> 父亲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回村后多少年任村干部,工作中难免得罪一些人,生活上也难免有些特权,但与如今的贪官污吏比,真有天壤之别。无非是在放羊食堂吃过一顿饭,多拿了几斤甜瓜而已,“四清(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运动”,“一打三反(打击现行反革命、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运动”,各项整党整风运动,一年有时能运动好几回,加上村里一帮红眼儿不全的“运动红”,捕风捉影,无事生非,不仅把父亲批斗的身心疲惫,村里抬不起头来,家里也被“赔退”的一贫如洗,除了山顶的几眼破窑,就剩下活着的六七口人,守着一套不全的做饭家具(数年后,“运动红”们如昙花一现,颠倒黑白,天已报应,终未成器)。<br><h3> 妈跟我说,我三岁时,秋粮未收,家里实在没吃的,我又长身体饿的快,半前晌或半后晌闹的要吃的,妈实在没法,葱叶切碎加点盐和酱,熬熟了让我喝。当下肚子倒是鼓鼓的,一会儿又跟妈要吃的,嚷着说她的饭不耐饿。多年后,妈每回忆起这段往事,声音依然哽咽,满是对儿子的愧疚。</h3><h3> 生产队种的红薯和山药蛋,总有遗漏下的,每年,我们一帮十来岁的孩子,会扛着小蹶头,挎着箩筐去翻漏网分子,美其名曰:逮圪蛋。收完秋,天凉了,还得过一道没有桥的河,刺骨的河水激的腿和脚疼的钻心。再加上“保秋员”的呵斥追赶,有点警匪片的兴奋刺激,我们乐此不彼。那会上学没有早自习,天不明起床,估计两小时回来吃口饭,正好去上学。那时人小可不单纯,一是能给家里生活添点力,二是每天的果实,总得到爹妈一顿扎实的表扬,心里美的很哩!妈心疼我,说冷水激腿老了会腿疼,不叫我去,每天早晨,我比爹妈都起的早,蹑手蹑脚带上工具偷偷去了,一多半是为那点小小的虛荣心。(如今才几岁的孩子,早已习惯了晚不睡晨不起,阴阳颠倒的生活方式,世事难料啊)。</h3><h3> 那时,一切围绕“农业学大寨”进行,连学校也不例外,生产队实行“一出勤,两送饭”,我们上学也修改作息时间,冬天,上午9点至下午两点上课,中午不吃饭。我们都是长身体的年节,少年时期运动量也大,生活不好没油水,一天就是饿呀!下课玩耍一笑能笑的倒不过气来了。记得那时,同桌一王姓同学,父母老来得子,家庭条件较好,每天衣服口袋总装的炒黄豆或炒玉米,上课偷的吃,下课公开吃,可不愿上学,懒的做作业。所以,我俩本着双方互赢的原则,反复修订合作条款:一页作业50颗黄豆或玉米,写不满一页,一个生字一颗。那个冬天,我的学习突飞猛进,成绩出奇的好。而那炒黄豆和玉米,晶黄香脆,稍有咸香,细嚼慢咽,绕喉三日,余味不绝。比当今平遥牛肉,甩它八条街。</h3><h3><br></h3><h3> ——戊戌年八月廿七于卧虎山</h3><h3><br></h3> <h1> 吃饭(二)</h1><h3> 麻恒祥</h3><h3><br></h3><h3> 那年月,那时代,不是吃肉就像过年一样,而是过年很可能没肉吃。粮食产量放卫星,生产的粮食全交了公粮都不够,农民全都饿肚子。放学回家割羊草,捡柴禾,能得到一把干枣或红薯干己觉很不容易了,碾了小米的糠,加点烂枣和糖精,炒熟磨成炒面,也能添饱肚子,麻烦就是拉不下来。</h3><h3> 记得那时我家人口多,粮食不够吃,父亲把生产队起了胡萝卜的缨子背回来,妈清洗干净,和点玉米面,做成咸窝窝上屉蒸熟,这样,一家人可以信足吃饱。那时,生产队虽粮不足,但夏天种菜多,隔一天分几十斤菜,收完麦子,每人五斤小麦,换成面除留待客和过年的,才是自家平时吃的,也难为妈的做饭难,麦秋后总要吃几顿白面,要不七成菜三成面,要不白面红面揉两块,同样三七或二八,薄薄的白面包裹着红面,看着是白面,吃着是红面,名曰:白皮面,实际就是哄肚皮饭。早晨晚上,要不煮红薯山药,要不煮嫩玉米,实在吃不下去,加点盐和醋,变变味道再吃。几十年过去了,红薯山药再营养价值高,后来我一次都没吃过,红面含铁量高补血,老子不缺铁不缺血,不吃。玉米面含粗纤维,可预防三高,老子工资不高,三高爱高不高,不吃,早他妈的吃伤了。</h3><h3> 那时,榆次县革委会在长凝,县食品公司扩大再生产,搬到东长凝,每天,卤熟的猪下水都要平车推着沿街叫卖,那味道闻的人直流口水,那价格搁现在就是白给,压猪头八毛一斤,卤猪前蹄两毛一个,后蹄一毛五,卤猪肺三毛一个,猪尿泡(小肚)二分钱一个,那时,绝大部分人吃不起,没钱呀!如今,二十元一个的猪蹄,翻了百倍照样供不应求。上初中那会,时兴停课闹革命,半农半读,每到夏天农忙,学校都会紧跟学大寨的潮流,去各个生产队支农劳动。我们虽然干不好,不会干,但生产队人手紧,总比不干强。一到支农干活,生产队负责管饭,白面刀削面或手擀面管饱,我们一帮学生乐不思蜀,管它学习成绩了,吃饱吃好比啥都强,读书真的无用,受苦能吃白面还管饱。</h3><h3> 一到秋天,粮食成熟,村里有十几名‘’保秋的",专门负责杜绝队里粮食的丢失,可大家都没吃的,那能管得住。中午,乘‘’保秋的"回家吃饭,拿个箩筐假装割草,房后山上的谷穗,揪四五十个大穗,胆颤心惊地跑回家,小磨磨一遍,用簸箕一簸,锅开了放进去,一会就可以喝到喷香的小米糊糊饭了,十二三岁,大海碗能喝三大碗,如今,三大碗一天都吃不了,饥饿真怕。</h3><h3> 多少年了,回忆往事,孔乙己老先生说:读书人偷书不算偷,叫拿。我一直没为自己儿时的偷谷穗惭愧和内疚,套用孔老的话曰:饥饿人偷吃不算偷,叫拿,嘻嘻嘻嘻嘻……</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初三于卧虎山</h3><h3><br></h3> <h1> 穿衣</h1><h3> 麻恒祥</h3><h3><br></h3><h3> 记得,从我记事到十四、五岁,就没穿过买的衣服,都是妈一针一线手工做的,春天把棉衣棉裤的棉花掏出来,到夏天再去掉一层,到冬天再合一块,把棉花再絮进去,年复一年,谁家都一样,没人笑话。</h3><h3> 儿时的冬天,疯跑疯玩,也忘了觉得脚有多冻,但有一双新棉鞋,绝对是一件奢侈品。邻居玩伴,有双新棉鞋,他妈为防止雪天湿了,晴天磨烂,在鞋帮上刷了一层粘木头的臭胶,鞋倒是防湿防烂,可鞋折不了弯,走路还啌啌的响,步子夸张的和踩高跷一样。</h3><h3> 冬天天冷,被褥也不暖和,但哥几个都是一丝不挂的睡觉,妈从不允许穿着衣服睡觉,妈说:白天磨没办法,晚上穿衣服,又费衣服又费被,不行。后来,记得三年困难时期,国家大力生产‘’再生布‘’,染色、不结实、做工粗糙,手工缝制的衣缝里,绝对是虱子安家落户最好的窝,隔一段时间,妈会在晚上把我们的棉衣棉裤轻轻地把里子翻出来,让父亲把火捅旺,拿硬齿条帚顺衣缝往火里扫,只听的啪哩叭叭像炒芝麻一样的声音,几百条虱命都被妈扫的驾鹤西游去了。</h3><h3> 那年春节,家里条件稍好一点,妈早早的就给我们一人扯了一件蓝色的细帆布布料,平生第一次请亲戚的裁缝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件上衣,那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那年春节的兴奋自不用说。可惜,人倒运地生病,放屁砸了脚,喝凉水崩了牙,合着该咱倒霉。初一早晨,一群伙伴玩耍,不知谁扔了个炮,把崭新的上衣崩了个窟窿,足有一元硬币大小,新上衣还没穿热就成了破褂子,还是一件无头案,找不见‘’凶手"。你可以想像那种场景:妈怒目园睁,一把扯过来,上古神器——条帚圪塔侍候,只打的我叫爹爹不应,叫姥姥姥姥不灵,过了个难忘的开门红春节。</h3><h3> 夏天,跟姥姥去野外,她挖药材我割兔草,一个几十个坟头的大坟地里,估计是地主老财的坟。不知是迁坟合葬,还是叫红卫兵挖了坟,坟外扔的尽是花花绿绿的绸缎衣服,摸上去又滑、又绵、又软,一摸还能扯起线来。姥姥不信神不怕鬼,挑了几件颜色素淡的,说要自己穿。我害怕,从此不敢和姥姥睡觉了。而那衣服,姥姥竟穿了好几年还没穿烂了。</h3><h3>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衣服买的多且穿不烂,而我对旧衣服情有独钟,总是洗了穿,穿了洗,舍不的扔,新衣服却搁置不穿,每每招妻责骂讨吃鬼,我对妻说:鄙人念旧不喜新,若喜新早把你也换了(嘻嘻嘻……)。贫穷和困苦是养成艰苦朴素和吃苦耐劳的基础,而奢侈与豪华中,要培育优良品质与美德,难于上青天。这也是上天为我们开的另一扇门,50、60后遗存着的传统美德吧!</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初五(生日)夜于卧虎山</h3> <h1> 冒险</h1><h3> 麻恒祥</h3><h3><br></h3><h3> 记得小时候,我性格特内向,不合群,爱一个人琢磨着玩,后来上学后才有所改变。儿时,爱耍水是男孩的天性,而我人笨一直学不会。村里有个大养鱼池,夏天,每天中午,总有百八十人在里面游泳,场面十分壮观。锅底形状,越往中间越深,据说最深处几房深,村里连年淹死好几个人,起先,父亲有空陪我去,在最浅的边上玩一玩,后来忙不过来没空陪我。到最后严禁我去耍水,因为我没长进不争气,老是喝水。可儿时的天性就爱玩,中午悄悄的跑到河里玩,被父亲劳动回来瞅见了,抱起衣服就钻到芦苇丛中去了。父亲从没打我,但告诉了母亲。记得那天,晚饭后,非常温顺的早早就睡了,天真的想表现好就不会挨打,不曾想,妈一听父亲的汇报,火冒三丈,一丝不挂正好打,上古神器侍候的我屁股火烧火燎。妈打我好像打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父亲,哼!纯粹是告密的"汉奸"。</h3><h3> ‘’农业学大寨"时,有个新名词叫:‘’抗旱",学校也组织学生,两人一组抬水‘’抗旱‘’,休息时,我在河里捡到一个一寸多长的铁管状东西,以为是铜,在石头上磨,证明的铁的,便放在口袋里把玩,上学时,正巧被邻居三货伯给生产队脱土坯看见了,训斥我叫我扔了,说那是雷管,会炸死人的。我好奇,下课了,找了一块平的石头,把雷管放上去,又找了一块更大的,举过头顶用力砸下去,只听嗵的一声啊,耳朵嗡嗡直啊,眼里流泪,腿被炸碎的铁屑打的生疼,老师们都从办公室跑出来了,正好,上课铃响起,帮我解了围。当然,妈的一顿上古神器操练是少不了的。</h3><h3> 曾经有一个月,和同学正反方土圪垃开仗,摔跤,把同学的头打破三次,老师训斥做检查,父母出医药费(我们那会头破了,换三两次药,一次几角钱,家长之间也没必要见面沟通,也不要这费那费的赔偿,孩子玩耍很正常),但妈的责骂惩罚是少不了的。</h3><h3> 那时,教室里生火,用的煤和红土和的泥。我的同桌,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下课了,我拿泥叉子在她面前比划,尺寸没掌握好,一下正捅在她的额头上,马上就肿了个红红的包,像跳印度舞的女童。这一下把我吓坏了,疼的她伏在桌上哭了起来,上课了,老师问她怎了,她说头疼。多少年了仍记忆犹新,晃如昨日。如实道来,老师肯定要责罚我,她忍受疼痛为我打掩护,我一直心存感激。</h3><h3> 冬天,砖厂停工,我和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商议去找点废铜烂铁卖了买糖吃,见一排石板闸全是亮亮的红铜,七手八脚要拆下来卖钱,小时真是傻啊!万一要有电早一命归西了。当然,没有工具,案也没有做成。现在想来都有点后怕。</h3><h3> 从小,父母就教育我,小时偷针偷线,到大偷米偷面,偷人可耻。生产队的库房,放置废弃的电机和漆包线,伸于就能拿到,放在家里被父母发现,硬逼我原物送回,这不是傻吗,偷没叫逮住,送还得叫逮住,父母不依不饶,非原物送还不可。</h3><h3> 想来,小时候,很是不让父母省心,也有数不完的九死一生的冒险小故事,更是没少和上古神器有最亲密的接触,哈哈哈……</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初九日于卧虎山</h3> <h1> 慈爱</h1><h3> 麻恒祥</h3><h3><br></h3><h3> 孩子,从来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只是有的溢于言表,有的埋在心底。我的父母就属于后者,从未在人前夸奖过我,到是受过的呵斥和挨过的打却令我记忆犹新。但在我早已知天命之年,仍然要感谢我的父母。虽然没有遗传一个潘安一样美貌的基因,到也四肢强壮,头健脑康;虽无家产可继承,但有父母勤劳善良,吃苦耐劳的优良品德,足抵万贯家私。</h3><h3> 儿时,印像中父亲从未打过我,而母亲,只要一做错事,巴掌配合上古神器,总要打的我哭的天昏地暗,想起万恶的旧社会方肯骂手。母亲坚信,男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板子底下出孝子,惜孩儿,害孩儿。那时也不懂家庭教育,也没心理辅导一说,到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我依然顽强地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健康地成长着。</h3><h3> 小时,做饭是烧柴禾,我边烧火边玩,玩的起性,把旁边的柴禾全着了,等我从火海中跑出来,木质烂房顶都着了火了。父亲护着不让母亲揍我:小事可教训,大事不该揍,能从火中跑出来,证明我儿不憨,免揍。和弟玩耍,砖摞的果树围栏上放着一个斧头,玩的尽兴,不小心扔在了弟的头上,顿时血流满面。这种场面,母亲大概见过太多了,不慌不忙,把弟搁在腿上,拿剪刀剪去流血地方的头发,先止血,然后拿一块长布,像战场上救护伤员,三下五除二,包扎好伤口,不用问,剩下的场景自行脑补。新旧社会两重天,弟在那喝大米粥,吃‘’病号饭",我在这又经历了一次火烧火燎的洗礼。</h3><h3> 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一些往事依然如新,像烙铁一样刻在心里,连细节都那么清晰。四五岁时,父亲背着我去山上的村子看望大姑,要过一条河,翻一座大山,我爬在父亲的背上,感叹父亲的后背居然这么大,我的手都够不到他的肩膀,父亲脖子有蚯蚓一样深深的皱纹,一走一动,我怎么没有。夏天,我坐在凳子上,父亲猫腰蹲着,白胖的小脚丫泡在水里,父亲摸搓着我的小脚,是那么的细心和疼爱。那时不像如今,给父母洗脚成为学校作业和时尚,我竟到父母去世也没为二老洗过一次脚。</h3><h3> 在我十五岁上了高中后,每天跑校,一到中午,父亲戴着草帽爬在院墙边上,母亲和好面,锅开的,两人严阵以待,只要我从大路往这边一拐,父亲便通知母亲,等我走进家门,不管好歹,或稠或稀,总能马上端碗吃饭。高中三年,父母就这样‘’等‘’了我三年。即使我四十多岁了,和妻在外打工,独自回家看望母亲,母亲总要给我做一碗剔尖面,又细、又长,一直看着我把面吃完才放心。</h3><h3> 那时,以为父母的一切付出都是应该的,如今,已为人父,才觉为父母的无私奉献和不易。子欲孝而亲不待,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杂文短记,聊忆双亲。</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十日晨于卧虎山</h3><h3> </h3> <h3> 写生</h3><h3> 麻恒祥</h3><h3><br></h3><h3> 生在土炕上,炕上铺油单。</h3><h3>席子顶凉席,没有毯和毡。</h3><h3> 吃的是母乳,牛奶不靠谱。</h3><h3> 卫生不太好,虱子真不少。</h3><h3> 隔天一停电,煤油灯将就。</h3><h3>写字做针线,鼻孔两黑线。</h3><h3> 山药红薯饭,菜叶一多半。</h3><h3> 红面玉米面,变着花样吃。</h3><h3>冬天没有菜, 黄菜咸菜代。</h3><h3> 年半卖个猪,一两不能吃。</h3><h3>起房还盖屋 ,嫁女娶儿媳。</h3><h3>小时买鞭炮,两元己很多。</h3><h3> 全家二斤肉,喜气乐呵呵。</h3><h3> 小孩压岁钱,五角顶塌天。</h3><h3> 家里来了客,小孩不上桌。</h3><h3> 大人队里忙,小孩养兔羊。</h3><h3> 上山刨药材,卖钱买文具。</h3><h3> 一个孟封饼,粮票加一毛。</h3><h3>绝对纯天然,没有添加剂。</h3><h3>不知幼儿园。 直接上小学。</h3><h3>初学一二三,再学阿喔鹅。</h3><h3> 背个旧布包,放块小石板。</h3><h3>没有铅笔盒,牛皮纸包书 。</h3><h3>走路上学校,从没迟到过。</h3><h3> 渴了喝井水,饮料赛雪碧。</h3><h3> 饿了没零食,顿顿糠窝窝。</h3><h3>肉人挺羡慕, 瘦也很正常。</h3><h3> 男女同板凳,课桌划条线。</h3><h3> 心里有好感,谁也不越境。</h3><h3> 见到美女生,手脚打哆嗦。</h3><h3> 没说半句话,脸红脖子粗。</h3><h3> 看书和写字,离书一尺五。</h3><h3> 不慎犯了规,教鞭头上嗑。</h3><h3>全校四百人,无一近视君。</h3><h3>老师不补课,作业也不多。</h3><h3> 一共几节课,语数美体歌。</h3><h3> 寒暑假期到,农业社劳动。</h3><h3> 邻居小伙伴,上山又下河。</h3><h3> 夏天去耍水,冬天滑冰车。</h3><h3> 能知父母苦,自觉干家务。</h3><h3> 割草又喂猪,捡柴又打醋。</h3><h3> 中暑得感冒,不用针和药。</h3><h3> 伙伴在一起,如同亲弟兄。</h3><h3> 女孩跳皮筋,男孩滚铁环。</h3><h3> 玩具自己造,刀枪也会做。 </h3><h3>下河摸鱼虾,上树掏鸟窝。</h3><h3> 同伴吵了架,相互能撮合。</h3><h3> 和好握握手,不留隔夜仇。</h3><h3> 外面犯了错,不能回家说。</h3><h3> 电视没见过,天天听广播。</h3><h3> 学习不太好,故事都能说。</h3><h3> 晚上藏猫猫,白天去开仗。</h3><h3> 虽然满身土,玩得却快活。</h3><h3> 没有小食品,身体棒棒的。</h3><h3> 最爱看电影,外村也不愁。 </h3><h3>画圈占地方,晚了背面坐。</h3><h3> 炒把玉米粒,胜似吃干果。</h3><h3> 看过侦察兵,台词滚瓜熟。</h3><h3> 所有战争片,八路没败过。</h3><h3> 一度参军热,军装流行多。</h3><h3> 打倒小日本,八路是帅哥。</h3><h3> 当年戴军帽,如今犹记得。</h3><h3> 中学离家远,上学六里多。</h3><h3> 步行走三年,羡慕自行车。</h3><h3> 如今已不惑,发少皱纹多。</h3><h3> 跟儿谈从前,认为是胡谝。</h3><h3> 时代不相同,我等要少说。</h3><h3> 老叟只希望,后生莫蹉跎! </h3><h3> ——戊戌年九月十一于卧虎山</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h3> <h1> 相缘</h1><h3> (网络)</h3><h3><br></h3><h3></h3><h3>相由心生,美貌也是一种福报。<br></h3><h3>
任何福报都有其必然的成因,就像财富来自施舍,尊贵来自谦恭一样,美丽的容颜来自柔和善良的性情。
人到中年以后,就显现出现世性格影响所致的面相了。
宽厚的人多半一脸福相,性情柔和的人面相柔和美丽。
性格格外粗暴的人,总是一脸的凶相;许多品行不太好的中老年妇女,往往一脸的刻薄相,这就是所谓的薄命相、克夫相。
实际上不是生就的相貌,而是长期的心与行为的修炼在脸上的投影,这些相貌也在预示著其未来的命运。
相术也就是一种经验积累,相由心生,由脸观心,由心知未来。
那么幼年与少年、青年时期相貌的成因是什么?
相貌特征与父母的遗传因素有关,脸型身材与禀受的先天之气有关,漂亮程度是前一生带来的习气所致。
人的前半生是活在前世的影响之下,下半生更多地活在前半生的影响之下。所以说,人到中年以后,要对自己的脸负责任。
慈悲心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因素。比较有爱心的人,往往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过人的光华,让人越看越顺眼,越来越喜欢与其接触。
而过于自私、狡猾、计较的人是很不耐看的,甚至丑陋。即使侥幸生得姣好的容貌,也会在脸上逐渐显现出一些不招人喜欢的地方,比如面无和气,仅是「第一眼顺眼」,稍多接触就毫无吸引力了。
请相信相貌是能逐步改变,尤其是美好的相貌是会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吸引力,让见者不知不觉心生倾慕。
很多时候,美丽与否是从看到的人心里生出来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若要相貌美,先要心灵美!
心甘情愿吃亏的人,终究吃不了亏。能吃亏的人,人缘必然好,人缘好的人,机会自然多。人的一生,能抓住一、二次机会,足矣!
爱占便宜的人,终究占不了便宜,捡到一棵草,失去一片森林。你看那些一到买单就上厕所或钱包半天掏不出来的聪明人,基本上都没啥成就。
心眼小的人,天地大不了。朋友聚会时,三句话不离自己和自家的人,是蜗牛转世,内心空虚、自私。心里只有自家的事,其他的事慢慢也就与他无关。
只有惜缘才能续缘。在人生的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其实有缘才能相聚,亲人多半是前世的好友,好友多半是前世的亲人,给你带来烦恼的,多半是你前世伤害过的。因此切记!!善待身边的亲人,关心身边的朋友,宽恕那些伤害你的人。这就是因果。
心中无缺叫富,被人需要叫贵。快乐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能力。
解决烦恼的最佳办法,就是忘掉烦恼。
笑看风云淡,坐对云起时。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不看就是自在,原谅就是解脱,知足就是放下。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今生注定我们什么也带不走,那就活在当下、笑在当下、悟在当下吧!</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十二日于卧虎山</h3> <h1> 胡谝</h1><h3> 麻恒祥</h3><h3><br></h3><h3> 人的命,由天定,胡言乱语不顶用。人生由命,富贵在天,我信。</h3><h3> 古人有称骨算命法,从二两一的讨吃鬼命,到七两二的皇帝命,人人都在此间。为何有的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帆风顺,事业腾辉,光宗耀祖。而有的人跌地就坎坷,贩猪猪贱,贩羊羊贱。命也,运也。你只有二两一的命,要做五两二的事,妄想。有的人天生愚顽蠢笨,但可进科举,娶娇妻,入仕途;有的人一派伶骨俐肤,鹤立鸡群,却终老一事无成。命也,运也。</h3><h3> 当今名言: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有一幅漫画诠释的很形象,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坐在豪车引擎盖上,而我弯腰弓背拉的板车,妻满头大汗在后面推车,车上坐着老爸老妈和儿子,起跑线是一样,可那一样吗??</h3><h3> 也有一幅漫画的配话把爱情写得很辛苦无奈,还有点淡淡的泛酸:我抱你就不能去搬砖,而要搬砖就不能抱你。爱亦惆怅,相思亦苦。</h3><h3>若家人不能和睦相处,就算大富大贵,也心如死灰;若家庭没有欢声笑语,就算锦衣玉食,也枯燥乏味。</h3><h3>一家人和睦相处,有说有笑,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财富,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幸福!</h3><h3>一家人,钱多钱少,不重要,房大房小,不重要,车好车坏,不重要。</h3><h3>家是一块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了理解,收获了宽容,种下了体谅,收获了和谐,种下了挑剔,长出了埋怨,种下了指责,长出了祸根。</h3><h3>一家人过日子,有所迁就,有所包容,才会有太平。有的家物质丰厚,却鸡飞狗跳;有的家并不富有,却其乐融融。</h3><h3>古训家和万事兴,何须终日口不停,家庭和睦,再穷都能发家。
未出嫁的姑娘,就像苗圃里的树苗,一个个俏丽挺拔。出嫁了,与一个男人终日厮守,男人就成了女人的气候、土壤。</h3><h3>如果男人脾气暴燥,整日不是狂风暴雨,就是“零下一度”,女人一定憔悴无光;如果男人修养高,日照朗朗,和风细雨,女人一定被滋润得面若桃花,热情奔放。养颜乃养性,好男人让女人心境好,心态好,心灵好。</h3><h3> 这段话有点逮头:人生就像饺子,无论是被拖下水,扔下水,还是自己跳下水,一生中不蹚一次浑水就不算成熟...岁月是皮,经历是馅,酸甜苦辣皆为滋味,毅力和信心正是饺子皮上的褶皱...人生中难免被狠狠捏一下,被开水烫一下、煮一下,被人咬一下,倘若没有经历,硬装成熟,总会有露馅的时候,所有的经历都是财富。</h3><h3>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选择了上班的女人,你得接受她顾不上家。你选择顾家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赚钱 。你选择了听话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依赖不独立。你选择了勇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固执有主见。你选择了漂亮的女人,你就要接受她的消费 。你选择了省钱过日子的女人,你就得接受她的不时尚。你选择了能干的女人,你就得接受她的霸道和不讲理。 十全十美的女人只有在梦里。</h3><h3> 鬼谝溜道,杂七杂八,无头无绪,即兴谝嚓。不要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娶一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娇妻,那只是命运使然。我们应该感谢上天恩赐,感激祖上荫德,理论上你并没有那么大福报,你只是消耗上天或先祖在福录寿银行的存款。所以,任何人不要自以为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看高不看低。都应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为后代和自己往银行‘’续锅"。</h3><h3> 一首《一晃就老了》唱的真好:</h3><h3><br></h3><h3> 不知道何时鬓角已染霜 不知道何时颜容已沧桑
忽然怀念从前那些逞强 和懵懂无知的年少轻狂
一瞬间发现人生太短暂 一瞬间发现路不再漫长
还没腾出双手拥抱自己 时光竟已走得这么匆忙
怎么刚刚学会懂事就老了 怎么刚刚学会包容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路该往哪走 怎么还没走到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成熟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明白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时间不经用 怎么转眼之间就老了
不知道何时鬓角已染霜 不知道何时颜容已沧桑
忽然怀念从前那些逞强 和懵懂无知的年少轻狂
一瞬间发现人生太短暂 一瞬间发现路不再漫长
还没腾出双手拥抱自己 时光竟已走得这么匆忙
怎么刚刚学会懂事就老了 怎么刚刚学会包容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路该往哪走 怎么还没走到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成熟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明白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时间不经用 怎么转眼之间就老了
怎么刚刚学会懂事就老了 怎么刚刚学会包容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路该往哪走 怎么还没走到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成熟就老了 怎么刚刚开始明白就老了
怎么刚刚懂得时间不经用 怎么转眼之间就老了</h3><h3><br></h3><h3><br></h3><h3> 想起背着妈给我做的小书包,有节奏的啪啪声敲打着屁股,跟着哥姐去老爷庙上学。</h3><h3> 想起和玩伴河滩割死羊的尿泡吹气球,看见狼以为是狗。</h3><h3> 想起冻得通红小脸,急匆匆跑回家,妈的那碗黄菜汤红面剔拨姑。</h3><h3> 想起和妻初相识,冬日的夜,漫天大雪,洁白的世界只有我和她,牵手相伴游黄彩。</h3><h3> 想起幼子一岁,在我怀里睡觉的情景,粉嫩的小脸吹弹可破,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h3><h3> 几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唏嘘己变老,一杯茶,一壶酒,、一支烟,韶华己逝。仅以此篇怀念我永远逝去的年华和岁月。</h3><h3><br></h3><h3> ——戊戌年九月十三日晨于卧虎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