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榴花榴实——雷鸣班主任及教学工作杂记50

子非鱼

　　学校大门西边有个小花园，几年前里面种满了石榴，还有一些低矮的花卉，没事儿我经常去观赏。

　　每每到了石榴开花时节，满目的红色花朵，像一个个火球，努力迸发出生命的力量，衬上满树的绿叶，煞是好看！

看到榴花盛开，那些赞美的诗句就会咏出，读来满齿生香：“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一丛千朵压栏杆，剪碎红绡却作团。”

　　那时学校重视各方面的工作，这个园子很幸运，这些石榴树也很幸运，被照顾得很好。到了秋季，那一个个火球似的花朵变成了圆嘟嘟的果实，向阳的部分如同西藏美丽女孩脸上的高原红，别有一番韵致。

　　看到这美味的果实，我就赞叹皮日休的描述：“流霞包染紫鹦粟，黄蜡纸裹红瓠房。玉刻冰壶含露湿，斓斑似带湘娥泣。萧娘初嫁嗜甘酸，嚼破水精千万粒。”初读，觉得那饱满的果实如同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嘉肴摆在面前。再读，那略带酸味的石榴汁就噙满了口中，一个个味蕾在享受美味的亲抚。

　　学校总要挑选个日子采摘，后勤人员拿着工具，高兴地把果实码放进箱子，那一个个圆嘟嘟胖乎乎的家伙儿凑成一团，很喜人！

　　接着，后勤人员抬着箱子，按个发到办公室和班级，尽管数量不多，但大家还是很满足。尤其那种分享果实的气氛，很是欢乐。分发人员面带微笑，接受人员更是喜上眉梢。

我们班级领到后，我会每个小组分一个，不管大小，一律随手拿。有的小组大点，有的小组小点，但大家没有埋怨。

　　最欢乐的是分吃的时刻，组长早早擦净了工具刀，一手按住果实，一手用力切割，第一刀下去那诱人的果汁就喷了出来，带着石榴果实特有的香味，引起周围旁观者的食欲，个个吞咽着口水，眼珠子盯着，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

　　组长根据人数切分成小份，每一小份上都有一行行红色透明的籽粒。第一个拿到手的人儿，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籽粒吸入口中，只听咯嘣一声硌了牙，同学们都大笑起来。碰到一个酸的，小组成员都咧着嘴儿，伸着舌头，皱着眉头儿，忙着喊酸，但也舍不得吐了，任那甜蜜的酸味占据味蕾。

　　现在，那样的时光已经没有再现。

　　前几天，看到微信圈一个同事在那里散步时，被一个掉落的石榴砸到，就顺手捡了起来。拿到办公室，准备和同事们分享，谁曾想，切开以后没有见到如红色珍珠般的籽粒，也没有看到一滴诱人的果汁流出，原来果实已经木质化。大家很是失望！

我知道后甚是感慨，学校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我的青春在这里寄存了这么久，看着这失去内涵的石榴，想着学校的坎坷前行，心疼万分！

　　不知怎的，这个小园子里种了竹子。竹子是我喜欢的植物，但在这里我有了一些厌烦。

　　竹子的侵略性很强，靠墙的位置基本都占满，现在大军正往北面的石榴树进发。

竹群修长，很多超过了石榴，夺取了大部分的阳光。地上很多小的竹子露出了头，根部也缠绕在石榴根上，抢夺了大部分的营养。人们都忙于大事，也无暇去管理，那些石榴树日渐消瘦，花朵不少，但发了疯似的徒长，结的果实干瘪稀疏。

果实长满，碰上几个淘气包的学生，即使不熟，也被他们揪掉，惨死在他们的手里。熟了后，被一些人偷偷摘去，就剩下最高枝头的几个孤独地老去。等虫害发生，地上会散落一片幼果，连虫蚁都不敢兴趣。成熟了，照样会掉落一地，被虫蚁蛀食，剩下的部分霉烂，慢慢尘归于大地。

我也很少去小园子赏花了，值班的时候偶尔去看一眼。

　　当然，学校再也没有组织过分享大会，我和学生们再也没有吃到甜美的果实，新来的老师和同学们也压根不知道以前的故事，今日写下来，以示对美丽榴花，对甜蜜榴实的怀念！对那些如我一样，在这里抛洒汗水，在这里抛洒热情人们的青春的纪念！

　　愿小园里的石榴树能再获新生，让师生们看得到流火的花朵，吃得到美味的果实，分享得到满满的幸福！更愿学校这个陪伴我们一生的大家庭，能再获新生，如同紧抱成团的石榴籽，向着华美的未来，向着光明的前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