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从杭州回来,身体一直欠佳,公务也忙得脱不开身。重阳节这天,吃过晚饭,想起到杞麓湖边走一走,看一看。</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一路秋风萧萧,到了湖边,看见满地的落叶,才发觉已是晚秋。</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抬头一看,几天前还飘着大朵大朵白云的天空,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澄净的蓝天,总算是有了点秋高气爽的感觉。清爽的凉风与田地里肥壮的蔬菜,构成了秋独特的美。</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秋是淡泊的、沉静的,并非一味的萧瑟寂寥。</span><br></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秋天是感受幸福、体验感动的最佳季节,也是一场盛大的宴会。风携着片片写满秋意的落叶漫天飞舞,然后才缓缓落下。路旁的垂丝海棠将干涩的叶子褪尽,为入冬做起了准备,储藏营养。矮矮的灌木丛依旧长青,不被季节困扰。湖里的旱地芦苇(又名荻芦竹或江苇)开始抽穗放花,阵阵秋风起,吹开朵朵芦花,让人一下子就想起杜荀鹤《溪岸秋思》中的诗句:“秋风忽起溪浪白,零落岸边芦荻花。”一株株纤细的旱地芦苇头顶土黄色的芦花,立于水中,如素面女子在水中梳洗飘逸长发,时而沉醉自得,时而相互间窃窃私语。她们在秋风中轻摇微摆,窈窈窕窕,婀娜多姿,羞涩中散发出万种风情。清代的袁嘉在《唐多令·芦花》中写道:“惯送往来舟,风生瑟瑟秋。傍荒滩,影共江流。一片冷云低欲护,栖不定,有沙鸥。浑似柳绵柔。吹残红蓼洲。叹年华,逝水难留。最是情多头易白,担尽了,别离愁。”袁嘉心怀乡愁,秋风萧瑟,芦花染黄。</h3><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旱地芦苇用自己的执着证明生命存在的价值和尊严。我从小就对芦苇这一类植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芦苇在家乡人眼里,被称之为“茅草”,一个谦卑而又乡土味十足的名字。作为穷苦家庭长大的孩子,自然对芦苇有着浓墨重彩的记忆,儿时大多把欢笑、青涩、梦想全都抛洒在芦尖,随着芦花在季节的天空里飞扬。芦花是我童年的特殊记忆。记得那时,野外的芦苇,有的只是几簇簇,几丛丛,孤寂的站在野地里或湖边上。我久久地站在夕阳下,夕阳的余晖把我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我的目光和心灵温柔地触摸每一枝芦花,与之轻语,倾诉内心的渴望……而我的思绪、我童年天真的梦想则在芦尖飞舞。</h3></font></h3> <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这些年,在故乡的土地上来回走动,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芦苇,我就会想到童年。芦花在风中摇曳,不禁怦然心动,童年记忆中的芦花如铺天盖地的潮水漫过心坎,一波一波,在心头荡漾开来……芦花总是飞翔在我的心空,绽放的芦花,像儿时记忆中渴盼的谷物,一直温暖着我。</h3><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芦苇就像世代在田地里耕作的农民,拥有最质朴的生命,但它是最美丽的存在。<br> 暮色降临的黄昏,田间,如往常般依然可见一道道忙碌的身影,一双双黝黑的、青筋裸露的手紧紧地握着农具,像是握着自己的生命。村民们成年累月在田间劳作,茧子和皱纹布满了他们的手和脸,就连华发也被岁月染上了霜雪。他们守护着这片陪了他们大半辈子的泥土,不停的翻耕轮作,汗珠子悄然滴落进泥土里,浸湿了他们忙碌的一生。<br> 我热爱这片土地,是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我的生命与这片土地是不可分割的。<br><h3> 天凉好个秋。湖堤上垂钓的人明显减少了许多,或许都让秋天的凉风给刮跑了吧。湖里的植物有的已经倒伏,一棵一棵东倒西歪的,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没了生机,湖岸是一地飘落的柳叶。</h3></div> <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晚秋,总是让人留恋,让人不舍。</h3><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对耕种者而言,这个季节既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最后一个耕种的季节。农事中有“抢秋”的说法,即抢秋粮、抢秋果,抢秋天的时光,通俗而言就叫“秋忙”。</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秋忙,乡村流传着“三春不如一秋忙”的民谚。过去,村民们都抢在秋季里突击割谷子、掰玉米、收豆子……从中秋、深秋到晚秋,抢收抢种,农活一环扣一环,感到没有干完的时候。现在已是晚秋,田地里的菜农们还在忙着采摘蔬菜、卖菜,忙得不亦乐乎。每每和他们交谈起来,他们总觉得秋天的时光短暂,稍纵即逝,尤其是到了晚秋,都说一晃就过去了,失之惋惜。所以,越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越在抢秋天即将失去的时光,抢在晚秋里把秋天的农活干完。<br> 眼前田地里忙碌的场面,让我的思绪飘回过去,想起当年看见的抢秋的情景。<br> 早些年农村普遍都种植水稻,每到秋收季节,稻浪涌金,得抢晴收晒,村民们的生活总是喜悦中夹杂着几许忙乱。收割稻谷是抢秋的重头戏。村民们迎着曦光,踩着晨露,挺进田野。站在田埂上,只见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谷粒饱满,似乎要破壳而出。稻田像一匹匹金黄的绸缎,等着他们用镰刀去裁剪。付出的辛劳,流下的汗水,终于换来了大地丰厚的奖励,村民们个个脸上露出微笑,倍感甜蜜、满足。<br> 田里的水早已放干。大家跳进稻田,弓着腰,双脚一前一后,左手抓住一簇稻秆,右手飞快地挥着镰刀,手起刀落,“刷刷刷”簇簇稻杆应声倒下。女的动作麻利,顺势把稻秆摊开晒在身后,男的大手抓住一大簇稻秆,挥舞镰刀,用力猛拉,动作虽慢,效率却极高。年轻人开始也干劲十足,可是秸秆扎脚,手脚的皮肤开始红肿,露水浸湿了伤处,又痒又痛,动作和速度都慢下来。这时,大人们总是不停地鼓励:“加油!不怕苦的孩子才会有出息!”于是,年轻人又潜进稻浪里,奋力往前赶,追上大人们的进度。<br> 众人齐头并进,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的田埂。一排排稻秆铺在田里,像布兵排阵的队伍。大家继续收割,太阳跳出山顶,升上天空,炙烤着脸颊和后背。汗水肆意流淌,滴落在泥土中,湿了衣衫。有人口干舌燥,便停下来“咕嘟咕嘟”地喝几大口水,又投入紧张的劳动。天气晴好,必须一鼓作气把稻谷全部收割完,让太阳晒干后,运到晒场上。<br> 下午,稻谷全部被放倒,大家回家吃了简单的晚餐,稍事休息,又来到田里。妇女把草绳拉直,抱来稻秆放在上面,用脚跪在稻秆上使力压挤,手猛拉草绳的两头,拧紧,捆成结实的谷捆子。男人拿起扁担,两头各勾起一捆谷子,咬牙挑起来向晒场走去。谷粒随着走动不停摩擦碰撞,簌簌作响。汗水浸进扁担里,滴落在田埂上。<br> 太阳西斜,谷子终于都运到了晒场上。有人忙着打开成捆的谷子,把稻秆均匀地铺在场上;有人赶着牛,拉着石磙打稻谷;有人拿着扬叉把稻秆翻转。</div><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房舍、晒场、湖泊,抢秋的村民,繁忙的乡村时光,都浸在稻花香里,化作一幅幽静而淡远的画,高高地挂在我的心头!</h3> <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对于很多人而言,乡村宁静干净,风景优美,是一片自由自在的乐土。</h3><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还记得小时候,每当暑假,我便邀约几个要好的小伙伴跑到附近的村子里去玩耍,每天顶着炎热的太阳在田野里打闹,抓鱼、摸虾、捉泥鳅、逮蝴蝶……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玩具,但是大家都玩的很开心,生活乐无忧。<br> 乡村是一个符号,标记着特定的地域和人群。在《我走在这活泼泼的人间》一书中,陕西著名作家陈忠实这样描写漕渠村:“无论男人或女人,无论年龄长者或年轻后生,无论修饰打扮过或不修边幅的,他们都很兴奋,又都很从容自信,在属于他们的这个世界里,丝毫也看不到他们进入城市在霓虹灯下在红地毯上在笔挺的西装革履面前的拘束和窘迫。他们如鱼得水。他们坦荡自在。他们构成他们自己的世界。”<br> 陈老先生笔下的乡村,是一个纯粹属于农民的世界。这样的村景,众多年长者并不陌生。<br> 好多时候,一谈及到乡村的话题,大家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幅鸟语花香、琴瑟和鸣、孩童嬉闹、长者耕作的画面。传统中国乡村,无论是在古代文人的笔下,还是在乡村耆旧(年高望重者)的心中,更多的是充满温情和诗意的祥和。<br> 然而,这世界在变,城市在变,乡村也在变。这是任何人无法阻拦的,就像花儿的凋谢和草木的枯朽。或许,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只有时光的流逝,生命的生与死。<br> 人的成长其实就是一个辗转漂移的过程。但不管我落脚在哪儿,不得不承认我始终是一个有地域情结的人,走过的路,住过的地方,似乎都留有一种味道,一种刻骨铭心的成长印记。<br> 我是一个“混血儿”——我的身上流淌着两个不同阶层的血液(不能用阶级,这语言有点“文革”化):我爷爷那辈出生在农村,老家距离县城仅两三公里。外公这边祖上是大清皇帝封的官,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吧。读书时候,虽然我在“家庭出身”一栏填的是“工人”,但我的骨子里,有的更多的是农村人的淳朴、善良和厚道。<br> 我们姐弟四人一直在外婆家长大。老家所处的地理位置,严格意义上已经属于城乡结合部,周围杂居着许多农民。我虽然是一个名义上的城里人,但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和乡村有着太多的交集,对乡村也就留有太多值得回忆的地方。<br><h3> 一个在乡村边缘长大的人,毫无疑问地会对乡村怀有特殊的感情。我的脑海里,装载着满满的乡村事件,就像一个硬盘,平时储存在那里,一旦打开随意调取,往事再现,触景生情,感受万千。即便是那些模糊了的记忆,只要回忆起来,也会渐渐变得清晰。有时候,一些细小的过程也会被忆起,忆到开心的地方就抒怀大笑,忆到痛苦之处也会伤感流泪,流露出的就是那种乡里人的真率性。</h3></div> <h3><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时常下乡,走村入户,也拍下了大量的照片。闲暇之余,随手翻阅这些照片,记忆中的乡村,就像银幕上的电影,一幕幕的浮现眼前。乡村,是珍藏在我心中的一片净土,是寄生在我脑海记忆中的精神家园,是我的根,我的魂。</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我与乡村血脉相通,情感相连。</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小时候住在老家,四合院,四五家人,其中一户暂时租住的是城郊村的农民,时间长了,你来我往,自然就像一家人相处,称呼上我们按父母的授意叫他(她)们“二爹二妈”。</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每天天不亮,“二爹二妈”一家就挑着谷箩、粪箕,扛着锄头出门了,正常情况下下午四点左右收工回来吃晚饭,农忙时也会在田地里忙碌到晚上六七点钟才进家门。那时候城里的生活不好过,我们一家八口人,全靠父母在工厂里挣的一点微薄的工资收入来支撑家用,拮据的生活,用“三个月不知肉味”来形容一点也不算夸张。院子里只要谁家煮肉吃,香味扑鼻,馋得其他家的人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口水忍不住地往下流。记得“二爹二妈”常从田地里带一些洋芋回来(洋芋是老家人对“土豆”的称呼),那时候吃洋芋没现在复杂,只是煮饭时放在蒸饭的木甄子下简单地煮一煮,等饭熟了捞起来控干水头,然后撕掉皮之后蘸着干盐辣子面吃。奇怪的是在那个年代,不知道是饥饿的缘故还是其它的什么原由,清水煮出来的洋芋即便不放油(油精贵,定量供应),吃起来反倒又沙又面,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但凡知道“二爹二妈”家里煮洋芋,我们哥仨就坐不住了,心里特别的想吃,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去开口要。于是,就双脚踩在他家厨房窗口下装米泔水的瓦罐上,手扳着窗框,眼睛紧贴着窗户往里张望。洋芋煮熟后皮都会裂开,摆在烧箕里白花花的瓤完全裸露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下子让人的口水如滔滔江水般一泻千里。我们哥仨个争相拥挤,你推我攮,一不小心把米泔水罐踩倒了,发出很大的声响,“二爹二妈”在厨房里听到,善意地一笑,大方地招呼:</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快进来,快进来,你家哥几个,进来打合一起吃。”</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我们哥仨也不知道害羞,心里暗自高兴,飞快的跑进厨房内,一人抱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洋芋,一边呼呼吹着,一边把热乎乎的瓤吞进嘴里。那一刻,那种满足、温暖与惬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更可气又好笑的是,父母下班回来听说此事,开玩笑说:“你们哥仨那么爱吃洋芋,干脆给人家做儿子去得了?!”</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我们哥仨竟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地满嘴应承:“要得嘛。”</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为了能吃到廉价的洋芋,我们哥仨竟是祖宗都不要了,愿意改头换姓,气的父亲吹胡子又瞪眼的。“二爹二妈”老两口则是乐的“哈哈哈”笑个不停,嘴都合不拢。</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乡村记忆其实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可能只是一棵古树、一个池塘、一口老井、一头老牛、一只知了、一条小狗,或许是儿时的几个玩伴,村里的一件事,也可能是一餐一饮,一草一木,一个香喷喷的水煮洋芋。但不管这样的记忆如何简单,它都赋予我不同的想象,不同的感受。</span><br></h3> <h3><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也许,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有乡村情结的。不仅有过乡村生活经历的人有,一些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人这种情结反而更浓。</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者湾村,是隐藏在通海县四街镇集镇边的一个小村子。那里有几十栋明清时期土木结构的古民居建筑,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这些老屋已经年久失修。近年来,屋里的主人纷纷在新地基上盖了钢筋水泥的砖瓦楼房,但一些家庭贫困者依然在老屋里居住。那个地方我去过多次。走进那些老房子,看到由于缺乏修缮,有的已经破旧得很,屋内阴森森的。整个者湾村虽然有不少老屋,但感觉与我童年时所经历的乡村生活,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在者湾村的水塘边,有人将其它村的老房子整体搬迁到这里。为什么有人会如此迷恋这样一个乡村,想来此长住呢?</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我有些不理解,可当时并没与那人细聊。他的想法我不得而知。</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但我相信,他应该是特别喜欢这里的自然环境,也非常喜欢乡村生活的质朴和放松。</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是的,包围着者湾村的,是绿树成荫的小尖山和风光无限的田园。这里确实是一个避世的世外桃源。</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现在城市与乡村,就生活条件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至少,将城市里的好理念、好设计带到乡村,也会打造出与城市居住空间不相上下的空间。</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而乡村所具有的自然环境,无污染的饮食原料来源,那种恬淡安静的生活氛围,人与人之间的淳朴简单,是城市远远无法相比的。</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来自城市的居民,在这里不仅可以享受到乡村生活的一切好处,也不会丧失在城市生活所具有的一些元素,比如文化生活,同类人群的聚集与交流。</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作为许多城市人在农村生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或许对于今天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span><br></h3> <h3><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我所居住的小县城,城镇与乡村的界限不是那么明显。我有到湖边散步的习惯。傍晚时分,走出城区,一个人走在通往杞麓湖湖堤的村道上,眼前,是一片繁忙的乡村景象。风是凉的,日是暖的,天是高的,云是淡的。田野上,到处散发着泥土淡淡的清香,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清新自然的气息。</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金秋十月,收获的季节。空气中虽然弥漫着丝丝的阴冷,采收的农户在田地里不停地忙着。飘香的时光,被一个个勤劳的农民,用憨厚的笑容和淳朴的智慧,打磨得细细的,碎碎的,填满了每一个风尘仆仆的日子。</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站在旷野,极目远眺,树叶枯黄,无精打采的,不见了往日的青翠欲滴,腰肢舒展。岁月的风霜摧败了树木花草,也苍老了人的容颜。生命,在历史长河中是短暂的一瞬,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就像每一个乡村,繁荣兴衰是自然规律,是谁都不能抗拒的自然法则。但对于乡村生活的热爱和思念,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乡愁,是对故土的眷恋。只可惜,承载着乡愁的乡村古村落,正在慢慢消亡。</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这些古村落,还不包括一些散落在乡间大山中的自然村,它们正因山高路远,交通不便而快速消失。现在你随便走进这样的村庄,基本都是杂草丛生,房屋倒塌,人烟皆无,有的也只是一些七、八十岁的老人或年幼无知的孩童,等再过十年二十年,这样的村庄也许将全部消亡。这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这些村庄小而且分散,不像那些人烟稠密的村落,有很深的文化内涵,又有很好的建筑形式,所以会得到有效的保护。而那些散小的村落,村民又无力保护,只有顺其自然,任其消亡。</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可这些村落里,同样有着美好的记忆,也有着浓浓的乡愁,有着独特的风土民情,正所谓“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村庄在村民就有归宿感,屋在就有家的感觉,娘在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乡愁是在外游子对亲人的思念与牵挂,是家乡对远方儿女的呼唤与缠绕,是同源同脉同文的人们对文化传统的深情回望,家在就有逢年过节回家的理由,再远的路也会不辞辛苦地往回赶。记住乡愁,就是记住祖宗社稷,记住恩情根本。一旦村庄消失,就阻挡了游子回家的路。无论有多少种乡愁,于国人而言,都是一种精神向往,一种家国期冀。</span><br></h3> <h3><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现当代文学史上,很多作家都把目光投向乡野,在他们熟悉的乡村故园中建构自己的文学世界。鲁迅笔下的乡村给人以昏沉、萧索的印象,生活其间的村民痛苦而愚昧。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对乡村的书写兼有反思与启蒙的感情色彩。自命为“乡下人”的沈从文,其代表作《边城》,算是描绘乡村之美的经典作品,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他笔下的乡村则是另一派风光,那里山清水秀,奇幻浪漫,生活其间的人们,身上散发着自由与野性的光芒,他的笔端流淌着同情、纯真与理想主义。莫言笔下的乡村,融会与发展了鲁迅与沈从文所代表的不同的乡土文学传统。作家萧红在自传体小说《呼兰河传》中,讲述了她在呼兰河的童年故事,其中大量关于呼兰河小镇的景物描写,充满童真稚趣。贾平凹早年的作品《静虚村记》,描写的则是山西某一自然村落,村子本名方新村,文章笔触细腻优美,意蕴悠长。著名散文女作家李娟历时10余年创作的散文合集《我的阿勒泰》,记录了作者在新疆阿勒泰地区生活的点滴,包括人与事的记忆。作品风格清新、明快,质地纯粹,原生态地再现了疆北风物。她的另一部长篇纪实散文《冬牧场》,带来了文坛的清新之风,记述2010年她跟随哈萨克牧民深入阿勒泰南部的冬季牧场的点点滴滴。史铁生在《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讲述自己在陕北插队放牛时的故事,其中对乡村景致的描写真实生动,耐人寻味。二十世纪末崛起的散文家刘亮程,其乡土散文却是异于风土人情、美妙景致、志向情怀的写作,而是从生命的“根”出发,去寻找人们所忽略的那种乡土哲学,用一种更为奇特的文化思绪来理解他脚下的那一片土地。“乡土文学”最早来源于鲁迅。尽管他对“乡土文学”未做出正面的定义,但他勾画了当时的乡土小说的创作面貌。而对于一些所谓的“乡土文学”,往往让人联想到某种奇趣盎然、野气扑人的田园诗意。在这类文学作品中,月下小景、水乡夜色或空灵雨景常常成为乡土文学恬静怡人的意境,黄泥的墙、乌黑的瓦、老人、女孩和黄狗更是时常作为一种乡土文学的典型背景,昭示着乡土文学所可能具备的某种超然的美学特征。当然,乡土文学中也亦时常出现粗犷的民俗,剽悍的民风,甚至是野蛮的陋俗、愚昧的乡规和残酷的阶级压迫,所以,如果认为乡土文学只是叙述心灵的净土或只描写诗意的田园风光,显然是不够全面的。因此,鲁迅笔下的乡土世界无疑最具代表性。在末庄、土谷祠、乌蓬船、咸亨酒店构成的乡土环境中,鲁迅以一个启蒙者的眼光揭示着乡土人物的麻木、愚昧和残酷。</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门前的小河里有鱼,山上的林子里有鸟,青瓦白墙的祖屋冒着炊烟,邻家大伯的笑脸透着和善……”这是文人笔下对乡村故土的思念和儿时美好的回忆。</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今天,乡村几近荒芜和崩溃,面临着巨大的生存挑战。城市化让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在发展背后,人们往往忽略了村庄价值观的变化。人们在迈入城市现代生活的同时,也陷入了自我身份的焦虑中,“熟人社会”面临瓦解的命运,一个个破落凋敝的村庄正是现代农村人的忧伤和惆怅。</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正因如此,每当想到乡村,我的心里总会突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和难言的痛。</span><br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span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事实上,只有那些真正有过乡村农耕生活经历,接近底层社会和农民的人,才知道当下乡村的真实状况。在广大的偏远地区,乡村几乎成了贫穷、落后、封闭、保守、劳累、辛苦、饥饿的代名词。</span><br></h3> <h3> 我到过本地的许多山区村,渐渐发现,乡村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新鲜活泼,热热闹闹,充满蓬勃活力的模样。我止不住地惊讶:村子里人烟稀少,没有年轻人没有小孩。留在那里的老人很多都选择养一条狗,以前养狗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家护院,而现在他们也把狗当做是陪伴自己的宠物。这样的乡村,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里结满了蛛网,有的年久失修,部分房屋已经倒塌。门外的院落里,鸡粪、柴草满地皆是。
在这样的村落里走着走着,你会碰到几位老爷爷老奶奶坐在一起,唠着家长里短。他们与世界的繁华距离太远,家里没电脑,没空调,没冰箱,甚至连套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有的只是悲哀与深深的叹息!
也许他们活着,无非就是吃喝拉撒,就是为了单纯地存在,吃了睡,睡了吃,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平时没事儿就是从村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走啊走,花了眼,白了头,不停地遥望,不停地走……直到死。
从繁华的城市去到这些偏远的乡村,我感觉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被上帝彻底遗忘的世界。
我和许多老人交谈过,老人也说不清子女如今到底在哪儿,又在干些什么,只知道出外打工了。几年前,在外打工的儿子接走了媳妇,后来又带走了孙子。村庄里,只剩下了那些独守空房的老人。
这些留守老人生活都非常清苦简单,每天早晚只是象征性地吃一点米饭,而饭头上只是有点咸菜,几乎没有肉类。有的老人行动不便,揭开他们冷火秋烟的锅盖,里面的食物已经变质,发出一股股馊臭味。整个村子“死一般沉寂”,有些家庭显然情况更糟,土坯墙严重脱落,透过门缝望进去,院落里荒草丛生。
一打听才知道,这些房子的主人很早就已外出打工。有的年长的亲人都已去世,年轻人回村处理完丧事,便把大门一锁,再没有回来。
“一个人,说走就走了。一户人,说散也就散了。”村子里的一个老人痛心地对我说。
在另一个老村子里,村组领导印证了我的判断,“家家有人外出,少的一两人,多的三四人,全村30多户人家,有20多户常年上锁,多年不回家。”
有一次清明节,我刚好到一个村子里下乡。村里停满了许多小轿车。只听村领导说:“都是回来上坟的,讲排场摆阔气,实际上也只是借机聚在一起搞吃喝。都是些年轻人,临时从外地赶回来的,上坟要添新土、磕头、敬酒……祖上留下来的这些规矩都不懂,也没了这些讲究,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上了年纪的村主任突然有些惆怅。在他眼里,操着一口普通话、衣着打扮时髦光鲜的年轻人,与黄土沉沉的乡村格格不入。
这在过去,几乎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曾经参加过农村的葬礼,有的家族里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出殡时,孝子孝孙穿粗麻衣、草鞋、系草绳,持孝杖棍。送葬队伍,由持引魂竹的引路,负责丢引路纸,接着是持旌旗的、抱灵牌的、乐队、祭轴、花圈、送葬的亲朋、灵柩、子孙,一群人到村口烧纸、放炮,隆重而严肃。
许多村庄虽然地贫民穷,但崇文尚礼的精神犹存,传统文化底蕴深厚。但在今天,小洋楼四处耸立的乡村,却掩饰不住生活在其中的人的内心的寂寞和精神上的空虚。
四街镇七街村的一位村民告诉我:“那些年过年过节热闹又充满人气,一到年关岁尾,高台,地会、三弦、花灯……应有尽有。但现在,大人小孩回到家,都忙着低头玩手机,少了嘘寒问暖,少了情感交流。中秋节的团圆饭,过年的年夜饭也少了以前浓浓的热闹气氛,吃完饭就散伙回各自的窝了,留下老俩口望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干瞪眼。”
不过二三十年的工夫,老人们再难寻到以往热闹的记忆。有些有着千百年厚重文化积淀的村庄,一夜之间便从广袤的土地上销声匿迹。而缺少了人气的乡村更显“孤寂”。赶车、杀猪、卖豆腐、打铁、剃头、奔丧、担水、井台、庙会、家族、宗祠……这就是离我们并不久远的乡村生活。如今,这种生活正像一帧泛黄的旧年画,被主人一圈圈卷起,连最末的角上的风景也疾速消失,成为记忆。今天,一些地方的村落里已没有了往日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老幼嬉闹,取而代之的是冷落破败、萧条寂静、残砖废墟,只有那些蔓延疯长的野草,枝藤盘错的古树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那里曾经的熙熙攘攘,向人们宣告那些村落已化为历史的符号。
村落是一个生命体,像所有生命一样会遵循成长、壮大、衰落、灭亡的自然规律。
“上学不行的就去当兵,当兵没混出名堂的就去打工,总之要留在城里,我父母也支持这样的想法,留在崖边太苦了,谁不想让子女过得好呢?”这往往成了一部分农村人的精神向往和奋斗目标。<br></h3> <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对于高度经济成长政策之后农村的变化,我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其实变化的实态已到了乡村之外的人难以把握的程度,无论生产方式还是生活方式、风俗和思想意识,都已全无了昔日农村的影子。乡村梦,乡愁痛,作家笔下渐行渐远的乡土,已然成为“回不去的故乡”,已然成为很多人的“共同乡愁”。</h3><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坦率地说,时下很大一部分描写农村的文学作品,我是不愿意去阅读的,尤其是那些不切实际,用一些华丽词藻虚幻般堆砌出来的文章,我更是如此,甚而嗤之以鼻。农村远没你想象的那么风花雪月,充满浪漫和诗意。</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太阳烤在脸上、手臂上,像无数针尖刺着一样的痛,脸上的汗珠子掉在地上,比一个五分币还大。”这是一个中年农民对我诉说的劳动之苦。<br> 至今我还记得许多年前的一次驻村经历,借宿在一户人家的大楼上,床是一个储米的大木柜子,我记得整晚上几乎是难以入眠。一斤多重的老鼠整夜在我被子上窜来窜去,蚊子嗡嗡嗡的到处飞,第二天早晨醒来,浑身上下都是叮咬的红点,痒了抓个不停,没有任何诗意可言,那是很绝望的一段记忆。<br> 一次聊天,男主人对我说: “干完地里的活,要到后山上去担柴。砍一挑柴,满手都是血泡。稍不留神,刀砍在手上,血咕咕咕地往外冒,衣服上撕条布扎一下,继续砍……唯一的愿望是,挑柴回来,婆娘把饭煮熟了,赶紧吃了上床睡觉。浑身酸疼,喝两盅,好睡。”<br> 以酒麻醉自己,成了他救赎自我的最好方式。</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这是真实的乡村生活写照。乡村生活从来不容易,也不像有人写的那么纯美、诗情画意。乡村是人生存的地方,凡是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乡村是人的乡村,就像城市是人的城市,景物的意义从来都是人赋予的,也是和人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乡村存在善良,存在淳朴,存在苦乐,也存在悲喜,存在痛楚,它不止一面,是一个多元的存在。当下,许多描写乡村的作品是肤浅的,虚假的,甚至是可耻的。</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现实生活中,我身边的许多人都希望年老后回归乡村。他们这些人历经漫长而疲惫的都市生活,都希望老后能在乡村生活,但我想说的是,难道回到乡村,就能够回到从前,找到他们内心想要的那种真正的乡村生活了吗?</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人类的家园是森林、山野、乡村。在工业化,城镇化社会,到处都是钢筋水泥造就的如林之楼,人类自然怀念童年的家园,牧笛、歌声和野趣……人们渴望返璞归真,回归大自然,这是人与自然无法割舍的亲情和天性,人拼命往城市挤,但心却在逃离城市,现在满山沟里都是人浪车流,就是最好的说明。</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回不去的是故乡,到不了的是远方。"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乡,它或许真实存在,或许虚无缥缈,当年华老去,能够带着笑回忆。龙应台的《如果》中有这样一段话:“当他垂垂老时,他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div><div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或许,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故乡,那个让我们偶尔还会惦念的地方,只能叫老家。</div><p style="font-family:"Helvetica Neue", Arial, sans, sans-serif;font-size:16.64px;"> 城市在肆意扩大,但乡村永远不会消失,乡村的秘语永远诱人——因为乡村,是我们每个人的老家。</h3> <h3>作者简介:黄俊,60后,云南玉溪通海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玉溪市作协会员,首届鲁院国土班学员,中国诗歌网蓝v诗人。在小城闲居,养家糊口之余,写诗过瘾,有诗文600余篇在纸媒网刊发表,作品获第二届网络时代诗歌大展金奖,第二届红高粱诗会铜奖,原乡文学奖等多种奖项并入选《2015中国诗歌选》、《2016中国诗歌选》、《中国当代实力诗人诗歌大展》、《中国散文优秀作品集成》等多部选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