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白哈巴 走近图瓦人

房建华

近年来无数关于白哈巴的游记和照片，已经让我对这个虽未唔面的小山村有了不少的认知，而且关于它的形象已渐渐从抽象转向了具体，从概念变成了图画。我知道那里有栅栏、木屋、炊烟、牧马，有神秘的图瓦人，有漫山遍野的桦树冷杉；特别到了秋天，那里就会色彩缤纷，仿若一个童话般的田园世界……。而这一切激励着我再去北疆已好多年了，就是我的梦想和向往。

　　但我12年前第一次走进新疆，也到了喀纳斯，在沉醉于喀纳斯的“美丽富饶而神秘”（喀纳斯的蒙古语含义）之时，竟然对白哈巴闻所未闻一一我不知是因匆忙所致，还是那时它根本放不到桌面上？

　　白哈巴村位于新疆哈巴河县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地方，形象的说就是在中国版图的鸡尾巴上。它距离中哈边界仅1.5公里，距离俄罗斯边界也不过百公里。

　　 这是一个原始、古朴，自然生态与古老传统文化犹存的村落，本不见经传。

但因为和著名的喀纳斯景区相距仅30公里而“近朱者赤”。在这十几年里也名声大躁，很快成为了喀纳斯的后花园，关于它如何原始、如何美丽的赞美在手机和互联网上可谓铺天盖地，充耳不闻都不可能一一我就是这样知道了它。

　　如今这个小山村已正式辟为白哈巴景区，隶属喀纳斯景区管理和运营。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它有了一个别名：“西北第一村”。但人们的似乎更乐意叫它“白哈巴”一一把“村”字给省略了。

　　我们是9月25日在匆忙游览了喀纳斯的卧龙湾、月亮湾、神仙湾以及喀纳斯湖等主要景点后，大约下午4点钟在喀纳斯游览车换乘点单独购买了白哈巴景区的门票和车票后，乘坐区间巴士前往白哈巴的。

　 出发的时候，喀纳斯的天气非常阴沉，从上午起已下过几次小雨。没想到离开换乘中心不久，车辆就开始翻山越岭，但天空却日渐明朗，甚至不时地可以感受到阳光正在奋力地穿过云层，向我们靠近。

　　30公里的山路，本以为就是“赶路“，但没想到沿途既辽阔又秀美，远山、森林、草原、牧场、河流，一连串的景色纷至沓来。我忙不迭地举着相机，间隔着并不明亮洁净的玻璃，几乎一路没停地在欣赏并捕捉着窗外的美景。

　　从喀纳斯通往白哈巴的公路两侧，可以说群山相连，绿草如茵。我说不清翻越了几座山，因为感觉总是在起起伏伏的山路上盘旋。随着不同景色的变换，可以明显感到秋色正在加快前行的步伐，大片的山丘、草原、松林的色彩已经越来越黄。

　　这片区域总体上说人烟稀少，除了当地偶然可见的牧民，恐怕没有人能够来到这片山区。草原上很少有固定建筑，不时看到的或一顶或几顶相邻的毡房，以及用木栅栏围起的马圈，以及牧人的摩托车、小客货等生产交通工具。比如下面这幅图象，显然是一家牧民的草场，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就是他们的家。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了白巴哈的村口，那里是区间车的换乘地。

下了车，我们沿着村中唯一的大路向村里快速走去，因为我们晚上住宿的地方还没有着落。幸好村口距离村子的中心区域并不很远，大约有一公里多点，路上游人很多，都在寻觅着拍照的风景。

　　这条村中唯一的主干路坡度很大，往村里走容易，往村口走就特别吃力。

村里的“山庄”、“客栈”，外加“饭店”、“餐厅”几乎都在这条路的两侧，比比皆是，都是村民个体经营。等我走了半个来回才发现全村连一座稍稍正规一点的二层楼房也没有，更别想有我们司空见惯的宾馆饭店了。

　　费了几番周折，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在疲惫至极的最后时刻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住处，就是下图的这个牧民家。他还有一个8个床位的单间没有订出去，我们是6个人，若不分男女就可一起住下，每人130元。经过协商，房主答应不再为剩余的两个床位招揽新人。我们不再犹豫，因为此时此刻我们分头去找住处的几路人马都已精疲力尽，实在没有力气“挑肥拣瘦”了。

　　后来得知，凡是到白哈巴来的游客大多都是提前网上预定好了房间才来，因为一个只有140户人家的小山村接待能力实在有限，若遇上节假日就会更加不堪一一我们在找房的过程中无数个“没有床位了”的答复让我们相信这是事实。

　　在此，提请各位没去过白哈巴的朋友注意的是：我们在吃了若干“闭门羹”，得到的答复几乎都是“没有床位了”一一可不是“没有房间了“。因为在白哈巴要找到“标准间“几乎是奢望，住宿单位是”床位”，且不要提几男几女的问题，因为提也解决不了。

　　另外，实事求地说，这些房间床位比过去车马店睡在地上的大通铺好多了，房间里有若干的充电插座，有wifi；也有卫生间，虽然可能一、二十人共用，但夜里至少可以不出来方便了。床上用品也不会换人必更新。在有太阳的日子给你拿出来晒一晒，床单扫一扫铺平整就很不错了。想来白哈巴的朋友对此都要提前有思想准备，因为我认为这种现象和习惯短期难以改变。

　　白哈巴房屋几乎是清一色的尖顶木楞屋，墙体和顶棚用整根的原木垒砌拼接而成，房顶呈“人”字形，全村皆然。一一常识告诉我：房顶坡度的大小，与本地的降雨落雪直接相关。

　　因为白哈巴纬度高，冬季降雪量大，很显然他们的屋顶坡度必须太一些，否则，冬日的的大雪就会压垮他们的房屋，而不像吐鲁番地区、以及南疆大部分地区的房屋：土墙平顶；因为他们那里降雨量少的可怜，大雪也很难见。此外，图瓦人很聪明，据说每家顶棚和屋顶之间形成的三角形尖阁都不封闭，故意让它两头通风一一可以用来储藏饲料或风干肉品，而东北地区的尖顶木楞屋就完全封闭，比如同样严寒的漠河北极村。

　　除了房屋的特色，白哈巴村民的院落围墙是清一色的木栅栏，也几无例外。可惜的是白哈巴村里所有房屋围墙的建设都缺乏规划和设计，搭建得既粗糙又不整齐，几乎大多数人家的院子里都乱七八槽，流露出游牧民族出身的图瓦人后裔至今还没有养成良好的定居文化。

　　比如村中这样的道路，不平不说，脏乱不堪一一当然，这一现象也可以纳入“原始”、“自然”的范畴，表现出“原生态”的气质，因为这几个如今备受赞美的字眼常常寓意复杂。

　　下面说说图瓦人。

图瓦人在中国基本认为属于蒙古族的一支，整个新疆也不过2500人，主要分布在白哈巴村、禾木村和喀纳斯村。他们在我国至多算是一个部落群体，但不是一个独立民族。但在俄罗斯，就有一个隶属俄罗斯联邦的图瓦共和国，有十几万人；在外蒙古有31000人。现在能够取得共识的是：他们同源同种，但已是不完全相同的三个分支。

　　至于图瓦人的祖先怎么到了山清水秀的阿勒泰地区，并最后在喀纳斯停下来脚步？。他们从何时何地在此聚集，他们的祖先又从何年何月分离开来？如今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了。

　　中国较流行的说法是成吉思汗西征时走到了阿勒泰的青河大草原上对西征军中的老弱病残士兵说：“给你们牛马和羊，沿着金色的山去设法生活吧”。最终他们走到了这里并繁衍生息了下来。

　　我可以为他们是蒙古人后裔佐证的一个信息是，我有一位老朋友在内蒙鄂尔多斯工商局工作，我们都亲切地叫他达赖局长。他曾到过喀纳斯，并用蒙古语和图瓦人进行过交谈，彼此都能听得懂一一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但据说喀纳斯村中的老人则说，他们的祖先是500年前从西伯利亚迁徙而来，他们与俄罗斯的图瓦人同属一个民族。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可以肯定图瓦人来自一支古老的民族。

虽然他们现在人数虽少，但仍能游牧、能狩猎，善骑马、善滑雪、能歌善舞，住着小木屋，习蒙古文字，讲突厥族语言，保存着自己独特的民族服饰、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就很了不起。

　　另外 ，这个古老的民族能够耐得住阿勒泰山区冬季零下几十度的严寒，耐得住相对原始封闭的生活方式，信仰藏传佛教而又多了“萨满”遗风，不与外族通婚，有着自己独特的“邹鲁节”（入冬节），也过蒙古传统的敖包节，汉族的春节和元宵节……。.如果对这一切都能仔细探究，这里面一定留存着许多关于图瓦人种族、民族、生命、生存的古老信息和密码。

　　或许，正因为我们对图瓦人的历史信息知之甚少，也由此让喀纳斯、白哈巴、禾木这几个图瓦人集中居住的村落就象喀纳斯湖一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图瓦人还有一点神秘的地方就是据说他们只放牧牛马，而不养羊一一这一点非常的奇怪。能够证实的是在白巴哈我确实没有看见有羊群，但听说已经有一些图瓦人跟着哈萨克人学会了养羊。

　　白巴哈是图瓦人重要的居住地，但白哈巴村里的人则称他们是蒙古人一一我们客栈的老板就告诉我他是哈萨克人，这里更多的是蒙古人。

　　正因为图瓦人有着神秘色彩，也成为了白哈巴的一道“景观”，听说就有一些哈萨克人冒充或装扮成图瓦人揽生意，因为哈萨克人天生就是经商高手。

　　根据我在白哈巴住宿就餐的经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图瓦人也会成为经商高手，而他们经验累积和取得讲更多来自于蜂拥而至的游客，来自供不应求的旅店需求，来自无法抗拒的市场经济大潮，而不是哈萨克人的影响和传授。

　　这天傍晚，我们尽情欣赏了白哈巴的落日余晖和秋色美景，关于这些经历和感受，因为篇幅关系，我将在下一个美篇里叙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