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偶记。】

醉梧揽月

文/壹梧

★写诗★

这里有星星燃烧黑夜的声音
这里有月光蹚过河流的声音
这里有鸟鸣啄散朝霞的声音
这里有阳光踩碎落叶的声音
这里有食指戳破路途的声音
这里有北风斩断炊烟的声音
这里有金属捶打骨骼的声音
这里有身体撞击泥土的声音

最后，一位诗人
手执一杆枪，瞄准了时间
“砰”地一声
万籁俱静

★味道★

这里，不适合新鲜的词语

天空很远，树木很高
四面环卧的山象投影的墙

田野里，已多年不种庄稼了
疯长了三季的杂草懒散起来，歪歪斜斜
等着秋风最后的一场收割

嫩绿的菜地边，稻草人瞪大空洞的眼睛
抖搂着母亲给穿上的破衣袖
老猪圈空散着，几个放学路过的孩子在那里捉迷藏

一群麻雀，在门前的树枝上跳来跳去
触飞的叶子跳着慢舞
一晃一悠的落下来

母亲，从柴垛里搂一抱柴禾
几只鸡咯咯地跟在脚后
追绊着讨食

炊烟升起，夕阳漫了过来
我被这浓浓的乡土味道
重重包围

（18.10.28.金寨。）

★秋收★

从三季的卦辞走出来
总有一季可以让风

在枝头稍做停顿

至于

这山水怎样的勾勒、着色
都不是我要说的

我只关心

在金色的夕阳落山之前
将我一生的倔强镀上金黄

再让沉甸甸的穗粒儿
跳上秋收的扁担
填满世人饥饿的眼睛。

★我的亲爱，生日快乐！★

诗句的中央
坐落着一颗果实，上面
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今天，移开所有路过的风
用温柔的烛光，照亮
乡路上的一些旧事

今天，按住体內所有衍生的花朵
用金色的笔墨
在合什的掌心
填上满心的祝福

今天，和每年的今天一样
甜蜜的早好和温馨的晚安
挽成我完美的幸福
而你，是唯一的聆听者

今天，和每年的今天一样
你常忘记
就像忘记昨日流放的忧伤
和韶华流逝的不安

当我提起，你的生日
也验证了你此刻的成熟
当阳光划过窗口
你只留下了安谧地一笑

我的亲爱，
生日快乐！

【15.7.16.农历6.1。金寨】

★杂记不成文★

（1）关于诗群

听惯了低处的说话声
就不喜欢高处的声响

比如流水，草虫
和一滴夜露的坠落
或者一杆枯草的断裂

高处的声音总是让人心惊肉跳
比如雷霆，大雨

半生已过，总觉得有些事
可能还是有负于人或者有愧于情
一听到雷雨声就心颤不已。

（2）关于鸟语

我与高处说的最多的
是我家喂养的一只丑陋的八哥
它常挂在院内的桂花树下

我教它学语：老张，老张

不理。我又教它喊

红梅是小狗，红梅是小狗

结果

她，就提着菜刀
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敢喊！喊就把你的头给剁了！

学到最后，八哥一直说鸟语
我也说鸟语

（3）关于意象

关于意象，自然是大诗人预设的话题
高深了，我就不懂
他们说要有丰富的想象

我想成为真正的诗人
我就开始拼命地想

我把一片云，想象成一块石
结果，那几天全没睡好觉
总害怕石头会不会掉下来
砸到别人不好，砸到自己也不好

于是我又把湖水想象成一朵云
结果那几天还是没睡好觉
总想着水面上的云朵里，再冒出位仙女儿
整得半夜里被身边的她从梦里拧醒
“喊谁仙女呢！”

唉！看样子，意象
是个大学问。

（2017.11.4.金寨小记。）

★《瘦石》——祭屈原★

清风刚好撩起长袍
两袖猎猎作响，江边
黄沙弥漫

一腔悲愤，切开沧浪之水
一匹倔强的烈马
冲断了肋骨

绝望，抬高汨罗江的水
去接纳一枚投射的影子
一块青衫包裹的石头
跌落于江底

一千年，两千年
世风剥落青衫
一块瘦石开始显形，拱起了
一个民族的魂魄

★碎片★

(1)。

金寨，今日雨。温度，17℃。
一件旧拉链衫披上有点热

脱下又有点凉
反反复复好几次。

——这身体有点矫情
便是冷暖自知最好的解释。

(2)。

整个下午
我把一小撮六安瓜片(茶叶)反复的冲泡
雨下在窗外，与我无关。

——心若有清泉
这茶呵怎么淘洗都有味儿。

(3)。

昨晚，某群里进行诗歌擂台赛
受某友之邀，我选择观望。
自己水平有限，不说为妙。

后来在群成员里见一友的标签:
看着那些所谓的诗人故作高深点评诗歌
竟然觉得很好玩儿。

最后，我加了她为好友。

(4)。

前天，给我娘的小堂屋请了回来
了了我好多年就压心的一桩事儿。

我们这老人过了花甲之后

子女为他们预制的棺材就叫小堂屋。

那天，放鞭炮，贴红纸，来了满满一桌子的人
我娘笑得合不拢嘴，帮着媳妇忙前忙后的
脚步轻盈了许多。

(5)。

刚才，不知啥时候加上的一个好友发来一个链接
好奇，点进，是个奇易八字，算命的。
继续，点进，要支付100元。

切，坑爹呢！拿100块买盐够我一家子吃一年的呐！
于是，退出。

我掐着手指给自己算了一命
呵呵，四个字:
一生凶险！

(6)。一辈子没算过命，第一次算也不知灵不灵。
一辈子也没真心信过佛，听说菩萨面前跪了太多的人。

说实话，《白鹿原》原著里鹿兆鹏那些信“共”的
都不愿跪祠堂，拜祖宗

我不赞成。

每年春节，清明，我是要跪的
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爷爷，奶奶，父亲
以后还会有我。。。

(金寨，2016.6.5.小记。)

★四十不惑★

独坐，思绪穿过记忆的缝隙
远去的年代
就是尘埃里一束投影的光

容我，带住时间的缰绳
向你质问生命的意义
你深邃的目光
是无法破译的梵文

我知道，老家的那座老屋里
依旧浮动着板栗花香
还有那棵老梧桐
现在更加的繁茂

我知道，青春就是一只风筝
放飞了，线断了
我们一直在那张望着

我还知道
时间就是一次初吻
甜蜜，多汁
却因为笨拙而有些遗憾

一年，十年，几十年
无数个平凡的日子
排列出我们清淡的岁月

如今，你是否真正的了解了人生

城市的灯火澎湃
浓郁的大厦，遮住了回家的小路
魅惑的灯光里
高脚杯上悬挂的唇红
红酒后面迷醉的目光

激情泛滥的年代里
膨胀的灵魂漂浮在尘埃之上
一切欢乐，痛苦，真实，虚妄
生命，就这样在这里迷失了

我问你，能不能

给自己来一次入骨的审视
灰尘与生命
自己到底站在哪一边
亦或是合二为一

四十了
拥抱一下自己吧
给自己一个站立的姿势

——心城不倒

是谁让古老的晚霞
染上了淡淡的哀伤
……呵呵
我忽然间闻到了秋天的气息

四十岁
一段平凡的生命历程
当我走向你
我仍然愿意
将微笑留下

——快乐奔四!

（2012年9月27，芜湖生辰书）

★过二，就三了。★

一缕阳光越入

端坐在书桌上

悬浮的尘埃后面

窗外，是初秋

天空澄澈。

独处，是自我的风景
一束生的倒退的影

此去，可否在一场雪季里淡去
无法定论。我贫瘠的胸口

盛开着一朵无果的花

光，是人间的烟火
投映着生的气息

我走神的光阴

总有一群鸽哨引路

一棵老梧桐树下
有石子，木枪，纸飞机
以及一单自行车
永久的，老旧了。

还有一路走过的经历
好与不好，都放肆的远行
我同意，我不同意
——我摇头

黑夜，是一面镜子
我与往事对面
俯视的目光，开始审视
看事，看世，看人，看自己

无所谓的神情里
我不是在世外超然
我只是希望，能够放长我的臂膀

更深情地拥抱这个尘世。

生命，是时间的过客
总有一天
我会和这里的一切，做一场
有声或无声的永别。

所以
对于忧伤
对于闲愁
对于这一路的故事
我常以邂逅的形式偶遇
然后，再用路人的姿态作别。

四十，有二
过了，就三了 。

（2014.9.16）

★一只猫的困惑★

这个世界变了
猫不和猫谈恋爱
听说，老鼠爱上猫了

人不走人步
走起了猫步
那叫做性感的美丽

一只猫，在黑夜里自言自语
想看看自己猫步的美丽
城市的丛林里

却找不到一面洁净的镜子

如今，是否真正的了解了自己
还是根本就不熟悉这个城市

你看
谁活在书页的灰尘里
谁在荧屏里痛苦哀伤
谁在拥挤的公交里碰撞
谁躲在酒吧里彻夜不归
魅惑的霓虹灯里，有多少

无家可归的灵魂

原来
你一直就和这个世事格格不入

于是
你开始闭上眼睛
不用耳朵，只用心去聆听

这个尘世之外的声音

比如 石头的歌声
比如 月亮的呻吟
又比如 黑夜的自白

最后，你忍不住哭了
只为一滴夜露被风干的哀伤

（2014.11.21.随笔）

作者简介：壹梧，原名张荣俊，网名醉梧揽月，70后，安徽金寨人。作品散见纸刊微刊。

诗观：诗歌是自由，是包容，是万物的向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