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br></h3><h3> 我与武威一别,到今年整整三十八年了。
三十多年来,我在无数次的梦里走进过这座留有我青春足迹的城市,怀念那段最惬意、最绚丽、最妩媚、也最温暖的黄金岁月。特别是近些年来,我一直渴望着能到武威去,拜一拜这片曾经养育过我多年的土地;看一看几十年后她的发展与变化;与老同学、好朋友聚一聚,喧一喧(喧是武威方言,聊天的意思)那段充满活力的年代赐予我们的真挚而纯洁的情谊;同时也圆一圆多年来萦绕于心的“思乡”梦......
可是,当我终于鼓足勇气踏上西去的列车时,心里却有点忐忑。毕竟是三十八年的时间跨越,很多东西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我没有把握,这青春岁月中那短暂的同学情,会让我这次期待已久的故地重游、同学相聚会出现怎样的场景;更不知这次兴冲冲的出行,能不能按自己的心愿给记忆中的画卷添上一笔值得珍藏的色彩。
时近中午,列车在炎炎烈日中徐徐驶出西安站,我心头突然有种旋空的感觉,这时我手机铃声响了,是在兰州工作的武威同学建丽打来的,她十分关注我的这次行程,并已在武威为我们预订了入住的酒店,听到她热情亲切的声音,我对自己的出行有了底气。陪我同行的陕西同学小玉并不知道我此前的矛盾心理,她是头一次去甘肃,眼神里充满惊喜与期待。一上车,她就坐在车窗前问这问那,看到新奇的景色就不停地拍照。八个小时后列车将要进入兰州市,突然发现车窗外前方天空乌黑一片,起初以为是当地工厂烟雾,待细看才知道是一场大暴雨将要来临,正和小玉说着,豆大的雨滴就开始密集猛烈地敲打在车窗,接着大雨如注,一场轰轰烈烈的雨水洗礼了金城兰州。十几分钟后,车进了兰州站,雨停了,天也渐渐放晴,小玉兴奋地下车看了看兰州的模样。
过了兰州,列车继续西行,我给武威朋友英兰打电话报了车次,她说晚上到车站来接我们。天渐渐黑了,车厢里的人们有的准备休息。这时,列车广播里通知,前方就要到达全长20.5公里的“乌梢岭特长隧道”,要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随意在车厢里走动,我俩便也上去卧铺休息。晚上十点多,列车员为我们换了车票,不多会儿,车速渐渐慢下来,抬头只见窗外灯光通明,我知道武威车站到了,忙收拾好东西奔向车门,车刚停稳,我和小玉拉着箱子小跑似的下了车。
站在朝思暮想的武威土地上,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呼喊着:武威,我回来啦。我们随着人群出了站口,刚下台阶就看见英兰向我招手,她是武威市摄影协会秘书长,是我在网络圈子认识的朋友,彼此见过照片,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我俩一见如故,高兴的紧紧拥抱。英兰请她的朋友开车来接我们,我说去酒店,她却执意要我们去她家,看拗不过她,就客随主便。五十多岁的英兰文静优雅,酷爱整洁,六七十平米大的家里布置得很精致,别具品味的室内布局,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令人赏心悦目。
早晨起来,天气晴朗,英兰为我们准备了早餐,吃过饭我们谢绝了她的一再挽留,坚持一起到酒店,随后又去我家居住过的部队家属院,我青少年时期生活的地方。站在以前大院西南侧的位置上,我楞住了,一个曾经占地有七八十亩大,东西北三面高楼南有高墙大门的大院子,里面盖着整齐的十几栋住房不见了,成了一片横七竖八的单元楼。记忆中围绕着大院东西北三面古朴高大的二层木楼,上下足有几百间样式相同的房屋,那结实的木制楼梯和木板走廊,廊下耸立着上百根圆立柱,每隔三四十米就有一个木制楼梯,上到二楼便有一个厚厚的木盖板,放下盖子后楼梯口就关闭了,人在楼上可以通行。院子中间的平房——我家居住过那栋房屋,家门前那块我开的菜地和我栽的那棵柳,一切的一切都已无影无踪......看着出出进进陌生的面孔,我好失落。这时英兰巧遇住在这里她的熟人,英兰介绍我们的来意,我便与他聊了几句,我问起儿时伙伴雪香家,他告诉我她家在四楼,如今她因重病出行不方便,也不愿意见人。我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决定不去打扰她。
站在原来的建国街上,脑子里回想着,原来我们院子和教导队占据着整条街三分之二的地方,但现在,早已没了当年的印迹,于是果断随英兰沿街道一直向南,然后转向东直奔武威文庙。<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