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思念

乐元圣（玄元子）

地上似乎浮一层蓝雾纱，

树林还身穿素装，

但早晚要被霜打红，

像哀旗悬挂，

静寂里，

窗外十月的枣树耷拉赤褐橘黄色的枯枝，

万物都在凋零。

远远捱过秋收的谷穗子，

捱过了知更鸟儿唱衰的日落。

此刻，香山的枫林与轻风絮语，

你还梦想着的春天、四月、

花锦山坡、还有春夏望星空的你。

珍惜如今，虽风残月缺，

它们却充满你拥有的所有快乐与期待。

在香山的静室里

我倾听《图兰朵》歌剧，号角，鼓，以及大合唱以及交响乐营造的音乐，

在秋天山林的一所房子。

一片开阔的风景，从那里到都市里的街道。

我还想要纠正这世界，

然而我更多地想起我们的明天，但他们确已死去。

还有他们不为人知的国度。

它的地理学，日不落帝国所说，不能转化为地图。

因为那里，正如今日的特郎普宣布退岀联合国的旧秩序。

世界一片茫然失措，

甚或未来我们的生活也会一片狼籍。

正如我，可能，正梦见那些锈金的森林，

我年轻时游过的河流的闪动，

十月来自我的诗，空气里有青梅酒一般的芬芳。

上帝的十字架启示教诲我拯救和天罚。

现在我对那些东西毫无概念。

在我的肩上，我已感到引导者的手，

然而他没提及惩罚，没许诺一个回报。

窗外这座叫香山的地方沉浸在秋天的美丽中，

林间小径是干燥的，

在十月的黄昏下明镜似的

静翠湖里珍藏着一片寂静的天空；

在满溢水面的枯萎莲蓬有几只野鸭在肆意妄想水里的天空。

我在香山第二十四个十月的秋天已经来临，

自从我第一次计数以来；

我看见，我在这里完成前世放逸了的宿愿，

一切突然增加了，

在飞鸟喧闹的翅膀上散开旋转在巨大的破碎的指环间。

我在那些闪光的动物身上看见，

现在我的心为之痛楚，

一切变化都是因为我，第一次在香山上，

在黄昏中所听见的，

在我的头顶上方它们翅膀的拍打声，

伴着轻轻的踩踏声。

仍然不知疲倦地，一个接一个的热爱者，

它们在寒冷中，

在友善的溪流中涉水或向空中飞升；

它们的心没有变老；

热情或者征服，它们将徘徊在那儿，

仍然在那上面仔细倾听。

但是现在它们漂浮在寂静的水面上

神秘，美丽；

它们将在俯冲、飞奔中确立什么，

在什么湖畔或池塘边

使人们的眼睛为之欣喜，当我有一天醒来

发现它们已经飞走时？

想起儿时在神农架看见一只制成标本的老鹰

在壁炉台上将尾巴照看得小心。

那座旧钟定时的唧唧正在霞光中

治愈着生锈的螺旋线。

透过窗口，白桦树的蜡烛燃尽。

大山用它坚硬的地平线击打天空云海的堤岸。

把书放到一边，拿起我的针线包；

不用打开灯就可以缝补我的衣衫：

我的一头卷发

将这个深夜迸发歌剧高音的角落卷曲。

让这座叫香山的海淀失去了海拔，

我偷窥到这座叫香山的地方十月的攻势成为火焰，

向往的东方神秘的天启撒着谎，

如同没被剪过的新闻短片，

其中，历史的奴隶正散布着责谤——

因此你的头脑记录它，省略之罪孽，

在一本神秘主义日记里。同时轮盘降落至香山，带着天主眷选的荣宠，

时值2018年，十月将尽。

清晰无误的宣言。子夜一点你正穿过我窗棂的玻璃，

像一份良心被判决过滤，

在身后留下你多年前早已充耳不闻的诱惑——

嬉皮士扒窃海洛因、女人与香精

都献给21世纪今年秋冬南海军演的美国大兵。

你只随身藏下精神生命——其余都可抛弃如变质的麻药。

很快，这个世界将迎来冬天。

所以在黎明前醒来吧，独自听拉德斯基进行曲，

想想你为何来此。是因为你下方的地方叫海淀

从佛教腹地汩汩渗出，不在冥想中，

却在生意里，惹人恼怒的地

去往城市的另一边……

灵修大师萎缩

成皮囊与枯骨，一言不发地等着你

在佛之中立国，金黄且中空，

来自内空间的微笑，超越灾祸

朝向一种古老的喜悦。旨在抗暴的绝食

穿着藏红长袍，他们剃度的信众

于街头乞讨。从飞机场到火车站的车厢

你能看见他们经过，孤绝如我一样——

彼此疏离着，被历史打散于

巴黎和加尔各答，仅由一场临时朝圣

之空域连起。外交豁免权是

你们所擅长——好为了众生之福

重建那神秘，并从屈辱中复生

不涉政治之物，齐齐跪地

在僧侣与喇嘛，滋生潜流的联盟里——

为了新闻视频以及杂志封面的闪光灯摄影师。

人类的反叛。基督的再临

是人类对战争逼近的晚餐般盼望，

把敲竹杠的事留给中国，

如此不谙世故。人类文明能在瞬间腐败，

但愿世界的危机不会转化成一场高潮。

但此后一切都将死去，

一场小尴尬，对未来的北美而言——

培育北美地区的修道院

等待着它的反英雄。鹅群般的修士，

暨圣愚的尸体——来自国际日期变更线外，

来自反抗非理性者的世界丛林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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