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雪》引发的国共两党诗词大战

阿杜(摄狼)

<h3>1936年1月,为巩固陕甘根据地,开通抗日前进道路,毛泽东亲率红军主力准备东渡黄河打到山西去。2月5日清晨,部队来到陕西清涧县袁家沟休整。飘了几天的鹅毛大雪,雄浑壮观的北国雪景触发了毛泽东的诗兴。</h3><h3><br></h3><h3>2月7日,毛泽东奋笔疾书,写下了气吞山河的词作——</h3><h3><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沁园春·雪》</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br></h3><h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h3><h3><br></h3><h3>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 ">毛泽东赴重庆谈判</h3></font></h3> <h3>赠诗“索句”:柳亚子披露《沁园春·雪》 1945年8月,毛泽东应邀飞抵重庆,与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政府进行和平谈判。8月30日,居住在重庆沙坪坝津南村南开中学院内的国民党元老、“南社”盟主、爱国诗人、民国第一任南京政府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的秘书柳亚子,到重庆张治中的寓所桂园拜会了阔别多年的老朋友毛泽东。</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 ">《沁园春雪》引发的国共两党诗词大战</h3><h3><br></h3><h3>在交谈中,柳亚子听了毛泽东对国内国际形势的分析和中国共产党在战后重建美好家园的政治主张之后,回到家中夜不成寐,欣然命笔作诗一首以发感慨。该诗发表在9月2日的重庆《新华日报》上:</h3><h3>阔别羊城十九秋,重逢握手喜渝州。</h3><h3>弥天大勇诚能格,遍地劳民乱倘休。</h3><h3>霖雨苍生新建国,云雷青史归同舟。</h3><h3>中山卡尔双源合,一笑昆仑顶上头。</h3><h3>9月6日,毛泽东偕周恩来、王若飞去南开中学回拜柳亚子。柳亚子请毛泽东校正《七律·长征》在传抄过程中出现的错字,并将自己8月30日所作诗赠给毛泽东。</h3><h3>10月7日,毛泽东抄赠《沁园春·雪》与柳亚子,并致信一封:“初到陕北看见大雪时,填过一首词,似于先生诗格略近,录呈审正。”</h3><h3>赠柳亚子的《沁园春·雪》是写在一张“第十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的信笺上,未题上款,也未署名。后来毛泽东应柳亚子之请,又在柳的纪念册上题了一次。上款:“亚子先生教正”。下款:“毛泽东”,并加盖两方印章。</h3><h3>柳亚子得到毛泽东的回复,欣喜万分,深为毛词那磅礴的气势、丰富的内涵、深刻的思想所折服,不禁称赞道:“展读之余,以为中国有词以来第一作手(能手),虽苏(轼)、辛(弃疾)未能抗(相比),况余子乎?”不久,他就作了一首题为《沁园春·次韵毛润之初到陕北看大雪之作》的和词:</h3><h3>廿载重逢,一阕新词,意共云飘。叹青梅酒滞,余意惘惘;黄河流浊,举世滔滔。邻笛山阳,伯仁由我,拔剑难平块垒高。伤心甚,哭无双国士,绝代妖娆。</h3><h3>才华信美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情着意雕。君与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并把这首“和词”和毛词一并交给《新华日报》,要求同时发表。</h3><h3>《新华日报》因未征得毛泽东本人意见的缘故,不便同时发表这两首词,只好发表了柳亚子的“和词”。而《沁园春·雪》却因此在报社内部披露,并被传抄出去。</h3><h3><br></h3><h3>“和词”的发表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人们很想拜读毛泽东的“咏雪”原作。重庆《新民报晚刊》副刊编辑吴祖光几经周折找来几个不同的毛词传抄本,将之拼凑起来,得到一份完整的《沁园春·雪》。他认为:“从(该词)风格上的涵浑奔放来看,颇近苏辛词派,但是找遍苏辛词再找不出任何一首这样大气磅礴的词作。真可谓睥睨六合,气雄万古,一空倚傍,自铸伟词。”11月14日该报在副刊显著位置以《毛词·沁园春》为题隆重推出,并配发了热情洋溢的“按语”——“毛润之先生能诗词,似鲜为人知。客有抄得其《沁园春·雪》一词者,风调独绝,文情并茂,而气魄之大乃不可及。”由于毛词系由传抄本拼凑而成,故发表时与原作有数字之异。</h3><h3>11月28日,重庆《大公报》以《转载两首新词》为题,在显著版面转载了毛的《沁园春》及柳的和词,随即重庆各大报纸竞相转载,《沁园春·雪》不胫而走,轰动山城。</h3> <h3>蒋介石与毛泽东在重庆谈判时的招待宴会上碰杯</h3><h3><br></h3><h3><br></h3><h3>《沁园春雪》引发的国共两党诗词大战</h3><h3><br></h3><h3>羡慕嫉妒:蒋介石无事生非挑争端</h3><h3>蒋介石读过《沁园春·雪》先是吃了一惊。从内心讲,抛开其它诸般因素,单从诗词本身论,这确实是一首从未见过的能震憾人们心灵的“古今罕有之篇”。接着犹感芒刺在背。国共两党,毛泽东和蒋介石由革命的同盟军而分道扬镳,分成两个对立阶级、集团领袖。毛泽东敢于来重庆谈判,已出乎蒋的预料,在政治上搞得蒋十分被动。现在却公开发表这么一首绝代风华、令人称颂不已的咏雪词,这不是国共两党、两位领袖在战场上较量之外,在文坛上的比拼吗?这将置他堂堂国民政府主席于何种境地?换言之,这不是毛氏向蒋某人公开叫板“单挑”吗?</h3><h3><br></h3><h3>从蒋介石内心看,多想直接上阵,也能“和”出一首且不说能胜出毛氏之词几分,但求不相上下平分秋色之作亦能稍缓内心纠结。</h3><h3><br></h3><h3>若论国学功底,蒋介石还是满有信心。少小之时,其父蒋明火以高薪聘请宁波举人亲受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也稍学辞赋艺文,且能手书一笔标准的欧体楷书而颇感自豪。</h3><h3>1907年蒋介石赴日本振武学校留学。他给表兄单维则寄回照片上题诗道:</h3><h3>腾腾杀气满全球,力不如人万事休。</h3><h3>光我神州完我责,东来志岂在封候。</h3><h3><br></h3><h3>新文化运动以来,蒋介石也试写新体诗。1926年《江西日报》创刊时,蒋介石还以北伐军总司令身份题写《祝&lt;江西日报&gt;诞生》的白话文诗:</h3><h3>“呀,好革命的怒潮呀,呀!这掀天倒海的怒潮,竟以仗着自然的力,挟着它从珠江来到长江了。……呀!好革命的怒潮啊,呀!好革命的势力。”</h3><h3>1927年国民政府迁都南京,蒋介石让人在南京市东郊建“正气亭”并题联日: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h3><h3>虽然蒋介石具有较好的国学基础,也有些许诗词的写作,但是,此时面对毛泽东雄浑壮观的《沁园春·雪》,仅凭这“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显然不是对手。无奈之中,蒋介石召来自己的“文胆”、国民党中央执委、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大文豪陈布雷。</h3><h3>“布雷先生,你看毛泽东这首《沁园春·雪》词,是他作的吗?”</h3><h3>陈点头回答:“是的。”</h3><h3>“你觉得此词写得如何?’</h3><h3>陈:“气度不凡,真有气吞山河如虎之感,应该说是当今诗词难得的精品。”</h3><h3>“难道就没有不尽人意之处?譬如在音韵方面,对历史人物评价等方面。”</h3><h3>陈布雷从诗学角度如实对蒋介石说:“嗯,我细细看了看,没有什么毛病。至于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因为是诗词,也只好这样说了。据我所知,毛泽东对中国古代历史是非常精通的,填词作诗,算不得什么难事。”</h3><h3>蒋愤然作色道:“我看他的词带有帝王思想,他想复古,想效法唐宗宋祖,称王称霸。</h3><h3>陈:“这个吗,倒是有的。”</h3><h3>蒋听到这话,感到耳顺,似乎找到了讨伐毛泽东的理由。脸色缓和下来:“那好,你赶紧组织一批人,写文章以评论毛泽东诗词的名义,批判他的‘帝王思想’。要让全国人民知道,毛泽东来重庆不是来和谈的,而是为称帝而来的。</h3><h3><br></h3><h3>国民党中宣部暗中通知各地各级党组织,要求会吟诗作赋的国民党党员,每人写一首或数道《沁园春》,并告之,中央将在写得好的词作中选择几首意境、气势和文笔超过毛泽东的,以国民党主要领导人的名义发表,将毛泽东比下去。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一批御用的各色文人纷纷登场对毛词极尽曲解、非议、鼓噪、评论纷至沓来。中国现代文化史上国共两党一场奇异的《沁园春》诗词“大赛”在山城重庆乃至全国就此展开。</h3><h3><br></h3><h3>针锋相对:国共两党笔战《沁园春》</h3><h3>从1945年11月下旬起,以《中央日报》、《和平日报》(原《扫荡报》)、《益世报》等为一方,国民党御用文人共发表攻击性和词近三十首,文章十余篇,颇有群犬吠日,鸦鸣蝉噪之势。他们攻击毛泽东有帝王思想,与秦皇汉武比量,其中有易君左、杨依琴、董令狐、王新命、吴诚、老酸丁等人为代表。</h3><h3>以《新华日报》、《客观》杂志、《民主星期刊》等为另一方(重庆《大公报》作为一家独立的民营报纸,双方都曾在该报发表作品),进步文化界及中共领导下的南方局,对国民党及御用文人的围攻进行了有力反击。柳亚子、郭沫若、聂钳弩、陈毅、邓拓、黄齐生、崔敬伯等人针锋相对,发表和词,义正词严驳斥国民党。</h3><h3>1945年12月4日,《中央日报》副刊发表化名“东鲁词人”实为《中央日报》主笔兼副刊编辑王新命的和词:</h3><h3><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 ">沁园春·次毛润之《沁园春》词韵</h3><h3><br></h3><h3>抗战军兴,受命立功,拥纛东飘。当徘徊歧道,中夜网网;悚心怵目,举世狂潮。寇患方深,阋墙难再,回首中原烽火高。却倒戈,看杀人掠地,自炫天骄。</h3><h3>山河美丽多娇,笑草莽英雄亦折腰!想翼王投笔,本衿才藻;押司题壁,夙擅风骚!惜误旁门,终虚正果,勒马悬岩着意雕。时未晚,要屠刀放下,成佛今朝。</h3><h3><br></h3><h3>这位“东鲁词人”咒骂共产党及其军队“却倒戈,看杀人掠地,自炫天骄”;称毛泽东为“草莽英雄”,须“勒马悬岩”,“要屠刀放下,成佛今朝”。</h3><h3>在所有批评攻击毛词的作品中,易君左的词作具有代表性。易君左早年是北京大学文学学士、日本早稻田大学硕士,家学渊源,本人文、诗、书、画多有涉猎,被称为“三湘才子”。1945年12月4日,易君左在《和平日报》的“和平副刊”发表了一首《沁园春》和词。作者在序中矫“全民之命”,以盟主自命,号召“天下词家”作出响应:</h3><h3>“乡居寂寞,近始得读《大公报》转载毛泽东、柳亚子二词。毛词粗犷而气雄,柳词幽怨而心苦。因次成一韵,表全民心声,非一人私见;望天下词家,闻我兴起!”其《沁园春》曰:</h3><h3>国脉如丝,叶落花飞,梗断蓬飘。痛纷纷万象,徒呼负负;茫茫百感,对此滔滔。杀吏黄巢,坑兵白起,几见降魔道愈高?明神胄,忍支离破碎,葬送妖娆。</h3><h3>黄金堆贮阿娇,任冶态妖容学细腰。看大漠孤烟,生擒颉利;美人香草,死剩离骚。一念参差,千秋功罪,青史无私细细雕。才天亮,又漫漫长夜,更待明朝。</h3><h3><br></h3><h3>易词将人民武装诬为黄巢“杀吏”,白起“坑兵”;称《沁园春·雪》是“冶态妖容”,尤其结句与《沁园春·雪》针锋相对,其弦外之音是:中国才迎来一线光明,由于共产党拥兵自重,内战将不可避免,“国脉”又将陷入黑暗,只能把幻想寄托在“明朝”了。</h3><h3>同时在当日的《和平日报》刊出两封“读者来信”,分别是董令狐的《封建余孽的抬头》和杨依琴的《毛词沁园春笺注》。董令狐说道:“几千年来的王霸思想,很容易支配人心……连延安的‘领袖’也‘欲与天公试比高’了。一阕《沁园春》,‘还看今朝’,抱负自然不平凡,却出现了秦始皇的面目!”在这则“来信”中,董显然是将毛词指为“几千年来的王霸思想”,并将毛泽东本人比成秦始皇。除了对毛词的攻击,董又将笔锋指向柳亚子:“柳亚子先生《沁园春》奉和圣制,顺嘴接文,诽谤古今,其实是封建残孽又一次的抬头而已!”将毛柳的诗词唱和说成“奉和圣制”,将毛柳友谊说成是君臣关系,目的仍在于批评毛词的“帝王思想”。</h3><h3>杨依琴则在《毛词沁园春笺注》一文中,先说:“毛泽东氏是长沙一师的学生,国文根蒂不坏,能诗也能词。观其近作《沁园春》颇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气概……口气真是不凡。”但文章笔锋一转,故意将古代的帝王将相拿来比附毛泽东:“项羽的《拔山吟》,汉高祖的《大风歌》,以之相较,渺乎其小,何足道哉!在作者的意思,秦皇汉武的武功是可以了,论‘文’则还差一点;唐太宗、宋太祖‘风骚’不够;就是武功顶呱呱的成吉思汗,也不过是一个不开化的野蛮人罢了。作者拿他们的事业私下和自己比上一比,结果觉得都不能满意。所以,接着就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自况之余,盖以自负也。”</h3><h3>上述两篇“读者来信”发表后,12月29日,民主人士储安平主编的《客观》杂志第8期上,该刊编辑、著名诗人聂绀弩发表了一篇驳“帝王思想”的辩论文章《毛词解》。这篇文章对董令狐和杨依琴对毛词的诋毁与曲解进行了反驳,并按照自己的理解阐述了毛词的思想内涵和主题。聂绀弩认为,毛词上半阕的头几句是“用雪、用白色、用寒冷来象征残暴的统治”,“而评论家反说作者欲与天公试比高,完全胡扯”。下半阕“翻成白话,不过说:强盗们,汉奸们,封建残余们!你们想用武力统一中国吗?你们自己认为可以成为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成吉思汗吗?你们错了!那不过是历史上的一些无知识、无思想的野蛮家伙。他们过去了,他们的时代过去了。今天,不是光靠武力、光靠蛮横可以得到天下的。要在今天成为一个人物,必须理解的多一些,必须自己成为一个知识者乃至思想家,必须能够代表人民的利益……试问这与封建余孽或帝王思想有一丝一毫的相同吗?不!刚刚相反,它是反封建的,反帝王的!”聂绀弩随即依毛词韵也填写了一首《沁园春》,与易君左和词针锋相对:</h3><h3>谬种龙阳,三十年来,人海浮飘。忆问题丘九,昭昭白白;扬州闲话,江水滔滔;惯驶倒车,常骑瞎马,论出风头手段高。君左矣,似无盐对镜,自惹妖娆。</h3><h3>时代不管人娇,抛糊涂虫于半路腰。喜流风所被,人民竟起;望尘莫及,竖子牢骚。万姓生机,千秋大业,岂惧文工曲意雕?凝眸处,是谁家天下,宇内今朝?</h3><h3>郭沫若在《客观》1945年第8期(1945年12月29日)上“步毛泽东原韵”作了一首《沁园春》,对易君左的“和韵”以及其他词作者的观点进行反驳。</h3><h3>说甚帝王,道甚英雄,皮相轻飘。看古今成败,片言狱折;恭宽信敏,无器民滔。岂等沛风,还殊易水,气度雍容格调高。开生面,是堂堂大雅,谢绝妖娆。</h3><h3>传声鹦鹉翻娇,又款摆扬州闲话腰。说红船满载,王师大捷;黄巾再起,蛾贼群骚。叹尔能言,不离飞鸟,朽木之材未可雕。何足道!纵漫天迷雾,无损晴朝。</h3><h3>很清楚,郭词开篇几句是针对所谓反复古、反帝王思想的文章的。余下则针对易词。郭颂毛词决非“冶态妖容、美人香草”,而是“气度雍容”、“堂堂大雅”、“谢绝妖娆”。他斥易鹦鹉学舌,卖乖弄巧——又拿出三十年代“闲话扬州”拨弄是非的长舌妇伎俩了。下阕后几句以反讽,末三句下面喝斥:你们再怎么饶舌,也“无损晴朝”,无损毛词的光辉。</h3><h3>即使在国民党内部,亦有正义人士的“斥蒋赞毛”之作。曾留学英国的著名财政专家、国民政府财政部副署长的崔敬伯先生在11月29日《新民报》的和词是其中比较客观的反映当时百姓心态的一首:</h3><h3>一夕风横,八年浴血,万里萍飘。看旌旗到处,惟余榛莽;衣冠重睹,仍是滔滔。米共珠殊,薪同桂贵,欲为蟾宫试比高。抬望眼,盼山河收复,忍见娇娆。</h3><h3>名城依旧多娇,引无数雄儿尽折腰。惜蒿里鹑衣,无情点缀;泥犁沟壑,未解兵骚。千载良时,稍纵即逝,岂是颓梁不可雕!天碎也,看今朝如此,还看明朝!</h3><h3>王若飞的舅舅,著名教育家黄齐生老先生的和词揭露蒋的黑暗统治,“羊胃羊头,满坑满谷;密探密捕,横扰横骄。天道好还,物极必反,朽木凭他怎样雕。”</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 ">1946年初,远在华东战场的陈毅,得知发生在重庆文坛上的笔战情形时,连续填词三首以捍卫毛泽东的咏雪词,痛击反动派的唱和文字(篇幅所限仅选2首)</h3><h3>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沁园春</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一九四六年二月,山东春雪压境,读毛主席柳亚子咏雪唱和词有作 两阕新词,毛唱柳和,诵之意飘。想豪情盖世,雄风浩浩;诗怀如海,怒浪滔滔。政暇论文,文余问政,妙句拈来着眼高。倾心甚,看回天身手,绝代风骚。 山河齐鲁多娇,看霁雪初明泰岱腰。正辽东鹤舞,涤瑕荡垢;江淮斤运,砌玉浮雕。池冻铺银,麦苗露翠,冬尽春来兴倍饶。齐喜欢,待桃红柳绿,放眼明朝。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沁园春·斥国民党御用文人</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毛柳新词,投向吟坛,革命狂飙。看御用文人,谤言谍谍;权门食客,谵语滔滔。燕处危巢,鸿飞寥廓,方寸岑楼怎比高?叹尔辈,真根深奴性,玷辱风骚。 自来媚骨虚娇,为五斗纷纷竞折腰。尽阿谀独夫,颂扬暴政;流长飞短,作怪兴妖。革面洗心,迷途知返,大众仍将好意招。不如是,看所天倾覆,殉葬崇朝。 在晋察冀解放区《晋察冀日报》工作的邓拓,也步毛泽东《沁园春·雪》原韵填了一首,充分表达了解放区广大军民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喜悦心情: 北斗南天,真理昭昭,大绮飘飘。喜义师到处,妖氛尽敛;战歌匝地,众志滔滔。故国重光,长缨在握,孰信魔高如道高?芽从头起,果凭谁指点,这等妖娆? 当年血雨红娇,笑多少忠贤已屈腰。幸纷纷羽檄,招来豪气;声声捧喝,扫去惊骚。韬略无双,匠心绝巧,欲把山河新样雕。选今而后,看人间盛事,岁岁朝朝。 蒋氏晦气:“这比打一个大败仗还丢脸”</h3><h3> 关于《沁园春》词牌,词学大师夏承焘曾说:“这个词调适合于以赋体入词,又最忌板滞,是个较难驾驭的词调。两宋词人当中的许多名家,比如柳永、李清照、周邦彦、姜夔等,都不见填制。”“此调格局开张,掌握得好,却可造成排山倒海之势,收到良好的艺术效果。”纵观那些“骂和”之作,或作无病呻吟状,或弄搔头故态姿,自供驱使,词境孱弱,远未得《沁园春》词意之三昧。实际上未曾开战,已处不胜之地。再看毛泽东《沁园春·雪》,“气魄雄健奇伟,辞句深切精妙”出手便有“排山倒海之势”,此词一出,其余《沁园春》皆失色多矣。</h3><h3> 蒋介石本想打击毛泽东,借机抬高自己,却是机关算尽,反坑了自身。正因为这首词在重庆引起的这场笔战,使全国人民重新认识毛泽东,使全国著名的“文人墨客”另眼相看毛泽东。 《沁园春.雪》不但轰动重庆,轰动全国,还轰动了海外华人世界。菲律宾《华侨导报》在转载毛泽东这首词时,编者在前面加了一段前言:“这首词的作者,难道就是那个刚刚离开重庆,喜欢穿粗布衣服的共产党领袖吗?是的,是他。世人从此知道了毛泽东不独是政治家、军事家,而且是卓越的文学家,伟大的诗人。这首咏雪的《沁园春》词,无论置诸任何古今中外的伟大诗作之中,也都是第一流的杰作中之杰作也!”<br></h3> <h3>面对国民党营垒中30首攻击性“和词”,毛泽东、蒋介石分别在延安、重庆从“评委”的角度发表意见。</h3><h3>当陈布雷捧着一叠征集来的诗词稿请蒋介石过目,蒋反复翻看后不屑一顾,随手将其掷向书案的另一端。垂头丧气道:“这比打一个大败仗还丢脸!”</h3><h3>毛泽东则讥讽:“鸦鸣蝉噪,可以喷饭。”</h3><h3>后来,毛泽东在文物出版社刻印的大字本《毛泽东诗词十九首》的《沁园春·雪》批注中作了说明:“雪,反对封建主义,批判两千年封建主义的一个反动侧面。文采、风骚、大雕,只能如是。须知这是写诗啊!难道可以谩骂这一些人们吗?别的解释是错误的。末三句是指无产阶级。”</h3><h3>留下谈资的是当年重庆精明的饭店老板竟从这场《沁园春》大赛中看到“商机”。于是他们纷纷打出《沁园春》的招牌,出资聘请书法名人,把毛泽东《沁园春·雪》连同收集到的数十首《沁园春》写就装裱张挂在饭店里,以此招来顾客。此招一出,果然食客云集,生意兴隆,遂成一时趣闻。</h3><h3><br></h3><h3><br></h3><h3>来源:党史纵横</h3> <h3><br></h3><h3>【附荐】:</h3><h3>毛泽东、李白用此词牌各填一阕,高下难分,你觉得呢?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忆秦娥</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李白</div>箫声咽(yè),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 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词为李白千古绝唱, 有“百代词曲之祖”之称。<br></h3> <h3>上片用典,写离愁别恨。下片伤今怀古。由个人之殇而入历史之叹,盛与衰、古与今、悲与欢缠绵交织,故全词虽有悲凉之气,却博大深厚、意境开阔、气韵雄浑。历来有“雄冠百代”之誉。 李白《忆秦娥》后,虽不乏佳作,但无论境界、气格,还是内容思想,无有比拟者。千百年后,毛泽东主席也以此词牌填了一首。这一词牌才再度激活。<br></h3> <h3>忆秦娥·娄山关 毛泽东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br></h3> <h3>词作于1935年娄山关战役之后。因是自长征湘江惨败后最大一仗,为转折之战,毛泽东激情澎湃,挥毫作下。 上阕写景,烘托战斗氛围,下阕抒情,沧桑与壮阔兼具。诗人从容不迫的气度和博大胸怀就在硝烟滚滚的行军中突显出来。 全词上阕沉郁,下阕激昂,景中含情,情中有景,雄奇苍郁,却又气势如虹, 诗人运用了诸多意象,采用了动静结合的手法和对仗等修辞,使得词句旋律豪放、悲壮、强烈,极富冲击力,诗词画面感极强,撼人心魄。 毛泽东、李白用此词牌各填一阕,高下难分,你觉得呢?<br></h3> <h3>李白《忆秦娥》之结句“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近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寥寥八字,遂关千年登临口。”而毛泽东之结句同样出彩,“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寥寥八字,画面极美,苍凉沉雄自在其中。同样为大写意之笔。而较之李白更多一些英雄之气与壮丽之感。 且毛泽东此词几乎句句名句,下片尤为绝唱,首二句流传极广。</h3><h3><br></h3><h3>读罢二词,似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你觉得呢?</h3> <h3>待卿久已,幸甚相识,如见故人;情意拳拳,至诚欢愉,溢于言表。千里咫尺,海天在望,聚于美篇,时通消息。恳请惠言并赐教诲,嗣后如有所见,望莫遗愚友之驽,尚请随时见示为盼。长怀盛德,聊吐愚衷,谨凭鸿雁之传,伫望白云之信。忙中即书,言不由衷,不足之处,还望见谅。</h3><h3><br></h3><h3>阿杜乃布衣出身,厌倦城市职场生活,现隐居清江画廊观音阁西一“华楼丽厦”中,每日勤阅,咬文嚼字、观钓、爬山、摄影,并为嗜文者奉上有深度、有价值的好文,与道合者论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