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前几日,父亲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把门前几棵老榆树给砍了,没有什么用了。‘’提起老榆树,我不由得想起在老榆树下的点点滴滴。</h3><h3> 老榆树一直长在粪池的西南角落边,听母亲讲,这几棵榆树是父亲在我出生时栽种的,说:‘’等我长大后,帮我盖房用的。‘’儿时的我不知道父亲的用意,那时候,我家人口多,非常贫穷,父母因为生计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在土地泡着,希望能改变家里的处境。照顾家里的重担任就落在我和三姐身上,三姐比我年长三岁,承担了做饭,喂猪等家庭琐事,而我自然而然地当起了羊倌。</h3> <h3> 那时家里养了几只羊,我每天早早地起来,拿着一支竹杆把羊赶到荒坡上放牧,而我却在口袋上睡起觉来,那时也不觉得害怕,越有坟头越想能睡个好觉,没有人打扰。直到太阳出来后,肚子有点饿,才想起应该回家吃早饭了。于是牵着几只老羊顺着乡间泥路赶回了家,几只小羊也自然而然地跟了回来。</h3><h3> 我赶紧把羊绳拴在老榆树下,这时几只小羊也围了上来。不一会儿,老羊都围绕榆树下躺下休息,只有小羊似乎永远静不下来,有的撒着蹄儿在榆树下来回奔跑,有的用小嘴舔舔榆树皮,好像要吮吸榆树的汁液似的,有的吃着落下的榆叶,津津有味的。榆树也就伴着小羊们一圈一圈地长大了。我也走进了学堂,与榆树也渐去渐远。</h3><h3><br></h3> <h3> 榆树渐渐长高了,我也上了初中,由于家庭经济的原因,只能在乡下联中就读。学生时代的我,整天也不知道干什么,该干什么,只知道上完课后,就可以在榆树下偷看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有时候也希望自己能偶得秘籍,成为绝世高手,仗剑天涯。父母是不识字的,只要我在看书,从不打扰我,有时还让三姐帮我接下活,这时候,榆树下偷看小说书成为我偷懒的港湾。</h3> <h3>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说:‘’门前的榆树歪了,枝头在上次狂风中刮断了,可惜这一棵好木料。‘’父亲摇了摇头,低叹了一下,一言不吭地坐在那里。我埋着头,用手压着我的书包,生怕里面的金蛇郎君拿着碧血剑跳了出来。父亲沉了好久,才言道:‘’原以为,这几棵榆树是好料子,只要给足营养,它就能够成长,所以我才把栽在粪池旁,成为建筑房子的好料,看来,我需要帮它选枝了。‘’</h3> <h3> 没过几天,我就被父亲从一所联中转到另外一所联中就读。这所联中距离我家很近,学校的老师跟我大伯都很熟悉,我上课的一举一动,作业的一字一句,都随时传到父亲的耳中,我与我的梁羽生不得不再见了,别了,古墓派的小龙女,别了,令孤大侠。榆树下的那个怀揣武侠少年的梦破灭了。</h3> <h3> 我家的房子越来越旧,正房的瓦不知什么原因,也掉下了许多。周围的邻居都盖起了新房,红砖白瓷,在太阳照射下闪着红光。父亲望着我的书包,叹了一声:‘’这个家啥时候能盖起新屋,榆树也可以上料了。‘’我此时已在就读高中,明白父亲的话意,这个家已多少年没翻新了,光线时不时地穿过房梁,直射到屋里,也直射在我的心上。</h3> <h3> 邻居的房屋又翻了,盖起了一幢二层的楼房,更加亮了,我家的土坯屋在映照之下更破旧了,夹在中间显得不伦不类,我不敢回家,榆树又长大了许多,早已够建造房子的料了,可父亲等了一年又一年。</h3><h3><br></h3> <h3> 后来啊,我毕了业,在县城里买了房,安了家,父亲也在街头盖了房子,乔迁了新居,老屋显得更加破败了,屋角也塌败了许多,只有那几棵榆树高大茁壮了许多,叶子也比以前更密了。</h3> <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平民草根10月16日于实验中学</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