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亦真亦幻</h3><h3>(小小说原创)</h3><h3> 米脂.刘美华</h3><h3>
现在的生意不挣钱,却忙得一塌糊涂,常常不知道今几明几。见市场周围平白多出了一些卖香纸和冥币的小摊,抬头看看秋风瑟瑟,黄叶飘摇,才意识到十月一要到了,而我如清明节一样不能回去上坟,不知道母亲在地下是否也和人间一样,喜欢打打纸牌,玩点小钱?诸个摊位看过去,不由惊叹,现在的冥币居然印的和真钱一样,遥想八十年代,邻村心灵手巧的后生在学校由于饥饿所迫,白天偷偷画钱,晚上悄悄去夜市买小吃……因此而锒铛入狱,毁了大好前程。如今,不知道母亲在那边过得好不好,缺不缺钱?</h3><h3><br></h3><h3>
以至躺在床上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何时合眼,就回到了童年。接近晚饭时间,妈妈依然没有回家。</h3><h3> 只听换豆腐的人在坡底吆喝:“换豆腐来……”我和哥哥便跑出去看。</h3><h3> “你家黑豆在哪放着?你知道不?你妈妈在后面走着,她让我在你家坡底停一下,让你们把黄豆拿下来换豆腐呢!”“我家一满纸囤里够二升黑豆,都换豆腐吗?”二哥疑惑地问。</h3><h3> “对对!你妈妈说你们从来没吃过豆腐,纸囤里有二升黑豆,让你们都换成豆腐吃!”大叔说。</h3><h3> 于是,二哥换了一洋瓷盆豆腐,气喘吁吁端回家,把大哥结婚时朋友送的那个洗脸盆底的红双喜都压塌陷下去了,放在锅台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菜刀切了一片,攥着黑酱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谁也不敢吃,我闹(毒)死了……”说完翻个白眼四脚朝天躺在灶火圪崂的玉米叶子上,整个身子都陷进满堆堆的烧火柴里,呈现出一个薄薄的的“大”字,我和弟弟妹妹都去摇他不动,顿时就吓哭了,想烧点米汤给他喝,揭开纸囤一看,居然也是底朝天,只能让弟弟和妹妹看着二哥,我慌里慌张出去找妈妈。和她相熟的大婶大妈家都找遍了,找不到她。灰不沓沓往回走,到大坝上时,看到很多孩子抛着风干发黄的树叶和玉米叶子玩,我才不屑玩那些。看到哥哥们民兵训练时大队修建的那个高高的炮楼,便走过去一层层攀爬,再从顶部一级级溜下去,到炮楼里面去玩捉迷藏,想给伙伴们一个惊喜。</h3><h3><br></h3><h3>
下去才发现里面一片开阔,灯火通明,妈妈盘腿坐在大炕上,和几个大婶大妈打牌,正打得起劲,看到我进来,妈妈把脸一沉。我不敢说话,只见妈妈面前堆着一堆钱,还没等我开口叫她回家,就抽了一张给我说:“你来做甚了,赶紧回可,妈妈有这么多钱饿不着。”</h3><h3><br></h3><h3>
我拿着钱迷迷瞪瞪往出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假如妈妈真有那么多钱,欠别人家钱也能还上了,我也就有救了。长大以后不必给那个老光棍当媳妇去抵债了,也许明天我就可以上学了……出了炮楼,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想找那些娃娃问个明白,可是那些孩子玩的热火朝天,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谁也不看我一眼。</h3><h3><br></h3><h3>
我就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玩的?看着看着,就惊奇地发现他们抛洒的那是什么树叶和玉米叶子?分明就是一张张100/50面值不等花花绿绿的纸币,像风卷落叶一样在他们头顶翻飞……就算谁家再有钱,也不至于让娃娃们这样玩吧?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像是我的小伙伴,又好像不是,我极力睁大眼睛,可是咋也看不清楚,不由心下疑惑,该不会是冥币…… 不由感觉后脑发凉,一紧张忽然睁开眼睛(房间唯一的一个门,拉着卷闸,黑洞洞的)不知是真还是梦?</h3><h3><br></h3><h3> 起身扭亮灯,发现床上赫然躺着一张百元大钞,我的心骤然狂跳,也不知是昨晚整理营业额时遗落的,还是……?侧耳倾听,早市上人声鼎沸,显然天已经亮了。<br></h3> <h3>(备注:那个炮楼就在这一块,不知何时不见了,是健身娱乐场地修建时毁掉的吗?有没有老乡来告诉我?我二哥说:那也不是啥炮楼,而是打坝留下的出水口。真是这样的吗?期待老家人问完留守在村里的老人之后告诉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