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一个人奢侈的爱着

李 木

周一例行晨会快要结束时，李木站起来说:跟大家说一声，我打算辞职，是有点突然，不过...嗯，会想你们的……说完，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群惊愕的表情，扭头互看着，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答案，却都是满眼的问号。“散会吧”，一句听不出悲喜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好奇。没有人再缠绕在一起，聊这些八卦，职场中的离合，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林涛才抬起茫然失措的眼神，呆愣中，竟然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
五年了，离他们相识已经五年了。“你好，我叫李木，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后请多关照”。林涛抬起眼，看了下对面的女孩，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李木悻悻的撤回了举起的手，默默的坐会了自己的位置。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望着对面上司那臭臭的脸庞，李木也只好在心里画圈圈。第一天上班，望着四周忙碌的人们，结合着自己上学时那点有限的资料，李木只能事倍功半的忙碌着，没有人像在学校时对她满目崇拜的围绕着，初到职场，她只是一个新人，一个不会让人第一眼就喜欢上的新人。她有好多不太懂得地方，以为上司会像老师那样诲人不倦，但是……唉，前辈脸上并没有洋溢着温暖的目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会去他那里窃取什么似的，李木不禁感慨：帅到屏蔽自己，也够可怜的。甩甩头，又开始思绪乱飞了，笨鸟先飞，熟能生巧吧。
战战兢兢的度过了试用期，李木的才能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林涛也会偶尔的过来指点一下，茅塞顿开的不只是李木对工作的进步，也让林涛惊讶与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竟然对工作竟然进步如此之快，偶尔的语出惊人在刚开始感到惊讶外，后来也就不再惊奇了，她总是优秀到能够出其不意的牵引他的目光。慢慢的林涛习惯了在工作间隙注视一个方向，偶尔在于李木四目相对时，他会心虚的扳起脸庞，然后低头唰唰的写个不停，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那个时候的李木，也总是一脸懵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明明自己也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了，却总是博不得这个帅帅的上司一点点的好感，难道长的漂亮比能力更重要吗？唉～一声长叹，让李木甩掉杂念，埋头苦干。坐在对面的林涛，听到那声叹息，竟让他忘记了呼吸，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会莫名的烦躁，林涛甩甩头，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工作总是能让他清醒，让他清楚，业绩才是一个男人说话的高度。

“回家后加上这个微信，明天发个位置，我去接你，出去见个客户”，林涛扔下这句话和一张纸，扬长而去。李木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拿起纸条揉搓了两下揣进了裤兜。拥挤的地铁站并没有让李木感觉烦闷，插上耳机，听着音乐，注视着形形色色的人，像是欣赏一幅字画一样，找寻着亮点，打发着时间。掏出那团数字，李木熟练的按着手机，添加，等待...还没等手机黑屏，居然已成好友。“这就是传说中的秒回吧！林涛原来你也是个手机控啊。枉费了我那么崇拜你，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呢，竟然也是俗人一个啊。”李木在心里暗道。
林涛盯着手机，失神的等待着，振动了一下，像是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嘴角竟然轻轻的上扬了起来。接受，OK。这样的距离刚刚好，朋友圈里埋藏着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性。像是放飞的风筝，林涛喜欢把线握在手中的感觉。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当一切步入正轨，李木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健身读书是她的必修课，偶尔也会放纵自己去迪厅消磨一下时光。李木深信:当你足够优秀，你所期盼的自会到来。
事业总是男人证明自己的佐证。林涛继续拼搏着，只是偶尔会翻看着朋友圈里的更新，寻找着熟悉的头像，留意着她的心情。
“周扬，我想你了”。12月8号，李木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玫瑰，只有自己送给自己的一句话。李木端起酒杯，独饮着悲伤，手机叮咚不停，却无心查看。
林涛无意间看到李木的言语，却把他掩藏的沉稳霎时攻破，急迫的打开头像，询问到:怎么了？周扬是谁？你在哪里？连发三条，却忘记了他们本没有相熟到如此地步。等待总是煎熬的...
李木拿起手机，好多条未读信息，其中竟夹杂着林涛的头像，对于现在的心情，李木也确实想要找个倾诉的对象，无疑林涛是最佳人选，因为有些苦楚她不愿坦白给熟悉的朋友...
“周扬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少不更事的年纪，有人追求总是会满足一个女孩的虚荣心，我并不懂什么情爱，但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因为他让我知道，我有我的优秀”
“你知道吗？认识周扬以前，我是个非常自卑的人，没有引以为傲的脸庞，没有巧舌如簧的技巧……可是，他就是喜欢上了我，没有理由，只是想要护我在他身边，笑给他看……”
“可是，他食言了……”
也许是喝醉了，也许是伤心到不愿再提起，李木发过来这三句话后，林涛的手机再没有响起。

一夜无眠，林涛端起酒杯想象着李木就在旁边，陪她伤心陪她孤独。“既然没人能够护你周全，就学会自己爱自己吧，天凉多穿衣，喝酒莫贪杯”。林涛像是说给李木，又似是说给自己。
在李木上班的第三年，林涛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而李木则坐在了原来林涛的位置，望着熟悉的环境，对面陌生的面孔，李木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李木举起自己的手，对对面的小姑娘说：“你好，我叫李木，认识你很高兴”。小姑娘受宠若惊的连忙点头，语无伦次的说：“你好，很高兴认识您，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谢谢”。李木收回半空中的手，笑道：“好的，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找我”。坐回自己的座位，李木伸个懒腰，“嗯，真舒服”。这一幕恰巧被林涛望见，他心里暗自思索：难道我对于她，比可有可无更不重要吗？...
李木埋头正在整理文件，有个声音猛然响起：“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下”，李木一哆嗦，吓死人不偿命啊！拍着小心脏点头答到：好的...吧。怂了怂鼻子，心里哼了一声。林涛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他总是喜欢看李木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也不知道为何，对于李木他总是喜欢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然后再躲在角落默默的凝视着她，任思绪乱飞。
咚咚。“请进”。李木尽力的微笑着走进桌旁，“林总，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因为公司需要扩展业务，想要你去日本学习一年，你有意见吗？”林涛开门见山的说，他很笃定的认为李木肯定会答应。果不出所料，“当然，必须同意啊”！李木已经忘记了在上司面前要时刻保持的矜持，“什么时候去呢？几个人呢？我该准备点什么呢？...”一连串的问题扔给了林涛，然后自言自语道：是先去看樱花还是先去富士山呢？生鱼片肯定不要吃的...。林涛就这样近距离的望着李木，不说话不思考，享受这片刻时光。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刚刚过了几秒，李木终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膀，等待着。林涛低下头，：“先回去吧，等我通知”。“好的”，李木转身逃也似的离开。随手关上门，李木和林涛都长出了一口气，前者是因为在上司面前的囧样，后者则是为了缓解加速的心跳。
好几天过去了，地铁里再没有想要看的风景了，李木暗自揣测，上司不会是提前给我过愚人节吧！妈妈呀！谁救救我可怜的小心脏。有人知道飞上云端再给抛下来的感觉吗？李木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可能白吃白喝白游玩的机会泡汤了。

希望总是在失望的尽头坐看云起。“李木，去我办公室等我。”李木想从林涛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那个没有阴晴的面庞上除了帅再没有其他，好吧，都怪自己没学心理学，不懂面相学，乖乖的去办公室等待吧。几分钟后林涛推门而入，惊的李木连忙站起，林涛扔在桌上一个信封，“你的”。“什么”？李木打开信封，机票、护照，确认着上面的名字，没错。这次，李木压抑着激动，说完谢谢，等着上司的交代。“嗯，也没什么，这次公司只安排一个名额，鉴于你的业绩和英语水平，决定派你去那边深造，学费已经帮你交好了，生活费稍后会打给你，就这样吧，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给你两天假。”“好的”，李木转身欲走。林涛清咳了两声，“还有，为了安全考虑，记得每天微信报平安，走吧。”李木摇摇头，奇怪的嘀咕着，什么时候添了这项业务。林涛攥着钢笔目送着李木的背影消失，庆幸她对于自己的安排总是无条件服从，几年了，虽然话不怎么多说，但是起码的信任，他还是给了她的。

身处异国他乡，哪有什么完美可言，突然的李木开始怀念祖国怀念亲人。李木在微信里除了跟以往一样的那句：很好。加了一句：很孤单。没过多久，林涛回过来：没事，有我。李木笑笑，关掉了手机。林涛拿着酒杯，立到窗前，沐浴着皎洁的月光，痴痴的凝望着璀璨的夜色……

慢慢的，李木习惯了在微信里多加上几句话，“今天我终于登上了富士山”，“你知道吗？我今天居然遇到了一个族人，太亲切了”，“樱花落在肩头，美到时间都静止了”……林涛很少回复，但是每一条他都会透过眼睛印刻在脑里，想象着李木的微笑甚至于开怀大笑。

“终于结束了，明天回国”。李木载着充实的自己和满满的记忆走出了机场。林涛的突然出现，惊呆了李木。“林总，您这是来接我...的吗？”林涛瞪了她一眼。李木撇撇嘴嘟囔着：做好人有必要那么低调吗？“哎，林总，帮我拖一下行李，谢谢。”林涛接过李木递过来的行李箱，转身欲走，听到李木说“哎～～这就帅多了吗！”林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寡言居然震慑不住这个丫头了，嘴角微微勾起，算了，转身拉着行李走开。李木想着，我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吗！哈哈...小心的望望天空，大白天的尽做白日梦，遭雷劈了咋整，拍拍裙角，飞奔着跑向了汽车。

时间除了在脸上印刻上痕迹，还会留下点经历，让你的举手投足间充满自信。李木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毛毛虫终于蜕变成了蝴蝶，只是偶然间总会茫然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林涛的应酬越来越多，喝多了也会偶尔的与李木聊上两句，无关乎情爱，深埋心底的悸动，即使酒后也不会拿出来晾晒……

“我需要一次远游，找回我所逝去的青春”。林涛看着李木发的朋友圈，他在评论里，编辑、修改、再编辑、再修改...直到手指发酸，都没打出一句合适的话，究竟想说点什么，其实林涛也不清楚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心里却乱麻一团。

李木走出会议室，环视工作了五年的地方，想着终于还是结束了。没什么可收拾的，递上辞呈，仰着头走出了大楼。

这个时间段地铁里不算拥挤，李木靠在座位上，掏出手机看到林涛发过来的微信：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李木笑了笑，回到：好啊。好久，林涛发过来一个地址，离李木家很近。

“喝点酒吧？”林涛询问着李木，“可以，”李木游走着眼神环顾着这个场所，离她家这么近，怎么自己从来没发现还有这么一方世外桃源呢？“你欠我一个的结尾。”“什么？”林涛的话语惊呆了神游的李木。“周扬最后去了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走到一起？”“多久了，你还记得，可是...我也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真的，就这么的失去了联系，那时候的我，不愿四处询问着他的踪迹，奢求的爱不是我的需求，可是，你知道吗？我还是会想他，不过，那已经不算是爱，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幸福，毕竟，他曾经让我笑魇如花，尝遍酸甜苦辣……”沉默，长久的沉默，林涛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也不懂的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李木终于有了倾诉的理由，周扬始终是心里的那根刺。端起酒杯，“谢谢”，俩人同时说道。“我想沿着三毛的路走下去，直到遇到我的荷西”，李木对着林涛说。“会的”，其实林涛还想说：丫头，好好的，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虽然我不能陪你疯陪你笑，可是悲伤的时候，记得有我在……

有些人总是可以这样的交往，虽话语不多，虽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彼此就是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影子。李木和林涛并没有成为恋人，因为林涛已有家室，对婚姻的责任是他作为男人最起码的根本。而对于李木来说，她根本不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在护她于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