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光说】

醉梧揽月

文/壹梧

★与月光说★

其实，我有许多炙热
想对月光说

比如寒冷的夜晚，请春风
呵护好每一粒待发的苞蕾

比如大鸟划过身体，请夕阳
在伤口上复活一道彩虹

比如在梦境，掀开了往事虚构的红时
再请星光珍藏这记忆里闪烁的一簇火

还比如，这些连夜赶诗的人
请你们，今晚都在这洁白的纸面上安然就寝
再在词句中一一受孕

也许是黑暗太久，我在凝望你时
才发觉自己的光亮

此刻，还有多少余生需要清点呢？
除了几根瘦骨和撑面子的一张老脸
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

据说，今生属石的人
前生一定摔进过茅坑
——又臭又硬

2017.农历8.29.生辰书。

★安好，便是晴天！★

是谁的忧伤

顺着灼灼热热的目光，攀援而上

把怀里的月光
慢慢地熬成了蓝色
遥远的思念，便翻过万水千山

当一切浮华落尽
如果真有一朵花
能在月光下亘古不变
我是否可以
乘着今晚的月色轻轻地贴近
呼吸你的芬芳
聆听你的花语

为此，我常在夜色里静静地守候
纵使午夜袭来的风
怎么也吹不散，我执着的背影
当时间，在月色里堆积成飞花万盏
许多的会意里
我总能用一种深深地想
从你外在的丰满里
读出你内心的骨感

之后，落款成——
安好，便是晴天！

2014.1.25

★那梧，那屋，那情结。。。★

你说，住在脑海里的
就是记忆
那么我问
住在心坎上的会是什么

偶然的夜晚

清辉月冷，梧桐
依旧寂寞着深深的庭院
记忆穿透浓浓的夜色
一缕淡淡的感伤，缓缓渗透
浮在远去的时光里

那个飘散着板栗花香的季节
那条梧桐树下的石子路
你青春的面容
还有你飞扬的长发
依然清晰

多少年
花开了，花又落了
轮回的季节，把岁月

裁剪成凋零的片片
苍凉的背景，侵蚀着瞳孔
生动和纯真被深邃淹没
倒映出时光的瘦骨嶙峋

夜的背后
青山隐隐
那梧，那屋，那情结
总流淌在梦里
悠悠……幽幽……
千回百转，牵扯着

终跌入了前世今生

今夜
在无声的月色里
两行清泪
悄然滑落

。。。

2012.10.28.

★从七月到七月★

掸了掸眉间的尘埃
你把曾经
埋进一朵花里，供我猜想
来路上，去路上
那些漫不经心的脚步里
都是些黄昏的声音

七月，温度不动声色
和窗外的那棵梧桐
一样安静
此时，风从哪个方向来
都正好

只是，在你亲吻我额头时
请别触碰
我婉若秋天的内心
亦或者，在你拥抱我眼底盛行的绿时
请别探究
我体内某处潜在的夜色

从七月到七月
我希望一首无词的小令
能赶在一场白露之前打开

然后，你我沏上一杯茶
不牵扯夜晚
只靠近月光
听，青果永远鲜嫰
看，生命清浅如昨

（2016.7.22）

★七月，路过我的多情。★

风景，总是一场梦对望一场梦
光阴撞碎的梦里，攀附着沧桑的韵脚
季节，偷换着窗外的背景。
七月的尾声里，能听见
一片叶子准备抽离枝头的叹息
一丝寒凉，袭过浸汗的鼻尖。

如果低头，案前的尘埃里
一重想就掩埋了一重想。
亦或者静坐，等待
回忆在一束光里回暖。
一些人，一些事展开
我不轻易说出疼痛。

若来，我尊重生
若去，我尊重死
若路过，我尊重
生命里的一切好与不好
包括这尘世
还有这尘事。

我承认，我是一个多情的人
喜欢把额头的青淤和脚下的破损
连同胸口的墙体
都轻轻地爱抚成一首情诗
如若你读，就请读出
比情诗更宽广的意境

之后
我们一起穿过七月
在一条
有皎洁月光铺就的路边
等待一群鸿雁，从秋天飞过。

2014.7.29

★闪亮的事物都有高度★

今夜无风，月亮

摇着沉甸甸的梦

树，是夜色唯一的肢体

归鸟与森林一起漫步
走一步，山就跟一步
——言语，静静的
叶子，伸展成手势
一滴夜露跌落成河流

无数次被阳光提起
却又在烈日里曝裂
此时，不要让白日里烧红的骨骼灼伤
我们难得有空在河边清洗心情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生命对于山峰
海拔，是高度最精致的注解
——比如红尘，世事，人心
注释成了千万丈

光影漫过河流
能够绽放的总是美好的
闪亮的事物都有高度

包括黑夜，时间，石头
她们在寂静里
——如此生动

2017.6.4.金寨。

★红月亮★

真正的美，不需要用形容词
就像今晚的月亮
美得毫无遮拦

听说，一千个诗人
就有一千个月亮
那么多诗人都在写你
把你写成了金黄，银白，或者深蓝
写一次就爱一回
一千遍，一万遍

。。。

而我
就干脆把你揽在怀里
——在我的臂弯
你是血红的
滚烫的

。。。

2018.2.2月食记

★我想写封信★

我想写封信

在我乡愁四起时，我想告诉你

故乡的那棵老梧桐上
悬挂着的几声狗吠
门前的小河，淌过视野
却总没流出过心田
我还想告诉你

那间老屋瓦片上的雪
炊烟袅袅攀升
山边月牙清瘦。

我想写封信

当我深陷孤独时，我想告诉你

风在笔间止步
路在纸上行走。
还有脚印中沉睡的诗句里
一片叶子上月光的记忆
和一滴夜露里雪的叹息。

我还想告诉你
我眼睛里戒不了的色
我耳朵里得不到的静。
还有，我四十有余的肉身
愧对的一根骨骼。

也许，我潦草的半生
也就只剩下这点真实了。

我想写封信，告诉你
烟台今日晴
草木静谧，风阳温和。
告诉那些气息相通的人
怀念。
你好！

（2016.12.2-烟台）

★能饮一杯无★

能饮一杯无？
――已很久没与人相问了
从冬天到春季
折叠出水与岸的倒影。

草木伏与霜雪
花叶归与尘土
此时，不说轮回
还是小心着了佛道。

所以，当我举杯
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我只是有些不甘
――世事如茶
总是越喝越淡。

咳嗽久了，已无从知晓郁结的真相
纸笔旧了，也只剩下些无名的阅读
三杯入肠，话就多了
口误也就多了。

一杯酒里，假如分不清冷暖
那就在醉意里慢慢参悟
黄沙漫过的江湖
青山绿水裱幅的故乡
我在遗忘里，望见了故人。

想来，还是不够聪明
有太多的看不透。
东风破蹄，百转的柔肠
读不懂豪情的万丈
借着酒意，我还是在不停的问
能再饮一杯不，
能再饮一杯不？

2017.1.18.金寨小草。

★带我去你的故乡吧★

余辉散尽，一缕风
从枝梢上生成
一片枫叶滑落
划落的生疼连同往事
不需要让风去说破

城市的夜空
看不清闪烁的星星
只留下一新弯月
清冷，孤独
勾勒出遥望的姿势

此时，我该去温一壶酒
与你推杯，换盏
只饮，啥都不说

若我是醉了
你就带我到你的故乡吧
然后，赶在
清晨天亮之前

摇醒我，让我看看
远方和星辰

之后

请再让我接着睡去

（2015.11.22.青岛）

★我们是亲人★

我们是亲人，但从未谋面
我知道你的性格，因为
我见过你的影子
黑夜深处，你我留有重叠的痕迹

忍不住咳嗽
忍不住一贫如洗
三百六十五天
或者孤独，或者轻薄
忍不住的热爱选择最低的方式
仍感觉像是一种罪恶

于是，某个午后
我拈死了一只冬眠的虫子
让凝固的岁月退避
还原一场雪

我没告诉你关于命运的一些事情
雪色覆盖的山川、河流
或者霜露、落叶
以及静卧体内的苍凉
皆成了生命里暗生的隐喻

我们是亲人
我们在雪中漫步
我们，不为偕老
只为白头

2017.1.14.金寨，晴。暖阳如春。

★雪。倾城★

安静的日子
蓦然，撞见了这个冬季的多情
隔着夜色的深沉
一场雪在相映成趣的清寂里
开始纷纷扬扬
落眼低眉，都是睫毛鼻尖上的晶莹
垂钓着安恬的静美
一场美丽
终与这个世事衔接得天衣无缝

携着时间的清冷
我从一程远行至一程远
绕过单薄的光阴
绕过空间的距离
却怎么也没能绕过
以你为原点的这个冬季

一地雪白
低落尘埃
我以无语的静默相许
那一片一片
一层一层的柔软里
都是我满心的虔诚

（2015.1.29.金寨，雪。）

作者简介：壹梧，原名张荣俊，安徽金寨人。网名醉梧揽月，70后。

诗观：诗歌是自由，是包容，是万物的向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