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白鹿原》，千秋“秦川史” ——鹃城读书会2018年9月《白鹿原》分享活动

蓝冬季（行摄博主）

　　9月26日，鹃城读书会第八次读书分享活动在郫筒街道双柏社区的党群e家举行。本期书目是陈忠实的《白鹿原》，众书友从不同视角，把阅读《白鹿原》过程中，感动自己的瞬间进行了分享。远在道孚的书友张平、张兴梅，还与大家通过手机进行“视频”分享，成为读书分享活动的创举，把活动推向高潮。

　　陈忠实先生希望写一部能垫棺材的作品，他做到了。《白鹿原》，第五届茅盾文学奖扛鼎之作，出版已经二十余年，一直被读者所喜爱，经受了时间检验。这本书告诉了我们什么？书友们用几个关键词来概括。

一、寻根之作

《白鹿原》是一本寻根之作。

一是寻关中平原的土地之根。这群人50年的更迭变迁，却充分展示了关中平原的朴实粗野，乡风习俗、语言特性、饮食文化，是作者热爱的关中景画，是作者生长之根。二是寻中国儒家的精神之根。无论是白鹿原的祠堂恪守，还是朱先生的言行规范，其实是展现作者心中对儒家文化传承的乌托邦，是作者想要承袭和发扬并高举的精神内核，是作者赖以信仰入慎独隐忍的儒家境界。 三是寻找动荡历史中的更迭之根。50年的人物活动，丰满了白鹿原的土地，也装饰了白鹿原的空间，拉大了白鹿原的时间延展性。作者通过几条线索的交织、变换，描摹了田园的夕阳余晖，古老村庄的最后宁静，寄托了作者乌托邦理想，也是作者描写50年历史风云际会的白鹿原的追索。（何艨)

小说中白嘉轩的真正意义，是告诉我们，有一些原则，是跨越时代、无关政治、本质的、普世的。这些原则，无论外部环境如何变化，都值得始终如一地坚守。比如：契约精神、不作恶、不妥协。白嘉轩一生都坚守着这些原则，他那被黑娃所打伤的背、佝偻如狗一样的身躯，反而更突显了他那挺直了一辈子的腰板。然而，白嘉轩也只是凡人，他有着七情六欲，有着自己的脆弱和崩溃。于是问题来了，为何他坚守原则的心志会如此坚定，这背后的精神力量从何而来？文中的暗示其实已经够明显了：白嘉轩个人命运的转机，从在原上偶遇白鹿开始；白鹿，是朱先生的化身；朱先生，是儒家文化的代表。白嘉轩的精神导师，正是朱先生。白嘉轩固守的，是中华儒家文化的根。（书友张丽萍)

二、儒家传承

朱先生是作者着力塑造的白鹿原儒家文化传承的代表人物。朱先生劝退清兵、赈灾济民、劝和罢讼、清除罂粟、拟订乡约、开立学堂、规劝军阀、上阵抗日、编撰县志，善待年轻人，最后还收了个关门弟子土匪黑娃，让他浪子回头。他读圣人书又不拘泥于圣人之言；他虽然不能够左右变迁和动荡的社会和历史潮流，但总能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低调而不骄傲，不事权贵，不随波逐流，坚守初心，做他自己。朱先生不仅是小说中的白鹿精灵，也是作者心中想要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白鹿精灵，也是我内心深处的白鹿精灵。（书友龙云根)

白嘉轩整修祠堂以后，在祠堂里面发生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拒绝田小娥进入祠堂、欢迎鹿兆谦拜谒祠堂、在祠堂鞭挞田小娥、在祠堂共读《乡规民约》……祠堂是教化民众的场所，是传承文化的载体。每一件发生在祠堂的故事，都书写着白鹿原的魂魄。白鹿原的魂魄，其实也是中华民族的魂魄。（书友王朝贤)

　　《乡约》是朱先生为规范白鹿原乡民道德言行而制定的，兼具儒家的道德教化思想和法家的法制精神。《乡约》内容非常详尽，涉及村民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白嘉轩非常虔诚地执行了《乡约》中的条约规定，使之具有强大的约束力，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从此偷鸡摸狗摘桃掐花之类的事顿然绝迹，赌博斗殴、打架骂街事件不再发生，白鹿村人一个个都变得和颜可掬文质彬彬。”（书友张兴梅)

三、历史画卷

巴尔扎克说，一部小说就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白鹿原》，就是关中平原从辛亥革命到新中国成立以前50的一部地方史。历史人物的名字不是真实的，“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可能不叫做白嘉轩、鹿子霖、田小娥，而是叫做张嘉轩、李子霖、赵小娥。但是这样的人却是当时当地真实存在的，真实的呈现了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关中平原的历史。（书友王朝贤)

　　《白鹿原》是一幅展示民国时代关中平原众生相的画卷。在那个急剧变迁、动荡不安的时代，虽身处相对偏僻，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封闭，远离权力和变革中心，但时代的变迁以及由此而来的矛盾仍席卷了白鹿原这片古老、有着深厚历史文脉和底蕴的土地。本质上讲，白鹿原是一个深受耕读传家文化熏陶和影响，并作为重要主宰者形成的农耕社会，在时代的变迁下，特别是在新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冲击下，传统意义上的宗法社会中的族长（代表人物白嘉轩）、乡贤（代表人物朱先生）、基层官员（鹿子霖）、普通百姓、叛逆者们各自登台，在历史的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当中有坚守，也有抗争；有顺势而为，也有逆流而动；有善人做善事、恶人做恶事，也有善人做恶事、恶人做好事，这些人物虽是拼尽全力，终是螳臂当车，无法阻挡历史的洪流，或随着历史这条河流一同前进，让人生更加多彩；或被历史这条河流掀翻，淹没在洪流之中。（书友陈传云)

　　《白鹿原》做为清末民初到解放前夕中国历史的见证,可以视为民族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从政治文化角度看,其社会结构有以田福贤、岳维山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势力,有以鹿兆鹏、白灵为代表的共产党革命力量,有以黑娃为代表的农民土匪武装。从民间文化角度看,有以白嘉轩、鹿子霖为代表的宗法家族团体,有以朱先生为代表的白鹿原的先知先觉者。阶级矛盾、家族纷争、利欲情欲的角逐,相互融汇交织,构成白鹿原半个多世纪的“民族秘史”。（书友赵洪)

　　“心上插得上一把刀子”一心维护道德伦理，一心坚持“耕读传家”的如白嘉轩，自私自利阴暗使坏尚能自觉贯彻祖上“诗书传家”遗训的如鹿子霖，机关算尽冷酷无情的如岳维山，追求幸福却结局凄惨，感叹“你们男人咋都这样”的如田小娥……跌宕起伏的黄土高原上，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在风云突变的时代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如草芥般的随风飘零着！任你躲在哪里，甚至是沟壑纵横的白鹿原，仍是无法逃脱升天。足见个人的命运与国家命运是多么的休戚相关！ （书友张平)

　　白鹿原看似家长里短的事件中，蕴含着整个中国在那一时期的风云变幻，而家族的动荡实际上正是国家的动荡所导致的。如果将近代中国比作一艘颠簸浮沉的楼船的话，那么浮仰在历史波涛里的每一个家族，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叶偏舟，随波逐流。（书友张丽萍)

五、人物群雕

小说是通过人物描写，树立起具体可感的艺术形象，反映社会生活，表现社会本质。《白鹿原》一书，我感觉书中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甚至可以说，白鹿村每个人都绝非善类，正直如白嘉轩也会干出偷换风水宝地这种事。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也都有善良的一面，更多的时候，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人物的复杂性由此而出，人物的形象也入木三分，有血有肉，鲜活了起来。（书友赵洪)

　　白嘉轩这个人物身上凝聚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负荷，身上有着很多优秀的品质。他谨遵孝道，身体力行，以孝作为治家的根本。他自信持正，仁爱忠义， “腰杆子挺的太硬太直”，随时给人一种正直的形象。但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也有自私，保守，专制，缺乏民主性的一面。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人物，一个不完美的人物，一个鲜活的人物。这样生动的人物形象给小说平添了很多色彩。（书友屈玲)

贯穿作品始终，经历和人性更为复杂的青年黑娃也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人物。这个周处式的青年没有坚定的立场，游移在各种政治力量之间，较多地体现出生底层劳动人民生存的需要。他的经历说明了人性的复杂。（书友张兴梅)

六、语言大师

语言是文学作品的外衣。文学作品需要精美的语言打动读者。《白鹿原》方言的运用，为书增色不少。好多方言和我们这里的土话相当接近。像称呼父亲为“大”、像“放雷子炮”、“一撮毛”等，虽然有点粗鲁，但更多的增加了作品的生活气息。田小娥借助鹿三中邪后喊出“我到白鹿村惹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火，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田小娥的抗争，正是身处社会底层不甘心屈服的人，向不公道社会呐喊的心声！（书友张大春)

　　阅读《白鹿原》的文字，总能很容易的就能感受到那黄土高原吹来的信风，总能在阅读中感受到满脸黄土，残阳如血的镜头。还没看作者的出处就知道他是陕西人，全中国只有那里的作家才能有这种味道，陈忠实以凝重厚实的语言，让人在阅读中，总能感受到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在晃荡，感受到信天游似的曲风在飘荡。（书友赵洪)

七、人生启示

概而言之，我觉得大致可以用三句话来总结：一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二是没有高奏凯旋之歌的胜利，也没有永远一败涂地的倒霉蛋；三是好人的心中也有“魔鬼”，坏人的心中也有“阳春白雪”，重要的是经常用抹布去擦拭自己内心的灰尘，满怀正能量，让“魔鬼”遁形，让“阳光”常驻心中。（书友陈传云)

书中主人白嘉轩公多次提到的人生感悟，“世上有许多事，尽管看得清清楚楚，却不能说出口来......能把握住什么事必须说，什么事不能说，才是真正的男人。”我这个人在前半生很多时候，嘴巴不稳，什么事情都爱出风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说的说不得，都“敞口飚 ”，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人生也多走了很多弯路。现在的我，看透了世事，很多事情也晓得了分寸，不再有年少的幼稚 。（书友张大春)

书中白鹿两家的人物结局又让我感受到一个家族应该有自己坚守的准则，有自己处事的道德准则和坚守的信条。人应当要坚守一些正确的东西，向善的东西，正义的东西，仁义正直的美好品质应该代代传承下去。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多做善事，多积福报，传承优良家风。（书友屈玲)

　　那个曾经有些粗鲁的庄稼汉的成长经历，给作品赋予了超现实主义的意义。人永远不知道，我们的生命能够承受多少的压力，也无法判断生命能够达到的极致，神算朱先生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换而言之，不完美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白嘉轩身上呈现的智慧，成就了他的人生，鹿子霖注定是他生命的配角，命运将他们纠在一起。陈忠实成就了永恒的经典，也警醒世人，一定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成就十全九美的人生。（书友余华)

阅读《白鹿原》，一个一个更迭劳作的背景，从站立到倒下，一卷一卷的风情，从艳丽到斑驳，但从纹理间却越发感受深刻，沧桑清晰，这是忠实先生想告诉读者的，也是忠实先生努力追求的。（何艨)

　　忠实先生为我们打开了阅读关中平原那片热土的大门。众书友意犹未尽，经过投票表决，决定下一期集体阅读的书目是荣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秦腔》，以便书友比较阅读。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八百里秦川呢？期待11月的分享活动。

本次活动在郫筒街道双柏社区的党群e家顺利举行，特致谢。

鹃城读书会

2018.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