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军装的女车工们(工作训练轶事)

李洪瑞

<h3><b>女兵,除了在医疗、通讯等岗位上服役,还有鲜为人知的穿军装的工人,她们像男兵一样从事生产劳动,苦练精兵,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b></h3><h3><b><br></b></h3><h3><b> —— 题记</b></h3> <h3>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在山东省新汶县境内,有一座规模较大的部队工厂——济南军区后勤部五七农药厂初步建成。主要生产农药敌敌畏和敌百虫等,满足了济南军区所属部队农副业生产需要。生产任务由多个连队的战士直接担当。</h3><h3><br></h3><h3>当年,我是机修连的一名新兵、女车工,开得不是汽车是车床哦。机修连是一支男女混编的连队,二排有两个车工班,运用车床、刨床、铣床等,制作维修配件。工种齐全,门类繁多,负责全厂的设备维修和保养。</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车工班女兵合影(前排左一为作者)</span></p><p><br></p> <h3><b>01 我不是个称职的车工<br></b></h3><h3><b>02 火车鸣笛头皮就发麻</b></h3><h3><b>03 敌敌畏带来的苦痛</b></h3><h3><b>04 一块石头留下的印记</b></h3><h3><b>05 出操一跑十几里</b></h3><h3><b>06 紧急集合是家常饭</b></h3><h3><b>07 多项军事训练不停闲</b></h3><h3><b>08 两次野营拉练的体验</b></h3> <h3><b>  01 我不是个称职的车工</b></h3><h3><br></h3><h3>每天早上迎着朝阳,一支穿着帆布背带工装裤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通往车间的大道上。有时,神气的我们,还能感受到其他连队战友们投来羡慕的目光。</h3><h3></h3><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3> <h3>明亮的大车间里,C616、C620车床一溜排开,刨床静静地地分布在车间角落里。<br></h3> <h3>车床,是用车刀对旋转的工件进行车削加工的机床。在车床上还可用钻头、扩孔钻、铰刀、丝锥、板牙和滚花工具等进行相应的加工。</h3><h3></h3><h3></h3><h3></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王庆梅 孙宝春 王鲁青在研究产品</span></p><p><br></p> <h3>女兵们干着和机床厂工人没有任何区别的生产工作。若说有区别,就是除了生产劳动,她们还有定期的政治教育、军事训练等。</h3><h3><br></h3><h3>入伍之前,按照国家中学生“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部署,我曾走进机床厂,跟工人师傅学习开车床。因为这个经历,所以来到机修连就分到了车工班。每天穿着粗帆布的连裤工作服,脚蹬被机油浸染得变了型的解放鞋,在车间里工作。<br></h3> <h3>车床的车头飞速地旋转,一个个铮亮高精度的配件,经过反复的车制,卡尺测量,就可以生产出来。刚开始,对于掌握这门技术兴趣不浓,但能静下心来学习。<br></h3> <h3>入伍不久,我参演连队演唱组的《红灯记》选场被厂里宣传队选中了,我和陈建立(饰演李奶奶)都被抽调参加厂业余文艺宣传队演出。工作岗位变了,刚上手的车工技术陌生了,荒废了。节目排练后,即去给厂矿企业、周围村庄和友邻部队演出。</h3><h3></h3> <h3>断断续续干了两年多,记得最高技术代表作就是在师傅指导下,车个内螺丝帽,当时觉得那很难!车刀要磨好,丝扣不能乱。完工后卡尺量来量去,尺寸、光洁度等质量指标勉强合格。不知朋友中有无车工师傅,或许我说得都不是行话,太久远了。唉!我承认,我不是个称职的车工。</h3><h3><br></h3><h3>车床啊!千万别怪我!虽然咱们早就相识,也熟悉你的特性,但我真得不怎么爱你,呵呵!我的最爱是表演,是光芒四射的舞台!</h3> <h3> <b> 02 火车鸣笛头皮就发麻</b></h3><h3><br></h3><h3>刚开始看到火车道通往厂区时感觉很自豪!您瞧,我们工厂有多棒!给父母和朋友们写信时也曾炫耀过。别忘了,那个年代很多县市都不通火车哦。</h3><h3><br></h3><h3>谁知真正知道它的功能后,就领教了它的厉害!它源源不断地把生产原料——粗海盐运进来,然后把敌敌畏、敌百虫等成品农药运出去。特别是工厂还有部分基建工程没有完成,火车不仅运来大盐包,还运来一车皮一车皮的红砖。谁来卸呢?没想到就是我们!转眼间,工种换了,成了装卸工了。</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军工厂里的火车专用道</span></p><p><br></p> <h3>卸火车可不是儿戏,一个连队一卸就是五六十吨!而且火车来了就是急的,必须立刻卸下不能窝工。赤手空拳,全凭一双手!发了一副白线手套,很快就磨破了。红砖四五块、四五块地从手中传递,一个车皮卸完后,手掌通红,几乎磨破了皮,火辣辣的。过几天,有的突出部位就变成了茧子。</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欢送机修连战友上大学</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王玉升(前排右二) 赵建平(后排)</span></p><p><br></p> <h3>卸麻袋盐包更壮观,男兵大部分都能扛起200斤重的盐包。据男战友赵建平回忆说,“当年我才17岁,海盐麻包遇雨季天气潮湿那就不止是200斤了,因为盐吸潮后增重不少。尤其从火车车厢到站台要走一尺多宽,四米左右约有30度斜坡的长跳板,真是肝都颤!比起有劳动经验和体力强壮的老兵体力差得太多,只能豁出去咬牙坚持了,为了评上五好战士努力工作,好好表现,也是动力之一,卸车对于每个参与者来说都很累。 每次要扛8~10袋。”</h3><h3><br></h3><h3>王华战友回忆说,“那时候卸盐包男战士都要扛包,虽然年纪小但是不甘落后,咬紧牙关硬撑,后来真的把腰伤着了,当时连队条件有限,也只能是贴个膏药再烤烤电,后来落下毛病一阴天腰疼,直到调到军区机关后,在军区总医院检查时才知道是腰弓崩解。”<br></h3><h3><br></h3><h3>战友秦宏伟也有同感,16岁扛盐包,腰疼得直不起来,只好找连队卫生员针灸止痛。<br></h3><h3><br></h3><h3>个别年纪小、体力弱的男战友只好“沦落”到女战士堆里,干女子的活——把盐包包装拆开,把盐倒出来。</h3><h3></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当年机修连的主力装卸工</span></p><p><br></p> <h3>但个别壮实的女兵,如副班长耿军也能扛起盐包,真不愧为半边天!<br></h3><h3><br></h3><h3>粗盐堆积得像座小山!我们女兵主要是倒盐包。必须俩人一起用力把麻袋提起来,手指扣着麻袋边和四角才能倒出来。每次提起200斤的麻袋包,小细胳膊肌肉就绷得紧紧的,手指头扣进去,指甲蹭着肉生疼!忍着痛,流着大汗,一两个小时完工了,累得饿得几乎虚脱了。</h3><h3><br></h3><h3>有了第一次体验,从此知道真相了。宿舍离铁道很近,不论何时,听见火车轮子那咣当咣当的节奏伴着高亢的笛声开进来,就感到头皮发麻。硬仗何时能打完?哪有头啊!但是,每次卸完了,又像冲锋陷阵的战士打了胜仗一样,平添了自豪感。炊事班再给做点儿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br></h3> <h3>   <b>03 敌敌畏带来的苦痛</b></h3><h3><br></h3><h3>记得有一次敌敌畏车间不知是因为包装机器坏了,还是急需这批农药,总之,忙不过来了,调我们连去帮忙。一进车间,就嗅到敌敌畏略带一丝丝甜甜的气味。那活计不复杂,就是把盖拧在装满敌敌畏的瓶子上。除了告知我们要带好白纱口罩,没有任何防护。紧张的劳动开始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干着,女兵特有的灵巧展现出来,拧啊,拧啊,一上午就结束了。离开时,仅感到手指有轻微的刺痛,谁也没当回事,以为洗洗手就没事了。</h3><h3></h3> <h3>次日,不止是我,大家都发现十个手指头每个顶端的皮肤都变硬变厚,皮肤下有一个小水泡。随时间推移越来越痛!痛得两三天连被子也不敢触摸了,碰到任何物品都是钻心的痛!原来,手指皮肤已经被敌敌畏毒素浸润烧伤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痛苦,也无药可用,手指头的水泡干了,脱皮了,靠机体抵抗力才慢慢地痊愈。</h3><h3><br></h3><h3>当今,敌敌畏农药在我国已经被明令禁止使用,可见其毒害之大!那时,受条件所限,我们就是用自己的健康去拼搏,去奉献!<br></h3> <p> <b> 04 石头给我留下的印迹</b></p><p><br></p><p> 1970年春天,厂里的基建工程尚未完工,就一边搞建设一边忙生产。记得有一次搬石头盖房子,从搬运起点到终点大约一里多路。不知道一块大石头究竟有多重,但我们都是选择了自己竭尽全力能搬着走的,还互相比较,就怕比别人差了。刚刚走了一两百米,一股浓烈刺鼻的氯气就随风飘过来了。我们不是第一次闻到了,有人大喊,“快走,跑氯气了!”可是,已经被气雾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脚步也有些踉跄走不动。</p><p><br></p><p>石头还抱在怀里,顿时感觉越来越沉重了,几乎不能忍受。坚持走了几十米,实在眼睛也看不清,抱不动了。咣当一声,石头掉在了地上,顿觉得脚痛,原来砸伤了大拇哥!委屈的眼泪情不自禁就流下来了,幸亏没人看见。过后,大脚趾淤血变黑,本应脱落的它不知为何没有脱落,又感染了真菌,指甲变厚……灰指甲陪伴我多年,治疗无效,夏天总是用袜子遮住它的丑,在本应美丽绽放的年纪,不敢让脚丫见阳光。从此,这块石头的印象也深深地印在脑海里。</p> <h3>   <b>05 出操一跑十几里</b></h3><h3><br></h3><h3>出早操是部队的基本体能训练方法,每天如此,只有星期日休息(单休)暂停一天。</h3><h3><br></h3><h3>起床的号音一响,我们就像弹簧一样迅速爬起来,冲向集合点。“稍息,立正,向右看齐!”一阵急促地口令,头刷刷刷地摆向一侧,队伍就整齐划一出发了。<br></h3><h3><br></h3><h3>通常规定早操时间是半小时。碰到哪个排长精力充沛也会适当延长一些。队伍按个头男兵在前,女兵在后,看似合理,等队伍跑起来,弊端就出来了。高个排头兵一步顶我们一步半,都是二十岁左右,浑身是劲。排长多次喊“压住步子!”,但压住步子压不住躁动的心,他们要释放能量,哪里会体会我们女兵紧赶慢赶的苦衷?</h3><h3><br></h3><h3>记得有一次早操,延着乡间大道跑着跑着,本应回返的队伍像是吃了兴奋药,继续快速向前跑,而且越来越快,几乎有点像狂奔了!排长也没有停止口令发出,女兵一个、两个,坚持不住了,不断地有人落下来。终于明白了,值班排长的意图就是搞恶作剧,要把我们女兵甩掉,看着我们出洋相,他们开开心!</h3><h3><br></h3><h3>冬季的清晨异常寒冷,带着绒布手套手指还是僵僵的。女兵几乎所剩无几,虽然气喘吁吁,明显感觉到汗珠不断洒落,但我还是坚持着,心想一定要坚持到底,绝不掉队!慢慢地男兵也有坚持不住地出列了。我还是紧紧地跟着……排长一声口令“换齐步”,队伍终于慢下来了。记不得排头兵是谁了,他坏坏地回头看过来,看到我很意外!估计他以为女兵肯定全军覆没了!其实男女有别,尽人皆知,何止一次跑步可以验证?但那一刻我开心极了!<br></h3> <h3>  <b>06 紧急集合是家常饭</b></h3><h3><br></h3><h3>新兵连体验紧急集合估计是部队惯例,都是叫苦连连。可我们不是新兵了,但在连队,还是少不了。这是提高军事素质的重要手段,5分钟内必须全副武装拉出去。<br></h3><h3><br></h3><h3>虽然工作了一天,到了晚上,战士们脑子里那根弦始终不敢放松。时常猜想今晚不会有什么集合行动吧?看看连部的灯光,观察一下领导的脸色,有时猜个八九不离十。背包带平时就折叠成最佳角度,被窝尽量不睡乱,鞋子要放好……紧急集合哨声一响,就以最快的速度打好背包,背上子弹带和步枪冲出去!<br></h3><h3></h3> <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同宿舍的战友们(邵砚萍、杜 垚 郭玉军、高祁英、任风锦)</span></p> <h3>据战友们回忆,有两位同宿舍的女兵,紧急集合哨响了,旁边的战友推推她让她快起来,她俩坐起来又躺下去,年轻人是觉正多的年纪,在睡梦中难以醒来。穿反裤子的,跑掉了鞋的时常发生。还有的背包打得不合格,跑着跑着就散了。有的困得睁不开眼,闭着眼跑在田野里,夜间看不清撞在土坡上……一紧急集合,真是洋相百出!但是,随着一次次演练,就越来越少了。这糗事我没太碰到过,还算是个合格的女兵。<br></h3> <h3> <b> 07 多项军事训练不停闲</b></h3><h3><br></h3><h3>虽然是后勤部工厂单位,但是部队正规化建设一点也不落后。连长指导员都是野战部队调来的,军事训练都有板有眼。</h3><h3></h3><h3></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练队列(网络图片)</span></p> <h3>队列训练是家常便饭,有空就走起来。早饭前,晚饭后。齐步走、正步走,一步75公分,每分钟116步,要令都记得烂熟了!厂里经常组织会操展示训练成果。 </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练刺杀(网络图片)</span></p> <h3>刺杀训练时,我们手持木制步枪,班长的口令就在耳边响起“突刺刺!向后转刺……”每个动作都有严格的标准,要求必须刺杀有力,口号洪亮,杀声震天!烈日下、严冬里,操场上都留下了我们训练的身姿。回想起来,感觉有一点可笑,若真在战场上短兵相接时,估计女兵这刺杀动作也就是个花架子,还不知道谁把谁刺倒呢。<br></h3><h3><br></h3><h3>步枪射击练习许多次,趴在土地上,在强烈的阳光下,几乎很难看清准星缺口,百米的距离直接挑战我们的视力。子弹射出的瞬间,后坐力还是很大的。第一次多少有些紧张,我跑过靶,但也打过优秀。我的体会是步枪比手枪难打(离开连队后,手枪曾打过5发49环),那些机关枪恐怕就更难了!</h3><h3><br></h3><h3>我们还练过战术动作,战斗小组三人一组,如何迂回前进,如何掩护等等。匍匐前进有点难,爬下感觉低姿很难前进。个别女兵体型胖一些的,更是吃尽了苦头。时间久远,有些痛苦的感受已经淡忘了。 </h3><h3><br></h3><h3>现在,经常听到有些战友赞美六五式军装,但它纯棉的面料牢固度很差。由于经常的训练摩擦,我们的军裤在臀部和膝盖部位都是打了补丁的。如今,07式的防火防摩擦以及量体制作,让军容更加严整。</h3> <h3>那些年,坐上马扎子就学习,学毛主席著作,学习雷锋王杰事迹,进行忆苦思甜不忘本教育;穿起军装就训练,练了队列战术练射击;穿起工装就进车间,产品一件件产出来;画了妆就上舞台,张开嘴就唱大戏。呵呵!我这日子未免太充实了!<br></h3> <p> <b> 08 两次野营拉练的体验</b></p><p><br></p><p>1970年底,毛主席在一份反映解放军某部野营拉练的报告中作出批示:“这样训练好!”于是,在中央军委的统一部署下,全军开始了解放以来最大规模的冬季野营拉练!</p><p><br></p><p>虽然女兵大多在后勤系统,但是在野营拉练中,都是同样的强度同样的体验。军中没有女人,只有女兵!所以,拉练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野营拉练(网络图片)</span></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拉练一</b></h3><h3><br></h3><h3><b></b>在毛主席发号令之前,我们就已经体验过难忘的一次拉练。</h3><h3><br></h3><h3>是1970年9月20日,我们刚到达沂蒙山脚下宿营地,放下背包,就紧急集合,向山上奔去。</h3><h3><br></h3><h3>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山脚下的小溪缓缓流淌,溪底可见细沙和小小的鱼儿在游动。山上的马尾松越发葱绿,雾蒙蒙的如同仙境一般,偶尔还可见树下零星的松蘑。如果是在此旅游,那该是多么浪漫惬意的享受啊!</h3><h3><br></h3><h3>这么美的秋景我们可无心欣赏,我们正在半山坡练习战术队形,趴在泥水里,一会儿爬起,一会儿爬下……</h3><h3><br></h3><h3>在山下休息时蚊子很多,又下着雨,陈建立记得她把雨衣裹在全身,帽子捂盖全头,只留出鼻孔喘气,天热外面是雨,里面是汗!闷热不适总比让山里蚊子咬了奇痒无比要好受些。我们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br></h3><h3></h3><h3></h3> <h3>孟良崮到了!我们亲眼看到了解放战争时期的孟良崮战役,击毙国民党74师师长、中将张灵甫的地方,仿佛看到了当年激战的场面。当然,现在的提法和当年不同了,张将军也是参加过南京战役、淞沪战役的抗日英雄,可惜死在中国人手里。<br></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1970年9月20日于孟良崮</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机修连演唱组女兵:</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前排: 李洪瑞 杜 垚 邵砚萍</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后排: 陈建立 王庆梅 李中原 高石英</span></p><p><br></p> <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机修连部分干部、战士在孟良崮山上合影</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前排:李吉德 刘元月 李长让 刘志峰</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后排:唐 群 王大力 王 华 赵建平 张书华 于永朴</span></p> <h3>在山顶上,享受了“天浴”之后,战友们满心欢喜地合了影,留下了这张难忘的照片。丑是丑了点儿,帽檐被雨淋得变了形状,身上湿漉漉的。随着海拔增高,山顶的气温低了许多,汗水、雨水增加了湿度,浑身发冷,冻得脸上肌肉都发僵了,笑得很勉强,但我们的心里火热火热!</h3> <h3>拉练宿营还有趣事一桩。</h3><h3><br></h3><h3>到孟良崮山下的村子里,住下后大家就到处找厕所,院子里没有,也没有公厕,去哪里方便呢?后来老乡告诉我们猪圈就是厕所。</h3><h3><br></h3><h3>猪圈,那是猪的家,我们进了它的领地,它要是恼了,拱我们屁股那就吓死了!大家对猪的特性不熟悉,有几分怵头。再说,猪圈是开放的,来人了怎么办?</h3><h3><br></h3><h3>此时,一个男战友(他就在上一张合影中),当年他不到十六岁,自告奋勇说:你们不用怕!我给你们看着门。”啊?他看门?我们女兵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防谁呢?恐怕防人比防猪更多吧?呵呵!虽然穿着军装他也是未成年,多么天真可爱的男战友啊!<br></h3> <h3><b>拉练二</b></h3><h3><b><br></b></h3><h3>1970年底又一次拉练开始了。野营拉练是每年冬季必训科目,不到腊月不行动,基本都在12月进行。除了留下少量的保障人员,全部参加。最多的一天走了110里!从清晨走到晚上十点多才归营。</h3><h3><br></h3><h3>我们身背背包,包括棉被、大衣、半自动步枪和50发子弹,鞋子和换洗衣服。这对于一个体重只有90来斤的女兵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h3><h3></h3><h3></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拉练中的宣传队员(网络图片)</span></p> <h3>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不仅要跟上队伍,偶尔还有假设的敌情,需要立即卧倒或者匍匐前进……鞋里的绿军袜动不动会扭起来,需要及时舒展,否则大泡就养出来了。脚出汗了,脚感越来越潮湿。每个人脚上的泡越来越多了,疼痛难忍。脑子里只有俩字“坚持!”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估计不用几十里就丧气了。<br></h3><h3><br></h3><h3>为了鼓舞士气,我们经常高歌一曲,扯着嗓子唱得最多的歌就是”团结就是力量”“义勇军进行曲”。歌声停了,笑声就响起来了,自己找乐也乐呵呵。</h3><h3><br></h3><h3>途中,军用水壶都结了薄冰,略带冰碴的水也要省着喝,不计划好就只有干渴自己了。</h3><h3></h3><h3></h3> <h3>行军途中总要休息一下,值班排长喊道:“男的,路右侧!女的,路左侧!”,荒野顿时变成了公厕,男兵一转身解决了;女兵大衣一挡也方便了。那时,好像一切都变得特别简单,特别单纯了。</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拉练途中(网络图片)</span></p> <h3>沂蒙山是革命老区,老百姓当时还非常贫苦,但对军队有着特别的感情,总是把最好的房子倒出来打扫干净,让我们住。</h3><h3><br></h3><h3>我们在白天的训练间隙,给房东挑水、扫院子。说到挑水,也得现学,根本就没干过。山区的井很深,把水桶用井绳放下去,大概有二三十米深,还得用巧劲打翻它,才能盛满水,使上吃奶的劲提上来。挑着一担水,扭来扭去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女解放军叔叔”够显眼的!</h3><h3><br></h3><h3>晚上住在老百姓家里的地铺上,没有任何取暖条件。女兵大通铺,相互依偎着过夜,倒也不觉得寒冷。夜间还要轮流站岗……</h3> <h3>到了村庄宿营,部队不失时机地进行忆苦思甜,增强革命斗志的教育。请苦大仇深的老贫农给我们讲家史,讲在旧社会如何被地主剥削欺凌。<br></h3><h3><br></h3><h3>晚饭时,揣着野菜的豆腐渣团子忆苦饭上来了,真得是难以下咽,但想到旧社会连这个也吃不上,好像好吃一些了。有的战友还傻乎乎地说:“好吃!真好吃!”他大概忘了这是让你体验旧社会的苦,不是来夸赞厨艺的。<br></h3> <p>宿营就餐一般吃得是二米饭,必须快速吃完,因为还要应对随时出现的紧急集合。吞咽动作慢,吃不进去就要饿肚子!</p> <h3>晚十点多了,我们这支队伍还在风雪地里走着,只听见“咔嚓咔嚓”踏雪的脚步声,步伐显然比刚出发时慢了许多。困意不停地袭来,排着的队伍时常有人走偏了,我也不例外,快睡着了……黑漆漆的夜里,如果没有雪的映衬,一定会迷失方向的。走啊,走啊,终于远远地看到灯光了,看到营房了!到家了!!</h3> <h3>回到营房时,指导员安敬德已经一瘸一拐了,他问我:“打了几个泡?”“报告指导员,打了两个泡。”我回答道。他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我体重轻,压力肯定小啊!</h3> <p>回想起来,我们这些女兵比在医院和通讯部门的是苦一些。但是,当兵的日子艰苦,再苦没有苦过红军两万五;当兵的日子再难,再难也没有难过革命老前辈。我们和平年代的女兵,必须继承和发扬军队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这一信念激励着我们,始终保持乐观的积极的心态,在人生的道路上迎难而上,开拓进取!</p><p><br></p><p>谨以此文献给原济南军区后勤部五七农药厂机修连的战友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