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爷爷·奶奶·我的亲人们

大智

<h3>家</h3><h3> </h3><h3> &nbsp;</h3><h3> 家,所在的村名叫大太平庄,蓟运河在村西从北向南流过。听老人讲,我们村立庄较晚,清朝初年,有杨氏和常氏两户来此定居,由于村西蓟运河大埝有一沽筒,由此得名杨常沽。后来到了民国年间,也就是国民党撤出大陆前,火烧北大洼,放火到石臼窝,想继续南进,看南方雾气弥漫,疑有共产党埋伏,故退兵,由此改称现名。爷爷在世时说我们孙氏一族祖籍山东省历城县孙家老街烧酒胡同,现在应该已成为济南市历城区或历下区了,顺便说一下,2006年我曾经去济南,途经历城区孙村镇,我曾想,这里是不是爷爷说过的孙家老街呢?我不知道,爷爷也不会知道……<br></h3><h3> 到了明初燕王扫北时,我们孙氏老祖北迁立庄芝麻窝村,随行还有陆姓一门,据说是表兄弟关系。可能到了爷爷的爷爷那辈,迁至杨常沽就是现在的大太平庄。</h3><h3> 爷爷说,我的曾祖父哥两个,他过他过继给了大曾祖父。爷爷哥五个,还有四个姐妹,爷爷是长子。爸爸哥四个,他行二,由于伯父一生没有结婚,因此,我成了长孙。</h3><h3> 从记事起,我家住在村西头第四、五家,离蓟运河大埝很近。家的房子共间半三进,第一进间半临街,是村里的财产;走过临街房,院子里的西厢房由伯父和老叔居住,地震前一两年,爷爷退休,老叔顶工上班,我和大伯在此居住,地震那年倒塌,直到现在没有再盖;爷爷奶奶住在第二进间半房,地震被毁,是震后再盖的;走过爷爷的房,看到第三进由三叔住的房,而我家还要从三叔家向东拐个弯,也是间半房,前面是别人家。地震时,我家房子墙体开裂,顶衿全掉,后来通过揭瓦修补才能居住。</h3><h3>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尽管狭小,也很破旧,但这是我的家,我的故乡,她给我留下了一生最难忘的记忆……</h3> <h3>爷 爷</h3><h3> </h3><h3> &nbsp;</h3><h3> 至今,家里还珍藏着我爷爷唯一的单人照片。每每看到这张照片,爷爷高大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从记事起,爷爷就在我家北面不远的铁工厂上班,我们村都叫它木匠社,爷爷是那里的木匠,他个子很高,背有点驼,话不多,每天早上,爷爷吃完早饭,总会倒背着双手,顶着薄薄的晨雾,沿着蓟运河小河塄子,一步一步向北走去上班。</h3><h3> 爸爸告诉我,小时候,爷爷很喜欢我,那时我们和爷爷、奶奶和大伯、三叔、老叔一起伙儿过,每到中午,在奶奶屋里炕上放上桌子,爷爷就盘腿坐在炕里窗台边,我于是就脱鞋上炕,爬上爷爷的后背,来回来去晃动着爷爷,爷爷则会闭目养神,陶醉在含饴弄孙的快乐之中。这时,奶奶会端上一小碗炒鸡蛋,那浓浓的香味,混合着大葱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屋子。爷爷伸手从窗台上够到一个酒瓶子,打开瓶盖,把酒倒在一个小酒壶里,盖上盖子,放回酒瓶。然后,再把酒倒出一盅,让我用洋火点燃,此时,酒盅里会燃烧起一簇蓝蓝的火焰,爷爷把酒壶放在火苗上,慢慢地把酒烧温。爷爷夹起一小块鸡蛋,送到我的嘴中,然后再用筷子沾点酒,让我舔舔。我则会辣的直伸舌头。要知道,能沾爷爷的光,吃到鸡蛋,那可是我的专利,二弟,贺娟,贺东往往没有这个福气。</h3><h3> 时光苒荏,地震前的一年,我们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尽管还是住在同一个院子,但和爷爷接触的时间和机会也越来越少了。</h3><h3> 八二年初中毕业,我考上了玉师,开学之前,爸爸让我去看看爷爷,和爷爷告个别。记得那时我家已经搬到了东头,爷爷奶奶住在我们家的房子里,爷爷坐在西墙边的椅子上,缓缓地对我说,咱们家几辈子没有出一个念书的,你给咋们家争了光了。这师范毕业后得当个教员吧?我说是的。他说好好学,教员也是吃公家这碗饭了,咱们家也有吃公粮的了。</h3><h3> 三年中师,八五毕业;从教三年,直至八八。六年间,除了放假时,偶尔妈妈吩咐我给爷爷送几次饭,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愈发少了。但我记得,八八年四月间,爷爷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享年八十岁。因为爷爷也是公职人员,实行了火葬。如果我记不错的话,他是我们庄第一个火葬的老人。</h3><h3> 那天从玉田火化回来,天气阴沉,夜里小雨淅沥,拂晓才停;第二天早上,天气转晴,艳阳高照,村里人都说,爷爷好有福气!但愿爷爷在天堂保佑我们。</h3><h3> 爷爷,我永远想您!</h3> <h3>奶 奶</h3><h3> </h3><h3> &nbsp;</h3><h3> 爸爸说,奶奶姓张,娘家在河西宝芝麻窝,她个子不算高,圆脸庞,是一个小脚农家妇女。她没有给我们留下照片,但他的面容我是会记得的,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梳着一个缵,冬天穿一件大襟棉衣,戴着一顶女式栽绒棉帽。她比爷爷早走五年,那时我还在玉师念书,因此,对奶奶的记忆没有爷爷深。奶奶有很多农村妇女的优点,勤俭持家,抚育儿女,她不识字,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她老人家抽旱烟,屋子里有一个大烟笸箩子,还有一个长杆烟袋,空闲时或冬天里,奶奶总会坐在炕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着旱烟,每抽完一袋,就用烟袋锅子敲打炕沿,磕净灰烬。记得每到麦秋后,奶奶总会划出许多麦秸子,打理好后,坐在堂屋掐辫子。掐好的辫子捋整齐,挂在东墙上或者后房檐下,等到农闲时,由大伯或三叔送到石臼窝的收购站,换几个零钱,贴补家用。</h3><h3> 奶奶生活很是节俭,记得我刚上小学那时还没有分家,每次和奶奶要钱买文具,奶奶就把手伸进她的裤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一层地打开,拿出五分或一毛钱,告诉我别丢了,省着花,然后再仔细把手绢包好,装进裤兜,才安心的去忙家务了。那时,农村没有多少细粮,吃一张烙饼或一顿饺子,那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饕餮大餐了。曾记得石臼窝有一个老太太,搁三岔五会提着一个笼筐子,装着一些油条沿街叫卖,我们都管油条叫香油果子,有时听到卖香油果子的吆喝声,奶奶偶尔也会踱着小脚,走到当街买一两根,分给我一根或半根,我迫不及待地放在口中,嚼了几口,顿时满口留香,那时我觉得再也没有比香油果子更好的美味了。</h3><h3> 分家后,尤其是我们搬到东头,我和奶奶见面少了。只是过年过节,星期礼拜,才象征性地去串一下门。</h3><h3> 八三年,上师范的第二个学期,村里得利大叔来校告诉我奶奶去世了,我请好假,借了个车子,回家参加奶奶的葬礼。到现在,不管我怎样回忆,葬礼的情形却不记得了,留在我脑海里奶奶的形象,总是在当屋掐辫子的侧影。奶奶,您在天堂还好吗?</h3> <h3>大伯</h3><h3> </h3><h3> &nbsp;</h3><h3> 大伯,是爸爸的哥哥。老叔接爷爷班后,地震前一、二年,我就和大伯作伴。地震时,是大伯把我拉出废墟。</h3><h3> </h3><h3> </h3><h3> </h3><h3><br></h3><h3>三 叔</h3><h3> &nbsp;</h3><h3><br></h3><h3> 大前年四月,清明刚过,贺东来电告我,三叔病。我惊恐痛心,恐三叔时日不多,幼时三叔身影浮现。</h3><h3> 小学时,我个子很矮,体力单薄,每逢下雨,穿上胶鞋,厚厚的泥团就会粘在脚腕以下,一大坨,让你拔也拔不开,走也走不动,无奈只有光脚走路。那时,三叔在石小当民办教师,路途看到我提鞋光脚,走路艰难,便一手拉我,一手提鞋,把我送至家中。八二年中考将至,那时三叔已到石中,考试需要手表,看出入考场时间,家里只有爸爸有块上海全钢表,还需上下班看时间,因此,让我借三叔手表。记得考前一天中午,我找到正在干活的三叔,说借表考试,暂戴几日。三叔毫不犹豫摘下手表递与我手,考后归还,三叔还说,你先戴着吧。要知道,那时的手表,可是非常贵重之物啊。</h3><h3> </h3><h3><br></h3><h3><br></h3><h3>老 叔</h3><h3> </h3><h3> &nbsp;</h3><h3> 老叔行四,个子很高。地震前后,接爷爷的班,先在铁工厂上班,后来到公社,最后从乡镇退休。</h3><h3> 上小学时,老叔在刘学庄公社上班,每月回家一次,回时会偷偷带一些公社办公用的稿纸信笺,纸品比供销社买来的还要好。他送给我,上学带上,同学们羡慕不已。</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