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一般而言,小令通常在三四句话内就完成了意思的表达,因此常用来描写某个特定的场景、某个瞬间的心理,其用语相当言简意赅。因此对小令来说,要的是快进快出:起句要能使读者迅速进入你的情感,结句则要意在言外、重笔点题,万不可讲意思说尽,要使读者读罢仍能情思缭绕。<br></h3> <h3> 词作中最为常用的结构是上景下情式。这种结构是人们最熟悉也最易理解的正向直线模式,也方便作者安排铺陈。就上片写景而言,初学可以用并列模式,描写多个与主旨相映的多个情景,最后辅以总结式的结句来收束上片。进阶则可以用递进式,起句写景平起,感情蕴住不言,然后逐句逐句地慢慢在景中蕴情,调子逐步地上扬,然后以情句收束上片,从而自然地过渡到下片。</h3> <h3> 下片抒情则不可平铺,对初学而言,比较好的方法就是有意识的安排一点转折在里面。如写悲情,可以在下片情起用平或用抑,中间极尽情感宣泄、汪洋肆意,结尾处再次用抑,从而形成跌宕起伏的情感波动,最易打动人心。</h3> <h3> 一、顺式:也叫直来直去式。</h3><h3><br></h3><h3> a、先昔后今:人的生命本体以时间的方式存在,文学是一种关于时间的艺术,从时间的流程来看,当然是从昨天到今天,从过去到现在,写作往往就随着时间的步伐勇往直前,写成了顺流而下的“流水状”。如上文所举李煜的《破阵子》和陈与义的《临江仙》,都是从忆昔开始,到如今完全不同于昔日的生活。此类词作,往往是说今非昔比,过去总是美好的,现在总是哀伤的,无限的伤感和怅惘在对比中不言自明。</h3> <h3> b、从内到外:从空间的位移来看,一般的顺序是由内而外,由近及远,层次分明。比如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先写室内菊愁兰泣,再写罗幕外燕子双飞,明月穿户,下片转到独上高楼望远,从内到外,层层写来,脉络清晰。空间场景在转换,境界越来越扩大,从而丰富了词的内容。</h3> <h3> c、由景及情:这种写法在宋词里最常见,是很省事的套路。如上文所举的例子中有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上片纯写落寞秋景,下片抒发怀乡之情。秦观的《满庭芳》(山抺微云),上片写景为主,景中含情,微云抺山,斜阳归鸦,下片以换头“消魂”二字直起抒情,以下情感的抒发便一发不可收,滔滔汩汩,无限伤离之情溢满纸外。这是一般填词惯用手法之一。</h3> <h3> d、前因后果:从逻辑的关系来看,正常的顺序是由因至果、由分到总、由特殊到一般。比如李煜的《清平乐》(别来春半),一起笔就告诉别人,这首词就是写离别相思的,因此,就下来就展开对别情的细腻描述。因为别,所以苦。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h3> <h3> 二、逆,也叫声东击西法,欲表西,偏言东,用这种形式来带动读者。</h3><h3><br></h3><h3> a、先今后昔:这类抚今追昔的词,比较常见,往往用“因念”“犹记”等有明显标志的词语,表示时间由今日转换到过去。如晏几道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上片写梦回酒醒后的落寞感伤,不由得想起去年春恨,下片“记得”二字领起过去与歌女小蘋欢聚的情景,表达了对旧情执著难忘的深情,过去与现在的苦乐对比也表明了世事的沧桑变化,令人怅惘不已。</h3> <h3> 伤近,多愁,是文学的一大母题,多愁善感的宋词尤其喜欢“向后看”。</h3> <h3> b、从外到内:如晏殊的《踏莎行》(小径红稀),上片写外景,郊外小径残红稀疏,原野上芳草萋萋,空中飞絮濛濛,树阴中隐隐现出楼台。</h3> <h3> 下片写内景,辽落中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袅袅,时光在静谧中悄悄流逝,愁梦酒醒,斜阳满院。由外而内,词序井然。</h3> <h3> c、由情及景:这种方式也很普遍,词人用得 很娴熟。比如张先的《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上片写午睡醒来后的愁情,下片纯写月下静谧的境界。</h3> <h3> d、前果后因:先说结果如何,再步步追寻原因,倒戟而入,逆流而上,新颖别致。如周邦彥的名作《夜游宫》:“叶下斜阳照水,卷轻浪、沉沉千里。桥上酸风射眸子。立多时,看黄昏,灯火市。古屋寒窗底,听几片、井桐飞坠。不恋单衾再三起。</h3> <h3> 有谁知,为萧娘,书一纸?”一路上写水面暮景、立看灯市、古屋叶飞、无眠夜起,按时序闲闲写来,不知词人到底有何心事?</h3> <h3> 到最后三句才抖出谜底:“有谁知,为萧娘,书一纸?”原来都是一封情书惹的祸。再回过头看前面,就觉得那些话有了着落、有了深意,通篇便染上了情的光彩,更觉细腻委婉,没有一句废话,前面的结果描写用的是“层层加倍写法”。</h3> <h3> 试想,如果把原因先说了,再说如何如何的烦恼,就没有这样的吸引力了。词人只是巧妙地换了一下顺序,词的魅力就增加了几分。</h3> <h3> 三、错综:又叫杂乱无章法。一般来说,小令短小,可供词人腾挪的舞台不大,因此词中的时空顺序、逻辑关系的变化比较简单。慢词长调的篇幅长,词人正好有了英雄用武之地,他们常常通过回忆、梦境、联想、幻觉等手法、造成时间、空间的多重交错,转换跳跃,收到顿挫变化、回环吞吐的艺术效果。</h3> <h3> 柳永善作慢词,但他的章法结构一般是顺流而下,从头到尾,娓娓道来,是一种单方向的直线型结构。</h3> <h3> 李清照的长调也基本如此,有时也多一两个波折迂回,比如《永遇乐》(落日熔金)由现在的元宵节,情不自禁地回想过去在中州的元宵佳节,最后又闪回到如今憔悴的元宵节,是比较常见的今-昔-今的三段式结构,有两次跳跃,但还是比较简单。</h3> <h3> 但是小令没有这些空间让词人去铺垫,烘托,展开,只能在狭小的空间腾挪跳跃,没有铺垫的机会。</h3> <h3> 时空跳跃交错、复杂变化,莫过于周邦彦、姜夔、吴文英。如周邦彦的代表作《瑞龙吟》(章台路),词分三叠,由第一叠的现在,第二叠转到过去,第三叠抚今追昔,先说今,再犹记过去,然后回到现在的探春。</h3> <h3> 然而小令这些东西没有,直笔带入,景后边可入题。</h3> <h3> 《兰陵王》(柳阴直)的时空跳跃更急促更频繁,今昔反复回环,层层渲染,如同游走在中国古典园林,备极吞吐曲折之妙。多次从容地辗转于过去、现在之间,时空交错,极尽顿挫变化。吴文英的长篇巨作《莺啼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为写词煞费周章,多方出击,词作的章法结构多是多条小径交叉的环线型、立体型的结构。</h3> <h3> 因此,小令的创作难就难在于,不好把握入题,破题的机会,就完了,小令结构设计很简单,寥寥几句,欲表达的边可言尽。</h3> <h3> 这些就是小令创作的基本规律,掌握好了,循环渐进,才能填好每一首小令词。</h3> <h3>课件来源于诗友:青衫布衣</h3><h3>照片来源于诗友:沁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