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幽歌,古道漫行,看胡杨苍凉饮尽

琥珀

<h3> 一个树种,繁衍,生息数千万年,你怎能不感喟它生命的顽强。 有幸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的沙质松软,松软得细若尘埃。地表干燥,干燥得仿佛是被太阳灼伤。眼前一片横倒竖卧的干枯胡杨,深深的吸引了我们,一种萧瑟悲苍的钦敬与怜悯的心情重重地袭来。它们树衣脱落,枝干龟裂,或横卧如苍龙腾越,或直立如虬蟠狂舞。横卧的,漠视所有,似乎在积蓄着生命崛起的力量。直立的,仰天高视,似乎在证明着它曾经的枝繁叶茂,回望它曾经的家园,大有古朴原始的味道。<br></h3> <h3>站在塔克拉玛干边缘,面对沧桑龟裂的胡杨枝干我思绪多多,即便胡杨的死,是生的起点,即便胡杨死后不倒不朽,又能如何?我甚至悲观地替它们哀挽,难道陨命荒漠的胡杨比碾落入泥的树们的死,更加彻底些?<br></h3> <h3>友人说:瞧人家胡杨,生命是以千年为计算单位的。人那条小命算什么,不过几十年光景……”此一叙述,并非无度的形容和夸张。我们终归是不能看到胡杨叶落凋落,枝干枯萎的那一天的。<br></h3> <h3>之前看过额济纳的胡杨,那里被水润泽的胡杨,枝叶繁茂,浓墨重彩,有着油画般浓烈的金色,同是胡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态。一种呈现着死而不倒、不朽的顽强。一种正值旺年,虽不是夏花般灿烂,却是一道远离尘世的静美的绿色风景。<br></h3> <h3> <br></h3> <h3>然我独爱塔克拉玛干的胡杨枯枝,那种气魄,似乎能够令一切骄傲溃败。那种威仪,似乎能够令一切狂妄破碎。那种质朴,似乎能够令一切虚荣虚幻。那种气定神闲,似乎能够消失一切凡俗琐事……一切感觉都在浑然不觉中流逝。那片悄寂的胡杨,犹如一道洞开的天地,亮给我一幅可思可想的画面。无论韶华湮灭,枝枯叶败之时,还是雪絮争飞,枝繁叶茂之刻,都很美。<br></h3> <h3>写完此一感受,却有点惧怕,怕感受错了。诚惶诚恐请一位朋友批评。朋友说,形容胡杨的美,不存在夸张。只是,少了一笔对胡杨精神的称道。你不认为,人类的生生不息,正是胡杨的三千年生死轮回的精神? 我无言。大漠孤烟,戈壁落日,湛蓝天空下的金黄胡杨,其实早已幻化为灵魂,道出了远比笔墨更加浓重的人类精神。在这里喋喋不休重复人类对胡杨的顶礼膜拜,大有浅沾笔墨的意味。人世间,一个生命逝去,便有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百花丛中,一朵凋零,定有一朵绽放。胡杨的世界里,每一株细嫩的枝芽,都是沧桑胡杨的前身。每一稚嫩枝条,都是明天胡杨林的开始。这就是大自然生生死死,循环往复,以至无穷的规律。人似胡杨,胡杨如人,被岁月催老,也带走了岁月。不同的是,胡杨不死,人却不能再生。</h3><h3><br></h3><h3> 都市的浮躁与喧嚣,早已为我们所厌倦。秋赏胡杨,去聆听林中的天赖之音,真的可以听到一种汇聚所有音符都奏不出的曲调,感受到一种所有语言都无以表述的景致。<br></h3>